第二章 花燈（2）

  我等，我願意等，可是上天並沒有給我們時間。

  「輕塵，明日是父皇五十大壽.……」他頓了頓「你可願與我一同出席？」

  久久地沉默。

  「輕塵，你可願與我一生相伴.……」他問。

  她嘴唇微張，透露著一絲慌張，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又是一陣沉默。

  他有些沉不住氣了，蹲下身子，在她身邊低吟：「輕塵.……「

  她合上了飽含深情的眸子，眼角晶瑩的淚珠劃過，睫毛忽閃忽閃，像翩翩起舞的蝴蝶翅膀。嘴角微微翹起，苦澀的笑容在臉上綻放。她睜眼，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這個她深愛的男子，又合上了雙眼。道：「好，我隨你入宮。」

  他攬她入懷，溫柔的吻落在眉心，他炙熱的鼻息噴洒在她的眼上，讓她紅了眼眶。

  次日皇宮，她以一曲翹袖折腰舞驚艷了在座的滿堂賓客，年近不惑的天子，也被她驚動，即刻下旨昭告天下，將她封為柳妃。

  她顫抖著說道：「祝皇上萬壽無疆，聖體康泰.……「心像被一團被浸泡在水中的棉花，澀澀的，酸酸的，無力的跳動著。她心想：你我今生.……註定無緣……

  舊日黃鸝般清脆的聲音，如今只剩下凄涼蒼然，她說：「為何一定要如此？」

  「因為我恨他，這也是我們唯一的出路，難道你不想與我攜手一生嗎？」

  「那我們為何不能捨棄榮華富貴，去過平民百姓的生活.……」

  他緊緊捏住她的手，像是要把她的手捏碎，他狠狠的說到：「不行，我一定要報仇。你可懂的親眼看著自己母親死亡的絕望？我當時年僅九歲。他將我美好的生活剝離，我恨他！」

  她將自己青紫的手抽出，隱藏在身後，無力的道：「好，我答應你。」明明不是冬季，可她的心卻像浸在冬日的冰水裡一樣冷，眼淚無聲的落下，一滴有一滴，隱藏在黑暗中。

  「二郎，二郎……」她輕聲低吟，「擦肩而過的那一刻，你可知我有多想拉住你的手，告訴你我不願意過這樣的生活。只願和你攜手浪跡天涯，共度餘生……」

  她拭去臉上冰涼的淚珠，坐在案前，鋪開宣紙，研墨。她一頓，在紙上寫下纏綿情句，嘴角苦澀的上揚，像極了那天他要她入宮時的那一抹無可奈何的笑。寂靜的夜晚，除了筆尖摩擦宣紙的聲音，只剩下搖晃的燭火。

  清晨。陽光透過窗子，照在她的臉上。她在案桌上醒來，將信疊好，一筆一筆的寫上：景瑜親啟。

  她拿起昨夜他留在這裡的一包葯，起身向皇帝的宮殿走去.……

  王府。書童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他勾唇一笑，揮手讓書童下去。

  下午果不其然傳來皇上病故的消息。三日後，黃景瑜繼位。同年，敵國大肆進犯天朝邊境土地。

  他黃袍加身，頃刻坐擁了萬里河山，她卻只在宮裡常伴青燈。

  邊疆告急，一座座城池被敵軍收入囊中。加急的書信一層一層的傳遞，送到他的手裡，他將書信展開，讀完后狠狠撕碎，眼裡凌然的殺氣十分駭人。

  他問她，待他歸來，他娶她為後如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