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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三的絕對信任

  還好木三提前有一些計劃,不過一切都還是好的,情況並沒有那麼糟糕,這也不是木三盲目的樂觀,對自己的這般士兵兄弟,他還是很有信心的,彼此之間的信任是勝利下去的保證。

  首先,弱肉強食一直是修仙界永恆不變的法則,自第一次名邪之戰,至第二次封魔之戰,延續至今。

  江湖險惡,危機四伏,本就不善良,平靜的背後往往蘊藏著突如其來的危機。

  比如現在,看似一切平靜,但誰也不知道危險什麼時候會降臨,會以哪種方式降臨,若是沒有一點自保之力,何談生存下去?

  難道真的以為百川海的名頭可以大小通吃,人人畏懼?

  這可有些太過於自大了,放眼整個江湖,就算是名門四大派也不敢誇這個海口,不知擎流宇何來的自信,難道真的是沒經過大腦思考,任性而為?

  或者他認為自己運氣足夠的好,自帶光環,天選之子?

  單憑這份盲目的自信,流雲也想狠狠的「贊」一聲。

  不說正邪兩門的恩怨,魔門,可是最喜歡攪局的,封魔之戰被打壓的有多慘,反彈便有多強烈,甚至恨不得挑動整個修仙界的混亂。

  他們行事可是沒有任何規矩可言,特別是對待名邪的那些大門派,欲殺之而後快,這種不共戴天的仇恨,百川海顯然是榜上有名的。

  這些擺在檯面上的不算,各方暗中勢力更是錯綜複雜,真以為大家都如表面上的那麼遵守規則?

  修仙界到底什麼規則?

  只有勝王敗寇的規則。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誰還沒有點黑暗的手段?

  這些都已經成為了修仙界的共識,從小生活在底層的流雲深有感觸,他見識到了太多的道貌岸然。

  壓根不相信是百川海未來領軍人物的擎流宇一點也不知道,他的父親可是門中權利僅次於掌門的擎海正。

  聽說也是差點便當上掌門的人物,而且……

  不知該說他是單純,還是自大,或者兩者都有,自大的單純。

  就算這些都拋開,修仙界從不缺少的便是宵小之輩。

  不知何時開始,亦或是修仙之路太過於艱難,導致人心思變,一種臭名昭著的散修應運而生。

  奪靈者,專營投機取巧,不勞而獲的新的修仙之道。

  鬼使神差的決定明天再來此地等待。

  第二天,果然是這個時間,又見到了昨日的師兄松。

  而流雲養好傷的第一件事,便是先找這些人的麻煩,哪怕免不了再次被擊倒的命運。

  初期都是些無門無派,或是門派中鬱郁不得志的可憐人,如無根浮萍,艱難苟活。

  由於資源匱乏,沒有底蘊支撐,讓本就苦難的修仙之路更多了一層阻礙。

  但這群可憐人並不甘心認命,也或許是嫉妒報復心理作怪,他們忽然發現一個問題,掠奪他人,據為己有,完全可以解決自己的燃眉之急。

  雖說手段有些不光彩,受世人唾棄,但那又如何,自身實力增強才是硬道理,總好過那些占著豐厚的資源卻不思進取的人吧。

  就算有危險那又如何,富貴險中求,也比碌碌無為的日子有盼頭。

  昨天搶到了靈石,今天是靈寶,明天可能是靈藥……

  就算自己用不上,也可以換取到適用的。

  不斷的嘗到甜頭,生活又充滿了希望。

  當然,為了防止尋仇報復,殺人滅口是必要的手段,人心變在這樣刀口舔血的日子中發生了改變。

  天火墜地,

  無蹤可覓,

  造化降世,

  無有特權。

  自古便有傳言,天火為九兆業火之祖,隕落之前,必一分為二,一為火,無溫無光,可入神識。

  二為核,可入體。

  而且靈核九疊門全部封閉收斂,得者需以心之九竅逐一開啟,最終開啟九門之上,踏上九霄雲外。

  所以,連九竅都打不開的修仙者,得之無用,而許多的結丹期的修仙者甚至連一竅都打不開,可想而知有多麼艱難。

  但這確實求證仙位最便捷的通道,雖然只是來自於傳說。

  現在誰也不知道它會墜落到何方,可能就在眼前,也可能深入海底,任何高手都難以捉摸。

  地海廣博,與中土也不遑多讓,且多島嶼,極為難尋,這才真的是大海撈針。

  但各方修士哪管這些,只要是地海的範圍,全在搜索之列?

  不試過,誰知道自己是不是天選之子,幸運兒?

  當然,也有主動放棄的,不過只是少數而已,各個境界的修仙者,下到與流雲一般的聚氣期,上到元丹期,還有元嬰期,等等。

  冰火島也不可避免的成為了目標,最起碼幾股實力朝著這裡趕來,現在就看誰是第一個踏足。

  一幕幕畫面在眼前掠過:

  地海中島,這是一片廣博的土地,雖也是四面環海,但面積足夠的遼闊,像是一片完整的大陸一樣。

  這裡擁有地海最大的一座城池「大運城」,隨新尊主的大運尊號而改名的城市。

  四方各有一座衛城,分別是青龍城,朱雀城,白虎城,玄武城,來拱衛大運城的氣勢,更凸顯了其在地海之內的絕對權威。

  西方青龍城的一角。

  「就你叫樊雲?我的弟弟全家人都捨不得打,你也敢,給我湊他!」

  話畢,一群半大的小郎,面露凶色,也沒啥招式,一擁而上,對著前面那個瘦弱的身影拳打腳踢。

  被打的少年也不還手,一聲不吭,緊緊的護住頭部,一雙清亮的眼眸緊盯著人群之後的,那個發號施令的青壯小伙。

  「小子,服不服?」

  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哼,我就不信你能抗到什麼時候?

  「給我把他打趴下!」

  一群人手上的拳頭陡然加快了幾分,砸在身上發出「砰砰」的入肉聲。

  樊雲卻始終屹立不倒,弓著身子,咬牙堅持,臉上堅毅的表情始終未變。

  「行了,都住手吧!」

  青壯小伙話音未落,徑自上前,看著面前搖搖欲墜,一把就能推倒的樊雲,他並沒有親自出手,而是轉回頭,對著一個方向喊道:

  「虎子,你過來。」

  「在呢,二哥。」

  躲在人群之後的小胖子唯唯諾諾答應了一聲,再看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一隻眼睛腫起了老高,心不甘情不願的向前挪動著。

  「快點!」

  「來了!」

  小胖子好不容易挪到了二哥跟前,低著頭,不知該說些什麼。

  「打倒他!」

  二哥一指站立不倒的流雲,對著自己的弟弟下著命令。

  「不,不,二哥,我打不過他。」

  「瞧你那點出息,他都這個樣子了,你怕什麼?」

  「不是,二哥,我……」

  小胖子連連擺手,腳步慢慢的向後退去。

  哪知二哥卻不管他,一把抓住其衣領,差點將他揪起來,隨手向前一推,便轉身離去。

  小胖子反應不及,跌跌撞撞的朝著前面跑去,好不容易剎住,再抬頭,正好看到樊雲冰冷的眼神。

  媽呀,差點一屁股坐倒,臉上露出了難以名狀的恐懼,哪還敢動手?

  唉,二哥輕嘆一口氣,這個弟弟他太清楚是什麼貨色了,從小靈脈阻塞,不適合修鍊,做為青龍城的大族賈氏,都無法解決。

  或許全家人出於愧疚,錦衣玉食,盡量從其他方面滿足,也沒指望他以後能有多大的成就,平穩過完一生就行了。

  但這個弟弟卻有一個最大的弱點,那就是膽子特別小,欺軟怕硬,還喜歡四處惹事。

  這樣的性格以後怎麼能生存下去?

  就怕碰上狠角色,這個樊雲顯然就是。

  本以為對方是個修仙者,自築基以後可好久沒有與人比試了,哪知對方只是個半大的少年,從未修鍊過。

  興緻早就失了大半,匆匆喊了一批城中的地痞教訓教訓對方。

  這個弟弟著實有些爛泥扶不上牆,論體型比對方胖一圈,論年齡也要大幾歲,怎麼就這麼不中用。

  唉,不管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親弟弟,受了欺負不管的話,父親那裡也說不過去。

  這時,身旁一人湊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說的他眼前一亮,沒錯,是個好辦法!

  他大步上前,取出自己的中品靈劍,遞到弟弟的手中,沒等其接過,便開口說道:

  「虎子,殺了他,有二哥在,他不敢還手!」

  使勁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同時暗傳了一股靈力散於弟弟的身體之中,轉身之餘,自己操控起靈劍。

  這就是他的辦法,用真實的殺戮來戰勝弟弟的恐懼,雖然暗中使了一些手段,但不失為一名非常不錯的哥哥。

  靈劍一聲長嘯,帶著目露恐慌的弟弟,直朝著面前的樊雲刺去。

  面無懼色,不閃不避,逐漸渙散的眼神甚至比剛才更兇狠,直盯著飛刺而來的靈劍。

  「啊,啊,二哥,要殺人了!」

  小胖子一陣驚呼,都快哭出來了,本就被揍腫的五官擠在一起,別提有多難看了。

  拚命的想要掙脫,握劍的手卻怎麼也不受控制。

  「嚎什麼嚎?又不是別人殺你!」

  二哥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不知是出於對樊雲的不忍,還是對弟弟的性格不抱希望。

  「噗」

  結結實實的劍入體的聲音,樊雲身體猛的一個晃動,眼看就要倒下,卻咬牙挺住了。

  一股滾燙的鮮血瞬間飈出,直濺入對面小胖子的全身。

  「媽呀,是血?」

  人一矮,登時暈了過去,竟比對方先一步倒地。

  唉,這個弟弟沒救了!

  對著別人使個眼色,自有人上前扶起小胖子,隨手一招,靈劍自對方肩膀處飛回,片滴未沾,光潔閃亮。

  二哥摸著冰涼的劍身,心中卻有一股散不去的鬱氣。

  從弟弟拿劍的一瞬間,他便知道自己錯了,這種倔強,是殺不掉的!

  或許是出於對這種態度的認可,他臨時收手了!

  男兒血,

  自壯烈,

  豪氣堅定心如鐵。

  ……

  畫面逐漸破碎,只剩下一個瘦弱的身影,還有一種哪怕是受傷,也未曾改變的態度。

  此時陷入迷茫之中的流雲,眼神清明了一些。

  畫面又是一轉,來到了靈氣繚繞的地海仙山,百川海,外門。

  「嗚嗚」

  一個滿身破爛的小郎,獨自坐在山門不遠處的溪水小瀑旁。

  望著水中的自己,蓬頭垢面,牙齒都少了幾顆,不由的悲從中來,忍不住淚流滿面。

  男兒淚,

  不輕彈,

  流時只因無路去。

  溪潭很深,跳下去便一了百了,不用再受這個欺負!

  「咳咳」

  正在胡思亂想的小郎猛的驚醒,轉回頭看著來人,見是同門師兄,陡然變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這位師兄,我……」

  師兄對又在這裡碰到自己,也有了一絲一閃而過疑惑,這就夠了,明天繼續!

  第三天,沒有搭話。

  第四天,依然如此。

  第五天,面露驚訝。

  第六天,有些動容。

  第七天,終於駐足。

  沒錯,連續七天的準時守候,師兄為他停步了,他也終於知道了師兄的名字,樊雲。

  一個同屬外門,甚至比他入門還要晚幾個月的「師兄」。

  流雲也有了一個新的稱呼,雲哥。

  從此身後多了一個,無時無刻都跟著的小尾巴,一口一個雲哥的叫著。

  九日為一期,對所有的弟子來說,是非常值得期待的。

  因為這一天,為外門發放下品靈石的日子。

  化氣領一,聚氣領二,築基領三,哪怕日後入不得內門,積攢下來的靈石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可這一天卻成為了弱者苦難的日子,沒有實力,那便沒有應得的,哪怕裝進腰包里,也得吐出來。

  就像以前的周志,每九日領得的一塊下品靈石,在自己手中甚至都沒捂熱,便要上交出去。

  哪怕師出同門,也避免不了弱肉強食的江湖規矩。

  但敢有不從,打掉幾顆牙那還算輕的。

  師門當然也是明令禁止這種搶奪同門的情況發生,但外門根本無暇管理,這裡自有它的生存法則。

  直到流雲的出現,才徹底改變了周志這個弱者,教會了它應該怎麼樣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中生存,同時拯救了他的命運。

  當時流雲的修為與周志相比,基本上相差不大,按理說兩弱想加並不會有多大的改變。

  也不會使得一貫喜歡欺軟怕硬的人有所收斂,但事實卻不是這樣。

  再一次靈石發放日,五六個人堵住了他倆的去路。

  沒有過多的言語,要求只有一個,那便是交出剛到手的靈石,這些人已經習慣了弱者主動上交的方式。

  但這次他們失算了,真正的見識到了什麼是不屈不撓,勇於抗爭。

  彷彿權威受到了挑戰,五六人沒有留手,同時出招,用他們固有的擊潰不服管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

  流雲無數次的被擊倒,卻又迅速的起身。

  靈力枯竭了,不怕,腿腳招式一樣可以使用。

  視線模糊了,不怕,有人影的地方就要揮拳。

  出拳無力了,不怕,牙咬頭撞也不讓其好過。

  牙掉嘴歪了,不怕,剛韌的眼神盯著每個人。

  可以被打敗,卻一直沒有倒下。

  哪怕最終還是逃不過被搶走的結果,但他們搶的也不再是那麼輕

  剛忙爬起身來,俯身行禮。

  「哦,我只是路過,你繼續!」

  來人只是隨意的擺擺手,稍一停頓,又再次向前行去。

  「不知師兄怎麼稱呼?」

  「……」

  對方壓根沒有搭話的意思,周志只能先自報家門。

  「在下周志!」

  不知什麼感受,周志總覺得對這位陌生的師兄有一種親切感。

  或許是對方那一聲輕咳拉回了自己的死意,又或者是對方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瞧不起自己。

  雖然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但淡漠和冷眼是不一樣的,越是這樣,反而對他的身份越好奇,彷彿找到了一種生活下去的意義。

  一次,兩次,流雲的實力在不斷地提升,逐漸讓他們感覺到了麻煩,轉而不敢再惹他。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知道了外門有這樣一個狠角色。

  從而為他以後能在外門的比武當中,擊潰大部分比自己修為高的,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男兒身,

  當自強,

  苦難煎熬天不負;

  男兒志,

  比精金,

  千錘百鍊成人傑。

  一幕幕的畫面破碎重組,逐漸匯聚成了一個迎風而立的少年,在百川海內門,哪怕遭受師兄弟們的嘲笑,也不曾有過放棄的念頭。

  一次次的嘗試,一次次孤獨的堅持,底層的掙扎,頑強又固執。

  不,我絕不甘心認命,哪怕是所有人都瞧不起,也要勇往直前的走下去。

  即使最終仍然是一無所獲,那我也無怨無悔!

  這就是我的態度!

  陷入沉思的流雲徹底醒了過來,對著黑石再次俯身一拜。

  「前輩,現在的我,可能實力不濟,無法完成對您的報答,但我一定不會放棄的,您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儘管提,願盡我之所能,哪怕是拚命亦在所不惜。」

  「……」

  一直不見回應,彷彿又如剛才一般,陷入了沉寂,流雲也不催促,保持著俯身的姿勢不動。

  良久,一聲輕嘆傳至心神。

  木三總算是有了一些信心,畢竟他太難了,很多時候一個人責任越大,背負的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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