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道火皆熄（為填坑而更）

  第450章 道火皆熄（為填坑而更）


  看著安然離去的張掖一行人，墟臉上不悲不喜，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後面跟著的乾坤和五行心驚膽戰，神色慘白！

  來到歸墟的生靈不在少數，洪荒大羅之上的生靈死去，除了被天地靈三道賦予使命的之外，其餘都會來此一遭。


  這麼些歲月過去，不說有億萬京兆，起碼也不下億萬了。


  可直到現在，能留存下來的也不過數千人。


  乾坤與五行很早就來了，因而也得知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秘辛，那些在洪荒中死過一次的強者，來到歸墟之後是怎麼沒的，他們清清楚楚！

  因此，他們對眼前名叫墟的這個少年也是再了解不過。


  對於這位來說，身死道消那是大發慈悲才有的待遇。


  更多的時候是熬煉道心，破碎大道，拷問道意，炙烤信念……


  對於他們來說，肉身與靈魂上的痛苦都無關緊要，大道才是一切的根本，這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如果非要給個對比的話，就是類似於你告訴一個小孩子，這世界上根本沒有奧特曼一樣。


  就連荒古時期惡名遠揚的羅喉比起這位，都差的遠。


  終於，五行扛不住了，想著在墟發難之前挽回一些，於是撲通一下拜道：「屬下辦事不力，還請少主責罰！」


  這會兒墟的目光有些遊離，歸墟天道再給他傳輸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秘，喃喃一聲：

  「盤古，是父神曾經的敵人嗎？」


  ……


  此時，衝出歸墟的張掖突然發現自己來到一個特殊的地方，萬道不存，沒有真實物質，一切都是虛無，跟著他一起出來的鴻鈞與羅喉也消失不見，不知去向何方。


  他左右看看，發現這地方還真是出乎預料的熟悉，他心神一下子就放鬆下來，朗聲道：

  「可是盤古大神？」


  下一刻，他就感到眼前一花，身形一閃，出現在一片新的天地，一尊身形龐大到可怕的生靈站在他面前，赫然是盤古。


  他身上那些刀劈斧砍的傷痕已經消失不見，赤裸著上身，古銅色的肌膚隱隱發亮，一頭濃密的黑髮垂落，一雙眸子炯炯有神，古老而又滄桑的氣息撲面而來。


  那是一種溫暖和煦，卻又帶著殺伐威嚴的氣息，好似那高高在上的至高至偉的神明，神威如獄，神恩似海。


  張掖拜下，恭聲道：「見過盤古大神！」


  盤古神色和藹，語氣略帶輕柔之意，直接開門見山道：「玄元子小友，我知你有許多疑問，今日請你來此，正是為了答疑解惑來的。」


  張掖沉默了，他心中確實有許多疑惑，對這方混沌了解太少，但此時，他卻有些遲疑。


  這世間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他不是第一次與盤古見面了，上次盤古沒能告訴他的事情，為什麼要這次給他說？

  再者而言，上次來見，盤古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甚至與他交談都只是一道意志，連肉身都控制不了。


  這才過去多長時間？為何盤古身上的傷勢竟痊癒？

  「敢問大神，為何要現在告訴晚輩？」


  好像是看到了張掖內心的想法，盤古不由得解釋了一句：

  「從前並未對伱言起，是因為那種存在太過可怕，便是說也不能說，道也不能道。」


  「你那時修為低微，若是得知太多，平白沾了因果，被其抹殺便是禍事了。」


  張掖回以疑惑的眼神，從前不能說，那現在就能說了？以前害怕因果，現在就不害怕了嗎？

  「大道更迭，無量量劫即將降臨，一切規則將會重演，這是一個空檔期，那兩位互相牽制，再加之吾傷勢已經恢復，此時已有足夠的力量能保下你。」


  張掖心中有所猜想，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開口問了一句：

  「大神所說的那兩位，可是一團紫影自己一尊身著黑色甲胄的生靈？」


  盤古點點頭，道：「正是他們，紫影名曰鴻蒙，誕生於時代更為久遠的鴻蒙時代，身著黑色甲胄的生靈名曰混沌，便是諸天萬界上一個時代的開拓者！」


  就在盤古說出這兩個名字的時候，張掖感受到一股龐大的意志衝擊而來，隨後眼前一黑，便什麼也感覺不到，當他再次醒來之時，周圍一切好像風輕雲淡，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面露驚駭之色，一臉后怕問道：「大神，方才是……」


  盤古面容平靜，一臉的泰然自若，風輕雲淡道：「方才混沌出手，你已經死去，但卻又被重新復活過來！」


  張掖整個人都懵了，什麼叫做他已經死了但又被複活過來了？他這種層次的生靈也可以被隨意復活嗎？


  「執道者，那已經是超脫大道的境界，隨手便可以創造一方你所說的永恆真界，這方混沌，任何生靈都只是其一顆棋子罷了，在過去的歲月中，你不知已經死去多少次，只是每次都復活了罷了！」


  「若非你已是混元無極圓滿修為，今日便什麼都感覺不到，甚至連自己已經死去復活都不知道。」


  看著道心都在動搖的張掖，盤古又補了一刀：「不過爾也無需太過擔心，你能活過來，便證明有執道者與其對抗。」


  「若是所有執道者同心協力，封鎖大道，那麼這方混沌再也不會誕生一尊執道者。」


  「他們所做下的決定，也就成為了既定的事實，沒有更改的可能。」


  語畢，盤古便沒有再開口，留給張掖思考的時間。


  而此時，張掖心中也確實浪潮翻湧，他知道這方混沌的水很深，但卻沒想到能這麼深。


  按照盤古的說法，自己原來豈不是連蟲子都不如？就是被人家碾死了，也不知不覺。


  這樣看起來，一尊混元無極與執道者之間的差距堪比一尊大羅和凡人之間的差距。


  不，比那種差距更令人絕望，最起碼大羅要碾死一個凡人，要將其復活回來也要小費一番功夫。


  他神情有些恍惚，但很快就鎮定下來，畢竟之前已經有所猜測，甚至直面過執道者交手的影像，良久，他繼續開口道：


  「我曾見過大神開天之時，那……混沌曾對大神出手，不知為何？」


  盤古神色不變，張掖卻感到一股濃濃的恨意，以及一種不屈昂揚向上的意志。


  「混沌認為，這方宇宙執掌大道的權柄應當就存在他與混沌手中，不需要其餘人執道，會分潤他們的權柄。」


  張掖心下有些瞭然，又重新提問：


  「大神，歸墟為何沒有大道的存在？墟又是誰？」


  他也即將執道超脫，所幸遇到了這麼一個機會，當然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儘可能掌握多的訊息。


  盤古沉默了，輕嘆一口氣，語氣中帶著死一般的寂靜到：

  「歸墟並非沒有大道存在，只不過大道不屬於這個時代罷了，也就給你造成一種格格不入，甚至排斥的感覺。」 「混沌時代之末，吾開天闢地，於混沌中開闢諸天萬界，道成之時，被混沌襲殺，若非鴻蒙相救，那一戰，吾恐被封印至無量量劫。」


  「若被封印，那麼到無量量劫都不能恢復力量，如此周而復始，再也不會有脫困之機！」


  「即便如此，他還是留下了後手，欲要破滅吾道果。」


  「歸墟便是在鴻蒙時代的他開闢的世界，他以歸墟連接洪荒，造成洪荒的另一面，污染洪荒，將眾生命數奪去，便是你所見到的道火之海！」


  「至於墟，你可以將他認為是混沌的孩子，便如同三清、巫族與吾一樣。」


  張掖喃喃一聲：「掠奪眾生命數嗎？」


  盤古接著道：「話已至此，吾有一請求，不知小友可願答應？」


  「大神儘管吩咐就是！」張掖神色一正，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了盤古要他做什麼。


  盤古伸出手掌，其上光霞璀璨，萬道盡握於指掌之間，一團濃縮到極致的赤紅色起源之力呈現在掌心。


  「若小友願意，可借這一團起源之力斬斷洪荒眾生命數，不被歸墟所控，小友可從中抽出三縷，作為報酬！」


  張掖毫不猶豫，伸手接過了那團起源之力，再怎麼說洪荒也是他的母世界，就是沒有報酬，只要力所能及，他也會助洪荒一臂之力。


  他神色莊重道：「洪荒眾生命數本就應該歸屬於眾生，縱使死去，也應該葬在洪荒，從洪荒再次開始。」


  見到張掖接過起源之力，盤古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感嘆道：


  「實則吾當年並未完全證道，開闢諸天之後，下一步就是圓滿道果，將諸天合一，形成小友所說的永恆真界。」


  「只是因為混沌的干預，功虧一簣罷了！」


  「若非小友橫空出世，帶著洪荒征伐諸天，將諸天合一，吾亦是不能恢復！」


  張掖面色不變，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他征伐諸天，起初是為了將洪荒的蛋糕擴大，避免內耗，以及三清手足相殘，到了最後，便是因為自己的道途了。


  萬道同修者，若不征伐諸天，吞食萬界，又如何能得到這一身修為？

  所以從根本意義上來說，他征伐諸天並非為了盤古，他開始另一個話題：

  「晚輩曾聽聞：一世超脫只一人，不知可否真？」


  盤古思忖片刻，似乎是在斟酌什麼，一會兒才開口道：


  「此事吾亦是不知，但據大道記載，如今已知的執道者只有三位，鴻蒙、混沌與吾，都是不同時代的生靈，或許為真。」


  張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而後突然抬起頭，目光湛湛看向盤古：


  「最後一個問題，大神與晚輩說這麼多，所為何事？還請大神明言！」


  「哈哈哈……」盤古哈哈一笑，目光中出現欣賞之色，開口道：

  「結個善緣罷了，吾相信，這一時代你定然超脫，今日告知與你諸般隱秘，便是為了來日超脫之後，能助我一臂之力，讓我復仇！！」


  「依照大神所言，鴻蒙與混沌不合，這些年來一直阻擋著混沌，為何大神不與他結盟？」


  盤古搖搖頭道：「鴻蒙是不會對任何人出手的，他之所以阻攔混沌，不過是為這方宇宙生靈的道途，他只會讓有潛力超脫的生靈不被混沌提早抹殺，卻不會助我對付混沌！」


  沒有過多思考，或者說，張掖也沒有思考的餘地，他直接了當道：

  「若大神不棄，晚輩願在超脫之後，與大神復仇！」


  見此，盤古欣然同意，點點頭道：「如此，多謝小友，那兩位老朋友還在外面，便不留道友了！」


  「晚輩告退！」


  張掖話音落下，盤古心念一動，他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


  深邃幽靜的暗空中，無數大道璀璨，一朵朵道火綻放，熊熊燃燒，散發出熾盛的焰光。


  張掖帶著鴻鈞羅喉還在向前極速奔行，身旁點點火光宛若流星向後退去，突然，他停了下來。


  鴻鈞和羅喉疑惑，回頭問道：「玄元道友，為何停下？」


  張掖回過頭，看向那在深空中閃爍的星火，一閃一閃，璀璨光明，猶如一縷縷希望之光。


  但是他已經知道，那不是希望的光芒，那是燃燒的大道，也就是燃燒的命數。


  張掖眸光閃爍，看著那漫天星火，認真道：


  「洪荒眾生大道燃燒，餘燼卻便宜了歸墟，二位道友可甘心？」


  「依道友之意應當如何？」羅喉直接開口道。


  從歸墟出來之後，鴻鈞羅喉對張掖的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強者恆強，洪荒向來是以實力為尊。


  就張掖在歸墟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對上他兩人，絕對是輕鬆虐殺。


  「我欲將這道火之海斬去，將洪荒眾生大道歸於洪荒！」


  不懂鴻鈞羅喉回話，他便已經出手，舉手成刀，猶如斧鉞，一團赤紅色起源之力纏繞在手心，一記手刀斬出，宛若神斧劈山，又如盤古開天。


  「開天！」


  只聽得轟隆隆一聲巨響，萬道轟鳴，斧光驚世，無數重新誕生出來的墟獸都沒反應過來，便如同春雪遇驕陽一般迅速蒸騰，只留下一縷縷純凈的餘燼之力飄蕩在這片深空中！

  道火猛然一竄，宛若烈火澆油，卻又迅速的沉寂，就像被潑了一盆冷水，所有照亮深空的火焰在這一斧之下盡數熄滅。


  這一刻，深空中的所有大道好像超脫某種桎梏，升騰而起，張掖揮掌間將其全部收起，欲要帶回洪荒。


  在旁邊看著這一切的鴻鈞羅喉都驚呆了，他們沒想到張掖竟然這般強橫，這一片道火之海存在不知多少歲月，竟然被其一記手刀斬滅。


  當然，那股赤紅色力量他們也看的出來，正是用來對付墟的力量。


  一時間，鴻鈞羅喉心中出現了濃濃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