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二十年前悅妃
鳳華離堅定地搖了搖頭,她相信孟晚舟,正如彩荷相信自己一樣,鳳華離絕不認為這件事和孟晚舟有關係:“別說了,她不是那樣的人。”
彩荷見她如此執拗,聲音也弱了許多:“可若指證孟晚舟的話,你興許就能洗脫嫌疑了。”
“你把我當什麽人了?”鳳華離怒視著彩荷,自己平時的所作所為,彩荷都該知道的。如今卻叫自己出賣朋友來獲得安寧,未免有些太過分了。
彩荷這才閉上了嘴,沒敢再說話。彩荷也帶來了一些東西給鳳華離,畢竟鳳華離一個人在這,總會缺些吃的和用的。
另一邊容夙止也被帶到了一間古舊的宮殿之前,這兒放著曆朝曆代罪犯們的記錄,因為十分陳舊,且很少有人會看,所以這兒自然也沒人看管,所以都積了很多灰塵,很多書籍都已經發黴了。
容夙止與蘇三二人分頭來找這位在七年前被打入牢獄之中的妃子,可就這麽找了一下午,容夙止都汗流浹背,累得快要暈倒了。誰能想到這兒的名簿包含了好幾位皇帝在位時的罪犯,多到數不勝數了。
而且,這些東西甚至連分類都沒有,就這麽亂七八糟地擺成一團,可能這本是當今皇帝的,旁邊這本就是先皇的。於是自然而然的,容夙止可是一無所獲,來了這簡直就像白來了一樣。
蘇三也在此時湊了過來,他連忙給容夙止扇風,看他的麵目表情便知,他也是一無所獲了。容夙止瞟了一眼蘇三,突然感覺自己像是被炎虞給騙了。自己就這麽來到一間又悶又黴的宮廷找當年的名簿,卻還要欠炎虞一個人情,實在是不值。
“回去告訴你們皇上,那個人情一筆勾銷。”容夙止十分不耐煩地說,把他騙到這麽個破地方來,就想笑走一個人情,實在是想得太美了。
“這……不太好吧?”蘇三有些為難。
容夙止白了蘇三一眼,就這樣還想要拿一個人情走,真把他容夙止當吃素的了:“對對對,是不太好,就回去告訴你們皇上,從現在起,他欠我一個人情。”
蘇三更加惶恐,若是他回去這麽稟報,還不得被炎虞給罵死。於是蘇三思索再三,終於想出了一個法子:“雖然找不到這麽一個人,但小人曾聽聞一件事情。”
“有什麽事快說。”容夙止給自己扇了扇風,說。
蘇三曾聽聞過這麽一件事,那便是二十年前,先皇曾被悅妃迷到不行,無論她想要什麽,先皇都會給她。甚至先皇曾經放話,寧可放棄這天下江山,也要博那美人一笑。
可誰曾想竟讓先皇撞見悅妃與他人有私情,先皇當下大怒,下令要處死悅妃。但畢竟感情擺在那裏,先皇終是不忍,就放過了她的一條命,把她關在死牢中反省。
而後悅妃在牢中誕下一名女孩,就在當夜悅妃逃獄了。先皇更是勃然大怒,但他卻不處置那名女孩,要把那女孩一直關在死牢裏。因為先皇覺得留下這麽個孩子,悅妃終有一天會回來找她的。
可之後一連好多年都沒有再見到過悅妃,她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後來先皇也有了其它寵愛的妃子這件事也逐漸翻了篇,再也沒有人提起。
所以這件事就這麽塵埃落定,除了當時宮中的老人,幾乎無人知道此事。而蘇三祖祖輩輩都在這宮中做差,自然對這麽件奇聞異事有所耳聞。
“知道你不早說?”容夙止深吸了一口氣,既然早就有消息,那幹嘛還讓他白白浪費這麽多時間來找,這蘇三是故意的嗎。
蘇三扁了扁嘴:“這還不是因為您說是七年前,可這件事其實是二十年前的嗎?其他的,奴才就再也沒聽說過有哪位妃子在死牢中生過孩子了。”
說的也是,這二十年與七年的差距還確實有點大。容夙止想起當日見到的那孩子,那身形最多也隻是不超過十歲,可若此事是二十年前發生的,豈不是說明那個孩子已經年有二十了。
可這聽上去也太離譜了,但在這宮中符合條件的,也就隻有那二十年前的一樁事了。也許順著那條線查下去,怎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容夙止連忙說:“還不快把那個悅妃的畫像給我?”
蘇三為難地看了容夙止一眼,他倒是想拿,可這宮中的悅妃的畫像都被銷毀了,唯一一個擁有它的人蘇三可不敢去得罪:“這畫像隻太後手裏有獨一份。”
“太後?”容夙止皺眉,意識到這其中的淵源並不簡單,“太後要那幅畫做什麽。”
“這,小奴就不知了。”蘇三說。
若說留個先皇的東西做紀念,還說的過去。但是留下先皇曾經最愛妃子的畫像,太後這行為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這後宮之中誰不知道是爭鬥來爭鬥去,先皇當年的妃子如今更是一個都不剩,太後能走到這一步更是不易。
或許太後曾與悅妃結冤,所以才保留下了她的畫像,並銷毀了其它所有人的畫像。可這樣也頗為奇怪,這得是有多大仇多大冤才能夠要保留她的畫像在身邊才行。
容夙止在這猜,也猜不著什麽結果,他又喜歡直來直去,當下便決定直接去找太後討那副畫像看看,順便問一問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身為隱國第一皇子,他一路無阻地見到了太後。太後正有閑情逸致,還給他沏了一杯茶:“不知今日來找哀家,所謂何事?”
容夙止說:“把悅妃的畫像給我看。”
太後一愣,想不到他還真是給麵子,一句客套話都不講,上來就說正事:“你要悅妃的畫像做甚麽?”
容夙止看了她一眼,因為尚不知她與悅妃究竟是什麽關係,便把死牢中孩子的事情隱瞞了起來,隻說自己是在查一些事情。太後也是十分爽快,當場就讓她的下人去取畫像了,這點倒是叫容夙止放心了些。
他本來還擔心太後會東問西問的套自己的話,不肯將畫像交出來給自己看,如今看來,太後興許和那個悅妃交涉不惡,隻是保管了這麽一副畫而已。
畫像很快就端了上來,當第一眼看見畫像上的美人時,容夙止立刻就被吸住了眼神。女子膚如凝脂,眉清目秀,似笑未笑的表情令人不由地深陷其中。
容夙止看了很久,卻依然難以挪開視線。太後看見,笑了笑:“你這副表情和當年大臣們見到悅妃時的表情一模一樣,大家都誇她是天之驕子,能生得這麽好看實在是三生有幸了。”
太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當年,悅妃初入宮中,嶄露頭角深受先皇喜愛,而那時候的太後還僅僅是一個小小的婢女。現在時過境遷,太後已成了萬人敬仰的太後,當時如處神壇的悅妃卻……
這都是命數啊,太後歎了口氣,說:“可惜現在見不到她,否則你定更會覺得她美得不可方物的。”
容夙止這才收回目光,把畫卷收了起來。盡管這畫上女子十分美麗,但他方才卻完全在思考另一件事。容夙止越看這畫上女子,越覺得這女子的眉眼和自己認識的人很像,可到底是誰容夙止怎麽也想不起來。
太後這麽誇讚悅妃,想來也是對她有些了解的了,容夙止便問:“當年悅妃到底出了什麽事,才被打入死牢?”
“隻知道是皇上親眼撞見了她與其它男子私通,可悅妃被關入死牢前,還不斷說自己是冤枉的,”太後搖了搖頭,“其他的事我便不知了,畢竟當年的我還隻是一個婢女而已。”
容夙止點了點頭,太後甚至還同意讓他把畫像帶走,於此容夙止算是更加相信了她與那悅妃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
而後太後又問:“你到底為什麽要查悅妃的事,畢竟都已經是上一代的事了。”
“不過是太閑了,想了解一下貴國而已。”容夙止笑著搪塞了過去。即便他信了太後,也不能就直接把這件事告訴她,不然萬一那孩子出了事,這可就全都是他的責任了。又這麽坐了一會兒,容夙止便找借口離開了。
見容夙止走後,太後招來了自己的貼身奴婢:“去找西風老人,好好查查這個容夙止到底想幹些什麽。”
采薇點了點頭,這西風老人是宮中最為神秘的存在,沒人知道他從哪來,年紀多少,隻知道他有著一頭白發,但麵相卻不算老。
西風老人懂許多事,天下各地的消息都幾乎無所不知。宮中知道他的人很少,身為太後的貼身婢女,采薇常常去找這位西風老人,所以也有一些了解。
要見到這個西風老人,得帶上兩壇上好的九醞春酒,在西邊的“鳳羅宮”的北牆處喊三聲“西風”,那位西風老人便會現身。那西風老人脾氣古怪,若要讓他為自己辦事,必須要用最上等的九醞春換,除之之外哪怕是再多的黃金,他都一眼都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