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氣死你

  柔柔的語調，卻莫名帶著不容置疑的意思，聽得兩個丫鬟感動不已，跪在地上表示衷心，看得鳳婉雲嫉恨不已。


  “嗯。”鳳華離閉上眼，估摸著鳳婉雲的忍耐已經達到上限，也不再嘲諷她，開始閉目養神。


  從鳳婉雲的角度看去，即便是毀了容，戴上麵紗之後的鳳華離反而更加出彩，隨意一個動作就能輕易攝人心魄，讓人忍不住去猜想，麵紗之下該是如何的傾國傾城。


  該死！鳳婉雲跺了跺腳，本想是來尋鳳華離的不快，結果反倒自己憋了一肚子氣，偏偏那人還一副什麽事都沒有的悠閑樣子，著實讓人氣憤不已。


  可是很快她又冷靜下來，似乎想到了什麽，嘴角勾出一抹輕笑，“大姐，不知大夫有沒有說過，姐姐這張臉還有治好的可能？妹妹這裏倒是有一味偏方，就是不知姐姐可否需要？”


  鳳華離依舊閉著眼，抬手隔著麵紗去觸那些傷疤，像是帶著些許惋惜，“這就不用妹妹操心了。”


  “父親向來是寵愛我的，定然會為我尋求法子，再退一步往壞處想，即便無法複原，以我丞相府的麵子，在府裏待至及笄，父親定然會為我尋一門好親事，嫁個好夫婿一生無憂。”更何況……她也沒說這臉不能治好不是？或許旁人沒辦法，可她自己的醫術還沒辦法麽。


  但眼下拿來刺激鳳婉雲倒是個好籌碼，她不就是嫉妒鳳華離的嫡女身份，在府中比她受寵麽，她不做出一副恃寵而驕的樣子給她看，怎麽對得起她今日這麽一番旁敲側打想刺激自己的想法？

  鳳婉雲果真被氣得不行，從她那極度不穩的氣息來看就知道，此刻她定然是恨不得撕了她，隻可惜這裏是她的院子，鳳婉雲就算再氣也不敢當眾和她動手。


  哎呀，突然好擔心她會不會氣暈過去呢……鳳華離麵紗掩蓋下的唇角微微上揚，果然自己心地是如此善良，有人不知死活的跑來挑釁她，她還得為對方擔憂身體，果然是人善被人欺，她們若還以為她是那個好拿捏的鳳華離，那可真就是自找苦吃了。


  鳳婉雲著實氣紅了眼，可又拿她毫無辦法，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了句，“既然姐姐身子沒什麽大礙，那妹妹就先走了。”


  “妹妹可得注意下身子，心緒起伏太大很容易出問題的。”鳳華離笑眯眯的回了句。


  鳳婉雲這次沒有答話，怒氣衝衝的走了，自己今天本來是想來給鳳華離添堵的，沒想到堵沒添到，倒是把自己氣了個半死，真真是可惡至極——鳳華離，現在你這張臉毀了，我看你還能得意多久，哼！

  鳳華離微不可見的揚了揚唇角，一陣極致的痛楚卻忽然從體內湧出，她生生將溢到唇邊的呻吟咽下，眼前陣陣發黑，顯然是舊傷複發，死死的抓住了身下的椅子才沒有癱倒在地上，月笛發現了她的異樣，連忙上前呼喊道：“小姐，你怎麽了？小姐，你沒事兒吧？”


  可此時的鳳華離根本聽不到月笛的呼喊聲，撕心裂肺的疼從肺腑一直傳遞到腦海，疼的她雙眼直瞪，頭上青筋暴起，渾身止不住的顫抖，隨即兩眼一黑，整個人昏了過去。


  月笛一看鳳華離昏了過去，連忙招呼這月華一起將她抬回了房間，然後去請大夫。


  而鳳華離期間隻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有許多片段像走馬觀花一樣自鳳華離麵前閃過——


  ——女兒，娘跟你爹回江浙去省親，你出門一定要多帶些人在身邊護著。月笛月華，你們也要好生照顧小姐。


  ——大姐，今日姨娘好不容易允我出門一回，你帶我出去玩玩，好不好？

  ——小偷，抓小偷啊！


  ——大姐，你小心！

  無數張臉孔在鳳華離腦海中交織著浮現，像是電影一樣呈現在眼前，先是前身的父母一同離開京城回江浙省親。過了小半月後前身的五妹鳳詩秀央求她帶她出府遊玩，在街上卻碰見有人在搶一老婦的東西。


  鳳華離心中正直，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當即跟上去想要教訓那賊人一頓，順便幫老婦拿回被搶的東西，誰知那賊人腳步極快，等到鳳華離反應過來之時，自己已身處偏僻逼仄的小巷。


  而周圍好幾個黑衣人圍了上來，而原身寡不敵眾，很快的身上便多了大大小小的傷口，血流如注，最後不僅毀了容，一身武藝還被廢了個幹淨，原本那些黑衣人還想挑斷她的手筋腳筋，這時剛好五妹鳳詩秀帶著官兵趕了過來，她才逃過手腳被廢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