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0104章 暗戰（一）
「總共俘虜了440人，其中黑風營的山賊230人，普通山賊210人。」
「將這些人好生看押，不要有任何閃失。」
「主公放心，已經挨個綁緊了，並且每十人拴在一起，不會出任何紕漏。」
「好，時間差不多了，叫兄弟們抓緊時間吃飯，然後快快休息，還有一場大戰，在等著我們。」
「主公，這一次我秦莽要衝在第一個。」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秦莽卻搶先開口了。
「好，就命你為先鋒。」
眾人疑惑，主公又有什麼奇思妙計？
……
「老二，已經跑了四十里地了，得讓兄弟們喘口氣啊。」馮天浩看著手下全都成死狗模樣，向馮天笑建議道。
「再加把勁，我剛剛已命人快馬一步，前去通知留守的人，讓他們與苦力們一起安營紮寨、生火做飯，到那裡就可以休息了。」
「也好，還是你想的周到。」馮天浩稱讚道。
「傳令下去，再堅持一會，趕回營地，就能吃上現成的熱食了。」
眾山賊們聽到首領的話，繼續咬牙趕路。
戌時二刻，山賊們趕到早已搭建好的營地時，已是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了。
這些人白天奔襲幾十里，追趕王華等人，半晚上又逃亡四十里，早已精疲力竭，別說吃飯了，連手指都不願動一下，此刻只想攤在地上，美美的睡一覺。
「拿酒來，老子要壓壓驚。」馮天浩剛一入賬，就迫不及待，吩咐下人去備酒。
馮天笑見此，也沒有多說什麼，安排好防衛工作后，就入賬思量對策了。
……
亥時，距黑風寨營南門兩千米的地方，人影攢動。
方鳴帶著牛家兄弟、十名豹衛潛伏在此，觀察黑風寨營周圍的地勢，他們身後，200餘名青壯勞力趕著車架，在幾十名狼衛的率領下，原地等待著。
「牛奔，你領一百人，埋伏到敵營西方1000米時，就靜止不前，等待號令。」
「喏！」牛奔抱拳領命。
「牛烈，你也一樣，領一百人在敵營東方，等待號令。」
「喏！」牛烈領命。
「咱們以鼓聲為號，你們二人聽到鼓聲，就高聲大喊衝殺之類的言語，越響亮越好。鼓聲熄滅，便漸漸收聲，繼續埋伏下去。但記住，速度一定要慢下來，而且咱們只打雷，不造勢，不要舉火把，衝到弓箭射程之外就給我止步，也別讓敵人發現你們的虛實，更不要真衝進敵營，到時候可沒人救你。」
「喏。」
「你們二人聽著，為了加以區分，鼓擊節奏較慢時，是牛奔你的信號，鼓擊節奏較快時，是牛烈的信號。」
「明白，就是慢鼓是我的信號，快鼓則是哥哥的信號。」牛奔點頭。
「要是鼓聲一會快、一會慢。」
「這個我明白了，就是讓我們兩同時幹活。」方鳴還未說完，牛烈就搶答了。
「你這小子。」方鳴笑罵一句，又說道：「記住，敵人勞累了一天了，應該不會主動出擊，追趕你們。不過事情總有意外，要是他們真的出擊，切記，你們兩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那些青壯之人，該捨棄就捨棄吧，咱們有大量俘虜在手，黑風寨的人也不會把他們怎麼樣的。」
「是，主公。」二人行了一禮，便下去挑選人手出發了。
估摸著二人各自領著一百名青壯已到達指定位置后，方鳴帶領著豹衛，退回到狼衛的隊伍中，吩咐一聲：「開始吧。」
狼衛們便動了起來，他們掀開了馬車加上蓋得蒙布，露出了裡面物品，赫然就是方鳴命徐天霸準備的巨鼓。
這些巨鼓足足三十頂，每個都有一人多高，分東西兩列排布。
「西。」
聽到命令，西邊一側的十五名狼衛，開始慢節奏的舞動鼓槌。
「咚」
「咚」
慢悠悠的鼓聲，在黑夜中向外擴散。
……
第一聲咚，牛奔知道，輪到自己了，迅速說道：「全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待鼓聲第三次傳來，都把嗓子給我往破了喊，誰要是偷懶，可別叫我發現了。」
「喏！」眾人領命，連稱不敢。
別看牛奔年紀還小，臉上稚氣未脫，可大家都知道他的實力。
虎衛那麼強的存在，不少人都打不過眼前這半大的孩子，更何況他們這些普通人。
一個個不敢怠慢，開始做足準備。
有人嗯啊嗯，開始預熱嗓子的。
有開始活動腿腳的，以免一會受傷。
有的低頭思考，一會該喊什麼話。
當鼓聲第三次傳來，牛奔高喊一聲：「殺！」率先向著敵營小跑而去。
「殺啊！」
「消滅他們」
「弄死他們」
一百名青壯中，喊什麼的都有，更有甚者已經開始問候對方的女性親屬了。
……
黑風寨營地前，此時的崗哨、巡防之人，全是由白天留守輜重的兩百名風字營山賊們擔任。
「咚」一名崗哨聽到鼓聲，以為是錯覺，沒有在意。
「咚」鼓聲再一次傳來，他疑惑了，這三更半夜的，怎麼會有鼓聲？隨即看向旁邊的同伴，希望從他那裡得到答案。
「咚」可還沒等他發問，第三聲咚傳來，他知道，事情不對了。
「情況不」還沒等他說完，便被西方傳來了喊殺聲打斷。
「敵襲！」
「敵襲！」
不少崗哨嘶聲高喊，開始敲擊警鐘，叫醒正在沉睡的眾人。
眾多山賊們在黑風寨接受了一、兩年的訓練，聽見鑼鼓聲，便立刻抓起身邊的衣裳、鎧甲、武器向外跑去，按組織集結在一起，防禦敵人偷襲。
隨著牛奔等人的聲音越來越近，後面出來的山賊們顧不得穿戴衣甲，就手拿武器、穿著裡衣加入了防守的隊伍。
「怎麼回事？」聽見外面的動靜，馮天笑內心一沉，這架勢，怕是有人襲營了，這方鳴就這樣自信，料定能吃下去嗎？
「回，二統領，營外傳來擂鼓聲與喊殺聲，想來是敵人趁著夜色偷襲。」門外親衛回答。
「為我穿戴護甲，咱們出去看看。」
「喏！」親衛領命。
而馮天浩，早已醉倒在自己的營帳中，如死豬一般，沉沉睡去。
「快點，快點。」聽著外面的喊殺聲越來越近，馮天笑擔心手下準備不足，急忙想要出去查看，便不停的催促親衛，盡最快速度為自己穿戴護甲。
有道是一分鐘有多長，取決於你在廁所裡面，還是在廁所外面！
馮天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平日間花半炷香時間就能穿好的護甲，此刻他卻覺得這個過程無比漫長，親衛們嫻熟的動作在他眼裡，亦是遲鈍不堪，便怒道：「別穿了，快隨我出去看看。」
說完，推開兩名為他服務的親衛，就這麼穿著裡衣快速向外走去。
等馮天笑衝出去后，便發現山賊們稀稀拉拉的在那裡整理隊形，大多數人卻都與他自己一樣，未穿甲胄，僅僅拿著手裡的兵刃。
他們的臉上除了疲憊，再也看不到其它表情。
不少人甚至連眼睛都懶得睜開，機械的跟著前排的同伴，彷彿行屍走肉一般。
聽著外面的喊殺聲越來越近，馮天浩知道雙方之間只有幾百米的距離了，便厲聲喝道:「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要是讓敵人衝進來，白天的戰況你們可是知道的。」
聽到這話，所有山賊微微一愣，接著神色大變，白天那幫殺神又來了？要是讓他們衝進來，自己等人還有活路？
這一下炸開了鍋，所有人不敢有絲毫懈怠，到指定位置列陣迎敵，刀盾兵在前，槍兵靠後，弓箭手最後，那速度，簡直比寨主考核時還快三分。
只有未參加過白天戰鬥的二百人，在一旁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這幫人白天經歷了什麼？
『從聲音來判斷，對方已經入四百米了，怎麼不放箭攻擊呢？』馮天笑內心疑惑。
顯然，中華長弓的威力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估摸著外面的敵人還有300米距離時，他也顧不上考慮對手的意圖，再不放箭可就沒有機會了。
「弓箭手，準備!」僅存的弓箭手們開始彎弓搭箭，瞄向營外黑夜。
正當馮天笑要下令攻擊時，外面的喊殺聲卻突然消失了，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對方這是玩的哪一出？都已經拉開了陣勢，你們卻玩起了失蹤，說不打就不打，太不地道了。
馮天笑也是一臉陰沉，總有一股怪怪的感覺，但又說不上哪裡不對。
「二統領，會不會是對方見我們已經有了防備，便放棄襲營的打算了？」馮天笑的親衛尷尬一笑，打破了寧靜。
「嗯，言之有理，從剛才的喊殺聲來看，絕不超過300人馬，見我們已列好陣型，不敢冒進，便退去了。」另一位親衛補充。
「人數不會超過200的。」馮天笑插了一句，朝西方望了望，這幫人到底想幹什麼？
漆黑的夜色，阻擋了一切探查的手段。
「二統領英明!」親衛們趕緊附和。
剛才情急之下沒顧得上，現在才發現，都這麼大的動靜了，馮天浩到現在都沒出現，馮天笑不由惱怒。
「大統領呢？」他望著幾名馮天浩的親衛，冷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