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039章 劫銀案(七)
「方小子,你幹嘛呢。」
「大人做事,小屁孩別插嘴。」全神貫注的方鳴,沒聽出來這話是誰說的,隨意的回了一句。
「我,唔.」如果方鳴回頭,就會發現,此時張天放以奇怪的姿勢捂著許度的嘴,地丙也將許度緊緊抱住,以免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將方鳴拍死。
在這期間,外面的士兵也牽來了一條土狗,拴在一旁。
將水倒入最後一個水袋中,方鳴站起來,喊道:「來人,上狗。」
等了半天見無人動彈,批了撇嘴,這幫大爺,認不清形勢呀。隨即踢了張進一腳,後者才前去牽狗。
望著耷拉著尾巴的土狗,方鳴擼了擼狗頭,暗道一聲抱歉,狗兄,對不住了。
隨即招呼張進,讓他強行將水給灌到狗肚子里去。
待水全部灌入,方鳴說道:「好了,下沒下毒就看這條狗的反應了。」
「方小子,為什麼這樣說?」張天放疑惑道,下沒下毒和狗有什麼關係。
「我懷疑,賊人是在飲水中下的毒,把水袋全拿走的話又怕我們追查出來,所以只是把其中的毒水倒光了,剛才我讓他們兩去看土濕沒濕,萬幸天氣已涼,又因屍體遮擋,土中的水才沒幹透。我在那裡不停的倒騰水袋,就是想讓水袋中殘留的毒藥溶解,一千多個,如此積攢下來藥量應該夠吧。」
眾人眼冒綠光,這貨到底什麼腦子,這都能想到,真想拆開來看看。
「好了,留一人盯著這條狗,從現在起,不讓它吃、喝任何東西,看看明天它有什麼反應沒。後面的事都得等這個結果來判斷,所以,都下去休息吧。」忙了一天了,該讓人喘口氣了吧,方鳴吐槽。
「也好,眾位大人先去歇息吧,破案也不急於這一會。觀察這條狗的事,就交給我們吧。」許度說道。
眾人向村外士兵搭建好的帳篷走去,只留下兩名金刀衛觀察那條土狗。
半夜,寅時三刻,方鳴的帳篷內。
「主公,外面有人叫你。」李安拍醒方鳴。
「什麼事?」方鳴揉了揉眼睛。
「說是狗有情況了,叫你去看看。」
「知道了,李安,這兩天,你就帶著弟兄們在這帳篷里待著吧,不要亂動,有事我在叫你們。」
「知道了,主公。」
等方鳴來到現場,才發現自己是最後一個到的。
那條土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其他人圍在四周觀察。
「剛剛,這條狗突然倒地了,怎麼踹也叫不醒,我們就叫各位大人過來了。」留守的金刀衛見方鳴到來,解釋道。
方鳴蹲下觀察,狗胸口起伏均勻,有呼吸,有心跳,說明是活的,看來毒藥不至死。
又用匕首在狗腿上輕輕劃了一刀,傷口不深,但狗卻沒有反應,依舊在呼呼大睡。
隨後又在另一條腿重重拉了一刀,深可見骨,鮮血直流,可狗依然沒有反應。
見此,除了方鳴,所有人臉色狂變。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方鳴自我安慰了下,才緩緩說道:「看來,只要不是李大人給我的水有問題,殺害這一千士兵的兇手我們找到了。」
「這種葯的作用是讓人深度昏迷了,昨日是酉時給這狗灌的水,現在是寅時,過去了四、五個時辰發作的。想來賊人也是在午飯後下的毒,士兵們飯後、睡前,總會喝水的,一直到深夜才會毒發,也沒人能發現。你們聽過這種毒嗎?」方鳴說完看向六扇門的三名密探與張進。
「暫時沒法確定,不過昨晚我已發出消息,命精通機關、毒藥的密探前來,到時候就知道了。」地丙回復。
「也只能如此了。」方鳴點點頭。
「現在沒什麼可做的事了,只等仵作、匠人、捕快與士兵們的消息了,散吧散吧,回去休息了。」見無事可做,方鳴打了個哈哈,回去休息了。
第二日下午申時(十月二十二),張天放傳話過來,經查驗,四人中只有劉偏將的軍籍中記錄是交州安樂郡人。
戌時,主賬中,方鳴、張進、張天放、李岱、陸鼎、許度、地丙一眾人圍坐在案桌前,桌上擺放著一個拇指大小的蠟丸,是剛剛仵作解剖龍武軍校尉高虎的屍體時發現的。
「以我看來,裡面定有無比重要的證物,高校尉自知無法倖免,選擇將此物吞下,故意留下線索。以免遭賊人毀滅。」地丙分析,眾人點頭同意。
「你們誰動手打開看看,裡面是什麼,這麼噁心的東西,小爺可不想動手。」瞅來瞅去,見沒人行動,方鳴翻了個白眼,說道。
「那個叫陸鼎的,這裡面就你最小,你來吧。」不是方鳴欺負人,自己身邊現在最缺的就是幕僚、師爺、軍師這種人才,見這個陸鼎這兩天一直跟在李岱左右,想必相當不凡,方鳴想看看這傢伙的表現。
「這,小人不敢!」陸鼎尷尬的笑了笑。
「叫你來,你就來,幹嘛那這麼多廢話!」方鳴唬道,什麼意思,不敢,這傢伙有潔癖?
「好吧。」陸鼎戰戰赫赫的拿起蠟丸,半天打不開。
「算了,我來吧。」最後還是張進看不下去,接過蠟丸。
『膽子這麼小的人,怎麼做幕僚,李大人可是好人呀,別被這貨騙了。龍靈,查看這個陸鼎的屬性。』
『陸鼎
武力:76
智力:56
體質:75』
『我去,怎麼又是76的武力,一個師爺的存在也要這麼高的武力?』看了陸鼎的屬性值,方鳴又被打擊了。
這邊,張進已將蠟丸打開了,裡面是一張信紙,字跡模糊,但勉強能看清,張進拿起來緩緩讀道:「本官知劉將軍已多年未曾回家省親,不忍路過家門而不入的悲劇發生,故已命人將本村大部分村民移走,大軍可進入休息一夜,對村莊造成的損耗由本官承擔。安樂太守:李岱。還有章印,安樂太守印」
「什麼!」李岱吃驚道。
張天放不敢相信,拿起信看了一遍,又將它遞給地丙,地丙看完遞給許度……直到方鳴手中,方鳴看完,遞給了李岱。
李岱自己看了一遍,將信放到桌子上,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相對於李岱的沉默,陸鼎則哆哆嗦嗦,臉色蒼白。
眾人均沉默不語,李岱有問題嗎?方鳴卻翻白眼,陸鼎這貨76的武力值,怎麼膽子還這麼小,算了,往後站點,省的這傢伙一會狗急跳牆。方鳴挪到了張進身後。
「李大人,這是你的筆跡嗎?」張天放忍著怒氣,沉聲道。
「是,是本官的筆跡。」
「是你的官印嗎?」
「是!」
「那這封信是你寫的嗎?」
「不是,本官沒寫過這樣的信。」李岱苦笑一聲,搖頭否認。
「那這封信你怎麼解釋?」
「本官,無法解釋。」李岱說完就閉眼不語,熟悉的人都能看出來,那都是自己的筆跡,怎麼也說不清了。
「李大人,你身邊這位幕僚跟著你多少時日了,是否時常相伴?」張天放看了看一直跟在李岱身邊的陸鼎,眼珠一轉,說道。
「陸鼎已跟了我六年了,時常伴隨左右。」李岱如實回答。
「好,你是太守,有官職在身,罪名尚未確定之前,本將不好對你用刑,現在就看看你這幕僚嘴巴硬不硬了,來人。」張天放怒吼道。
兩名軍候應聲而入。
「拖下去,給你們一晚上的時間,叫他見識見識我龍武軍的手段,還不開口的話,明早我親自來。」張天放指著陸鼎,對兩人吼道。
「諾!」兩人拖著陸鼎出去了,陸鼎也沒呼喊。
「哼,咱們走著瞧。」張天放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岱,氣哼哼的出去了,只留下賬內的人大眼瞪小眼。
「你們幾個給我看好了,從現在起,沒有我的命令,李岱不能離開這個大帳半步,要是有任何差池,本將剁了你們。」
「諾!」門口傳來張天放的聲音,這是把李岱軟禁了。
「大人,你這舉動讓人很費解呀,好好的官不當,干這事。」到底是救了自己一命,而且這兩天感覺這人也不錯,方鳴痛惜道。
「不管你們信不信,本官只能說,那封信不是本官寫的。」李岱搖頭說道。
「哎!」方鳴嘆了一口氣,卻沒有說話,走了出去,這都鐵證如山了,不認又能怎樣。
「李大人,這,你這是把令尊害苦了呀!」許度也嘆了聲氣,出來了。
「老許,李岱他父親是誰呀?」聽到許度這麼說,方鳴也好奇,看來這李岱也是官二代了。
「他爹就是李刺史。」
「我去,這都可以,這幫官二代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找刺激。」
「走吧,閑來無事,去見識見識龍武軍的手段。」許度建議道。
「我不去了,血淋淋的,回賬睡覺去,這個世界太亂了。」 ……
第三日早,辰時(十月二十三)
大帳內,眾人齊聚,李岱依舊老僧入定般站在那裡,雙眼緊閉。
「李大人,那陸鼎昨夜可是招了,是你命他持著這封信,在棗莊外等候,見大軍到來后,便求見劉偏將,呈上此信,並說服其他人進駐棗莊。這是他簽字畫押的供狀。」張天放怒道,並將一份供狀扔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