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013章 永不後退

  圍攻老李頭的敵人大多數都已倒在地上，只剩下4個人還在外側站立著，他們卻是戰戰兢兢，不敢上前發起攻擊，顯然已被老李頭的兇狠嚇破了膽。

  「看來閣下定是在邊軍精銳軍隊服役過了，這一身沙場上廝殺出來的武藝著實是厲害，一般的軍隊哪能出現如此人物，葛某佩服！」見老李頭被消耗的差不多了，葛軍這才冒頭，抱拳說道。

  同時瞥了一眼地上的死屍與剩餘4人，不屑道：「不像這幫中看不中用的廢物，平時修鍊不用心，遇到個好手就徹底蔫了，也就只能欺負欺負不會武功的普通人。」

  對於葛軍的恭維，老李頭並不搭理，依舊貪婪的吸著每一口空氣。

  見老李頭不搭理自己，葛軍也不覺無趣，又勸慰道：「閣下既然會寸拳這門爆發了極強的武功，定是在蔣鎮守麾下擔任過要職，這中間莫不是有什麼誤會？在下雖不才，但是有幸與蔣親傳相識，自認還能說上一兩句話，不如由我引薦一二，大家化干戈為玉帛，豈不美哉？」

  「道不同，不相為謀！」聽到這裡，老李頭說了一句。

  「閣下與本門眾弟子纏鬥了許久，傳出去雖有勝之不武的嫌疑，但今日爾等既然知道了我們雲羅宗的秘密，定然不能放你們安然而去，閣下莫要怪罪葛某佔便宜了。」

  「虛偽小人，來吧，老朽也想看看雲羅宗的精英弟子斤兩如何！」

  「放肆！吃葛某一刀！」被人看穿了自己的小把戲，葛軍惱羞成怒，不再裝模作樣，揮動手中的寶刀沖了上來。

  不愧為精英弟子，只一出手就不同凡響。

  不似那幫外門弟子般，不是花拳繡腿的假功夫就是華而不實虛招式，把快、准、狠發揮的淋漓盡致，出手的時機與力道恰到好處。

  隨著葛軍的動作，老李頭立刻感到一股凌厲的殺氣從刀中散發出來，他雙眼緊盯葛軍，當刀鋒即將到達之時，瞬間舉刀橫於頭頂，擋住了這一擊。

  兩把刀碰觸之後，只聽「鐺」的一后聲，老李頭連續後退五步才止住身子，拿刀的左手顫抖不已，反觀葛軍這邊，則是原地而立，顯然在力量上高出老李頭一大截。

  「不愧為精英弟子，已堪比軍中的旅帥。想必閣下在雲羅宗中也是了不得的人物！」老李頭嘆了一口氣。

  同時內心暗道『差距太大了，為今之計只能以命搏命，希望自己沒猜錯，對方乃貪生怕死之輩！』

  「那是，也不看看葛師兄是誰，他可是爭奪首席弟子的熱門人選。」

  「就是，老頭你快快放下武器投降吧，沒準葛師兄寬宏大量，饒你一命！」

  見葛軍出手佔據上風，周圍觀戰的4個外門弟子立刻來了精神，一反剛才萎靡不振的樣子，趾高氣揚地叫罵道。

  而葛軍也很是受用，聽著外門弟子的恭維，嘴角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再戰，殺！」老李頭大喊一聲，不退反進，舉刀快速向前衝去，臨近葛軍時一躍而起，劈刀斬來。

  這一刀凝聚了全身的氣勢，是破釜沉舟的一擊，不成功便成仁。

  只有對面的葛軍自己知道，這看似大開大合的一刀，已封死了自己全部的退路，葛軍凝神閉氣，瞅準時機，雙手握刀抵擋。

  「鐺」的一聲，比第一次交鋒的聲音大了不知多少倍。

  奈何雙方實力相差甚大，依舊是老李頭被反震回去，身體向後退去，一步、兩步.……

  『好機會，結果了他！』見老李頭向後退，葛軍暗自一喜，單手握刀向前刺去。

  彷彿早已知道葛軍的動作般，老李頭嘴角微微一撇，在退到第四步時，扔掉了手中的鋼刀。

  第五步，左手甩至身後，拳頭緊握。

  第六步，右腿微弓，蓄力待發。

  「不好！」看到老李頭如此，葛軍大叫一聲，抽刀便退。

  「寸拳！」此時的老李頭大喊一聲，抽空全身的力氣揮出這一拳。

  他已施展出了有史以來最快、最狠的一拳，單拳之上凝結了龐大的氣勢，連空氣彷彿都要被吸進去。

  怎奈何身體消耗太大，此刻速度雖然已達到自己的極限，但卻無法再快一步，還是給葛軍留下了反應的時間。

  感受到自己被拳勢所籠罩，知道自己避無所避的葛軍咬了咬牙，大吼一聲，一刀重重地向老李頭刺去，以攻為守，逼迫老李頭變招。

  可他哪裡能料到，老李頭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存著必死之心拖延葛軍。

  見他攻來，老李頭不置可否，依舊攻向葛軍身前。

  「砰」老李頭的拳頭擊中了葛軍的右胸，

  「噗嗤」葛軍手中的刀刺中了老李頭的左胸，半截刀身已沒入老李頭體內。

  「啊」葛軍痛喊一聲，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傷勢雖嚴重，卻性命無憂。

  「咳……咳.……」老李頭的血不斷從嘴裡冒出，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顯然活不成了。

  「老匹夫，夠狠！」即便是生死對手，葛軍也佩服老李頭的拼勁，對敵人、對自己也狠。

  「咳……咳.……想來二狗他們已經走遠了……咳.……咳.……」老人此刻唯一的牽挂，就是兒子的安危了，他相信，以二狗的實力，解決兩個嘍啰不成問題，就是不知道付出多少代價。

  「該死，匹夫安敢如此！」看到老李頭的反應，葛軍頓時明白過來自己上當了！立刻朝四個外門弟子吩咐道：「你們四個，快去追！」

  隨著血液的流失，老李頭的雙目已逐漸模糊，他已經看不清面前的狀況，只能大概看出人的輪廓形狀。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將結束，已然堅持不住了。

  恍惚間，老李頭想起了在加入邊軍后第一次會操時，校尉大人站在點將台上訓話時，對大家說的第一句就是：「加入大楚邊軍，不管是哪一位鎮守使麾下的軍隊，你們所有人要學會的第一句話就是『大楚，永不後退』，這是大楚所有邊軍統一的口號！

  你們要記住，我們的身後就是家園，那裡有辛勤勞作的父母、有賢良淑德的妻子、有天真無邪的兒女，有良田、有美景，有我們的一切。戰鬥中，有一人退卻、逃避，這個豁口就會被打開，會無限放大，那時，我們可能失去全部。

  所以，我們無路可退，只有死戰到底。你們記住，大楚立國二百餘年，哪怕屍山火海，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們都沒有後退過一次，放棄過任何一片土地，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他想起了病逝的妻子、想到了獨自參軍的大兒子、想起了在逃命的二狗，突然間，老李頭目光變得堅定，單手抓住胸前鋼刀，用盡生命中最後的力氣，大喊一聲：「大楚，永不後退！」隨即用力將刀拔了出來，擲向最近的一人。

  自己也耗盡生命中的最後一口氣，終於倒了下去。

  那人哪裡會料到老李頭還能出手，沒有任何防備，被一刀穿胸，慘叫一聲絕地而亡。

  這時，陰沉沉的天空落起了雨滴，老天彷彿都在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