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三年
三年後,申釜空間。
剛剛經歷過一場廝殺的戰場已經恢復平靜,一位年輕的士兵正跪在一個屍體前念著禱詞:「願你的靈魂得到拯救,回歸神的懷抱,已得永生;願你的肉身得到凈化,純潔如初;讚美我神,請聆聽您最虔誠子民全心全意的祈禱,我願用我卑微的一切去遵循您的指引,感謝您賜予我接受洗禮的榮光。」
士兵沒有姓名,只有一個代號:拯救者1036。而他面前的那具屍體,是一位剛剛被他殺死的申鬼。
遠處廢棄石柱上筆直的站著一位帶笑臉面具的人,走近了可看到,蒼白的面具上簡易的分佈著三個殘月窟窿,就像是個在發笑的死神。
只見此人身穿黑色修士服,腰系墨玉青蟒,懷抱玄鐵長劍,身處雲端柱頂,長延竹帽遮面,在加上那半露在外的詭異笑臉,其散發出的瘮人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此人正是『神使』嚴笑,而眼前的這名拯救者便是此次嚴笑的接引目標,這是半年前劍魔安排給他的工作,說是接引,其實就是找到名單上的人,然後上去說一句:「哎,XXXX你被選中了,準備接受洗禮。」
而聽到『神使』傳話的拯救者,就會立即跪倒在地,然後幾乎是以一步一跪拜的形式,朝著深釜院前進,這途中還會遇到申鬼的截殺,他們自己稱這段路為『洗心路』,只有平安通過這條路才算真正具有接受洗禮的資格。
關於嚴笑自己能不能出手的問題,劍魔也只說他隨意。
這期間嚴笑也確實出過手,總共三次:第一次,他看到自己接引的拯救者已經負傷,便主動出手幫忙,沒想到他剛把來襲的申鬼趕走,那名拯救者就轉身回頭了,還說什麼自己的洗心路已斷,無顏面見神明。
第二次,嚴笑接引的拯救者被申鬼打敗,在那個申鬼準備吞噬他的靈魂時,嚴笑憤然出手,在打傷了那名申鬼救下拯救者后,卻依然沒有換來感激,那名拯救者只是悠悠的看了嚴笑一眼,便說自己的靈魂已經不再純凈,便自殺了。
第三次,一名瘋狂的申鬼主動攻擊身為『神使』的嚴笑,嚴笑奮力迎戰,一番苦戰之後好不容易將那個申鬼擊殺,卻發現自己接引的拯救者,只是在一旁默默的跪拜,像是根本沒看見身邊的戰鬥一樣。
在那之後嚴笑便也學乖了,每次都只是遠遠的跟在後方,搞出一副生人勿進的姿態,不再干涉這些人自己的選擇。
嚴笑看著遠方的1036心中不免惋惜,這傢伙是個修鍊天才,不到25歲的年紀,就已經是通幽境的修士了,這要是在外面少說也是獵魔隊隊長級別的高手了,卻偏偏一心要去接受那個什麼狗屁洗禮,除了自己他還沒見過誰能夠洗禮成功的。
而且嚴笑還發現不論是拯救者還是申鬼,去接受洗禮的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依依,你說這申釜老鬼,到底想幹什麼啊?把自己空間中的精英全部弄死?」嚴笑將魂識潛入『依笑』內,跟依依交流了起來。
『依笑』是依依給他們空間起的名字。
「我怎麼知道,我很討厭這個空間的氣息,我勸你還是早些離開為好。」這些年來依依還是原來的老樣子,除了身體周圍變得明亮了些之外,根本沒有任何變化。
「沒事,我現在可是跟他們一夥的。」
嚴笑猶還記得當時劍魔去接他時說的一番話:「你既已成魔,便是解開枷鎖的我輩中人,此後行事需謹記一條,不可殺戮成魔之人,此為魔道最高共識。」
嚴笑卻認為,什麼魔不魔的,跟以前的自己也就只是多了一點控制暗能的手段而已,並沒有什麼特別不一樣的地方,所以他也並不怎麼在意。
隨後劍魔還問了他的名字,那還是來到這個空間后第一次有人問他名字,不過嚴笑還是沒有選擇如實相告,隨口便說自己叫『李鏡』。
劍魔這個人給嚴笑的感覺很奇怪,除了教導嚴笑修鍊之外很少說話,整天都帶著一個鬼臉面具在瘋狂練劍。
有一次嚴笑想試著從他口中打聽出,這個空間主人的名字,話還沒說完就差點被他給一劍斬了,結果在黑夜裡的時候自己腦海確又出現了『申釜』兩個字,當他再想用心聲進行交談的時候,那邊卻再沒了聲音。
就在嚴笑一陣胡思亂想之時,他看到黃棱正駕車從南邊歸來,而那黃棱也是遠遠的向著嚴笑招呼到:「謝神靈庇佑,讓我在此遇到你,李鏡,快過來。」
嚴笑飄身而下,來到黃棱車前說道:「裝什麼裝,這裡又沒人。」
黃棱瞟了瞟天空,低聲說道:「要養成良好的習慣啊,要是那些木頭起了疑,主人怪罪下來,我可兜不住。」
接著黃棱又哈哈道:「你身上帶沒帶藍晶,出門趕的急,藍晶沒帶夠,這會車要罷工了。」
其實黃棱比嚴笑大不了多少,他算是嚴笑在這裡唯一的朋友了,而且人家還偷偷讓他吸過兩次暗能。甚至黃棱還把自己知道的秘密告訴過他:「據我觀察,在天上的烈陽熄滅的時候,主人對空間的視察會降低,而咱們的這個暗能球內部,是主人感知的盲區。」
嚴笑也不知道黃棱為什麼對他這麼好,嚴笑也當面問過他,黃棱也只笑著說:「我就是隨便壓壓注,等你以後變強了記得罩著我就是了。」只有幾次發現黃棱會一個人,偷偷的看著遠方發獃。嚴笑也沒多想,只當是這個奇怪的曼陀人,看好自己未來的潛力罷了。
其實給黃棱幾顆藍晶並不是什麼大事,但是此時嚴笑卻有些為難,畢竟現在的財務大權已經移交給了小財迷依依,任何與能量有關的東西進到『依笑』以後,想再拿出來可就難了。
在一番討價還價后,嚴笑以半天修鍊所得為代價,得到了兩顆小小的藍晶。
看著一臉便秘色的嚴笑,黃棱疑惑道:「你小子不是吧?這麼摳?」
嚴笑只得哈哈一笑轉移話題道:「南邊到底有什麼啊?看你每次都要搶著去。」
黃棱神秘一笑道:「小孩子,別問。」
嚴笑把劍一亮,微微出鞘,黃棱趕緊擺擺手說道:「也沒什麼,我就送幾個失魂人過去。」
「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然我開這破車幹嘛。」
嚴笑當然不相信就這麼簡單,但是黃棱不說他也沒辦法,而且劍魔也曾明確的表示,不允許他參與南邊的事。
南邊到底有什麼?這個問題一直像螞蟻撓癢心一樣糾纏著他,忍不住想要去探究,可是潛意識裡卻隱約感覺到那裡絕對不是什麼好地方。
車子很快便來到了申釜院的大門前,嚴笑剛下車,就看到一個紫色身影向他飛奔而來:「鏡哥哥,鏡哥哥,你回來了啊?」
看著向自己飛奔而來的美麗少女,嚴笑只覺得一陣惡寒,有種吃了蒼蠅還只能說美味的感覺。這也怪他自己,當初還是他自己主動用一個小木雕討了紫翼的歡喜,這會兒便也只能硬著頭皮迎上前去,看能不能竟可能讓這個女孩有所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