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我們什麼也沒幹
薛玖的聲音細如蚊吶，因為忍痛而微微顫抖，透露出藏不住的脆弱。她側躺著，蜷縮身子，雙手抱著自己的腹部，額頭上是細碎如星星的汗珠。
陸澈用指腹揩掉她眼尾那顆晶瑩剔透的淚珠，俯身下去，問：「玖玖，你是不是今天吃了什麼？」
他修長的手把薛玖狼狽垂散下來的凌亂頭髮捋到她的耳後，注意到她耳郭上那顆惹眼的黑痣，沒忍住輕輕揉搓了一下。
薛玖本來就是個忍不了疼的主兒，這會兒她的肚子里彷彿有一隻調皮的鯉魚在歡快地翻身打挺，撞得她的五臟六腑都不得安生，她腦子疼得閃過一陣白光，耳朵也如失聰一般。
世界離她好遠好遠，她根本沒聽清陸澈的話，咬著唇不說話。
「唔……」最後，還是有幾聲悶哼從薛玖緊閉的雙唇泄出。
陸澈看到她牙齒緊咬下嘴唇，已經在那略顯病態蒼白的唇瓣上留下深深的齒痕，再咬下去就該出血了。
他一隻手掐著薛玖的下巴，讓她鬆了咬合力，低聲在她耳邊說：「沒關係，在我面前你可以盡情叫出來，小玖玖……」
那股翻江倒海般的絞痛不知為何慢慢平息了，薛玖像是死裡逃生一般。剛剛因疼痛而用力過猛的全身肌肉，現在驟然鬆懈下來，綿軟無力。
嗡嗡嗡的耳朵也慢慢恢復正常，然後她聽到了陸澈溫柔曖昧的話，身子瞬間僵住。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胸膛劇烈起伏，薛玖雙唇半啟用力呼吸，額前的髮根已經被汗水濡濕，她假裝沒聽到剛剛陸澈說的話，小聲地說：「現在好像不疼了。」
剛疼哭的人，眼尾泛紅，長而卷翹的睫毛濕漉漉地塌著，可憐又可愛。明明在跟他說話，卻眼神閃躲不敢看他，鴕鳥一般希望別人放過她。
但陸澈又不是什麼聖人，他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薛玖沒聽到陸澈的回話，也察覺到自己躺在床上的姿勢很不合適，也很沒安全感，她掙扎著想坐起來。
下一秒腹部一暖，薛玖錯愕地抬起頭看向床邊的人。
「是這裡疼嗎？」
陸澈穿著白大褂，胸口的小口袋插著一支鋼筆，鼻樑上架著一副銀邊眼鏡，此時俯身專註而又正經地看著她，眉頭間有一道淡淡的褶皺。
但是不同於他表面上的正經，此他那寬大溫熱的手掌已經鑽進她衣服裡面，毫不阻礙地覆在她軟乎乎的肚子上。
薛玖愣住了，瞪著圓溜溜的雙眸，像是受到驚嚇的貓，眼睛一眨不眨的。
陸澈嘴角勾了一下，手輕輕地在薛玖肚臍以下的部位按了按，重複了一遍：「玖玖，剛剛是這裡疼嗎？」
語氣正經得就像是在常規問診。
薛玖疼懵了的腦子疑惑地想著，醫生看病問診需要這樣做嗎？
腹部上的觸感實在是存在感太強烈，溫熱滾燙，那塊皮肉又是薛玖的痒痒肉，不自在之餘她甚至快笑出聲了，「不、不止這裡疼……」
為了快點結束這煎熬，薛玖還是乖乖回答了。
陸澈拉長腔調「噢」了一聲，手掌在薛玖的肚子上游移向上，單薄的布料能看到他手的輪廓，他在薛玖右腹部那裡按了按，狹長雙目透過鏡片跟薛玖泛紅的水潤雙眼對視。
「這裡呢？疼嗎？」
薛玖秀眉緊蹙，忍了忍，最後實在沒忍住，隔著衣服按住了陸澈作亂的手，把臉埋在枕頭裡笑了起來，整個身子抖得比剛剛還厲害。
「哈哈哈，陸澈，你，你不要摸我了，好癢啊……」
手下的肌膚溫軟，有如羊脂玉一般，手一貼上去就像有一股吸力緊緊地吸附，令人愛不釋手。讓人想輕輕撫摸疼愛，又讓人想狠狠用力攥著，留下印記。
薛玖笑得眼淚又流出來了，疼得泛白的臉也恢復紅潤，笑得太厲害以至於下腹又是一陣絞痛，她不敢再笑了，顫抖著說：「你快把手拿出去。」
邊說邊隔著衣服推陸澈的大手，氣息不穩，說話像是撒嬌一般，自帶鉤子。
陸澈的心被鉤了一下，他聽話的把手緩慢拿出來。
薛玖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只聽「咔噠」一聲，診室的門被人打開了。
她側躺在床上，偏頭繞過陸澈看到門口立著的白髮青年，他手上拎著一個裝葯的小袋子，那雙平日里無機質的銀灰色眼眸，似是有狂風暴雨在裡面翻湧。
「你們在幹嘛？」一字一頓地吐出這句。
從阿撒的角度看去，薛玖和陸澈兩人姿勢實在曖昧，讓人不得不多想。他們一個躺著一個站著俯身壓在床上那人之上。
薛玖滿臉羞澀的紅粉，眼尾帶淚，睫羽濕潤，就連嘴唇也是被人狠狠咬過的樣子，下嘴唇的齒痕還沒完全消散。
一副被人狠狠欺負過的樣子。
更何況，那醫生的手還沒完全從她的衣服下擺抽出。
阿撒捏緊手中的塑料袋，開始懷疑，之前自己出的這個試探的主意究竟是不是必須的。
看著阿撒邁著修長雙腿靠近，薛玖猛地坐起身來，慌張地說：「我們什麼也沒幹。」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個什麼勁兒，像是被人女干一般。
陸澈笑了笑，慢條斯理地幫薛玖整理好衣服，端起一副一聲的樣子問：「今天是不是吃冰了？」
「對，今天喝了一杯冰茶。」薛玖跟犯錯的孩子似的，很是心虛地承認。
陸澈說：「天氣熱也不要貪涼，問題不大，就不用吃藥了。」
「我知道了。」
就在這時，有個男人站在敞開的門口，敲了敲門，是來看病的人。
薛玖立刻說：「那你忙吧，我們先走了。」
陸澈手上轉動著鋼筆，靜靜地看了薛玖好一會兒，才說：「玖玖，身體不舒服就好好待在家裡，不要到處亂跑，知道嗎？特別是最近不太平，外面很危險的。」
這是在暗示她什麼嗎？
薛玖不好意思佔用時間，讓外面的病人久等，說了一聲「知道了」就跟阿撒走了。
出了醫院，沉默了很久的阿撒問：「剛剛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