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他在看著你
薛玖還沒走兩步，手腕就被狠狠攥住，然後用力一扯，她就撞到談故的懷裡。
「怎、怎麼了？」
這個時候，薛玖才想起來在她面前的是一個精神無常的人，今晚的談故一直表現得像熱情的小狗一樣溫和無害，讓她放鬆了警惕。
「老師的哪個朋友來接你？」
談故低頭問，狹長的雙目半眯，略長的頭髮垂散在眼前，他的臉背著光，看起來很陰翳。
薛玖咽了咽口水，說：「就上次你在我家見過的那個，白色頭髮的。。」
「那傢伙怎麼總是找老師，你們什麼關係？」
聽了談故的問話，薛玖的身子明顯的一僵，這個激烈反應，換來青年審視的目光，她更緊張了，抬高聲音幾乎是喊出來，「就、就朋友關係啊！」
怎麼辦？！
她和阿撒的玩家身份不會被發現了吧？
如果被發現那他們就算通關失敗了……
青年的臉貼近，幾乎和薛玖鼻尖對鼻尖，語氣懷疑且不快，「真的嗎？那……老師你怎麼那麼緊張？」
薛玖雙手抵在青年精瘦的胸口，眼睛頻繁地眨著，長而卷翹的睫毛如顫抖的蝶翼，她焦急地解釋說：「真的，我沒有緊張，是你離得太近了，我不習慣，你快去吃飯吧。」
談故沒說話，沉默地看著薛玖的臉，過了半晌突然突然伸出一隻手靠近她的臉。
薛玖嚇一跳，身子往後退，但是談故的另一隻手按在她的后腰阻止她的動作，她最大程度地向後梗著頭，雙眼警惕地看著青年，問：「你要幹什麼……」
青年溫涼的指尖碰到她的下眼瞼，薛玖下意識死死地閉上眼睛。
眼下的皮膚被輕輕扯了一下。
「老師，你是以為我要吻你嗎？是你的眼睫毛掉了。」青年的話裡帶著戲謔的笑意。
薛玖睜開眼，看到談故的指尖捏著一根黑色的睫毛，舉在她的面前讓她看。薛玖的臉瞬間爆紅，臉頰熱到快爆炸，她羞恥得簡直想找一條地縫鑽進去，支支吾吾道：「謝，謝謝你……」
話音剛落，還沒合上的雙唇上一軟，薛玖呆愣愣地眨了眨眼睛，像是搞不清楚狀況。
「老師真聰明，猜對了，我確實想吻你。」
青年曲起修長的手指，拿指骨刮在還沒回過神的薛玖鼻子上，然後站直身子，說：「我送老師下樓吧。」
「噢，噢，好的。」
現在的薛玖像是一個提線木偶，談故一個指令她一個動作，腦子是一團亂麻。
兩人下了樓，昏暗燈光下立著一道修長的身影，沒有綁起來的長發在溫柔的夜風裡微微起舞，有光落在髮絲上。
只一個人，只是簡單地站在那裡，就自成一幅畫，俊美迷人。
薛玖心想，阿撒不愧是一個模特，那身材，那氣質真的非常人能比，也不知道在原本的世界里他是不是也是一個模特。
正想著她就聽到身邊的青年輕輕「嗤」了一聲，然後她看到路燈下的阿撒轉過身來。
薛玖迎上前問：「阿撒，你怎麼會來這裡接我？」
「順路。」阿撒淡淡道。
「那……」
薛玖的話還沒說完，談故突然開口，口氣甜甜膩膩，身子也黏糊糊地貼在她的身上，「老師，謝謝你剛剛給我做飯吃，真好吃。」
阿撒的眼神在薛玖和談故兩人身上來回掃視了一圈，跟後者帶著炫耀的得意洋洋的雙眼對上，他神色不變地移開視線，落在談故小臂的傷口上，又不動聲色地移開。
薛玖沒聽出談故話里有什麼奇怪的含義，她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說：「沒事，你剛剛還沒吃完，快上去吃吧。本來我做的就不怎麼好吃，等下冷了就更不好吃了。」
「好呀，老師辛辛苦苦給我做的，我肯定會一點不剩全都吃完的。」
薛玖跟阿撒往小區的外面走，她現在一肚子的話想和他說，但是擔心談故沒走，被他聽見了。
兩人沉默地走了有十幾米，阿撒微微側頭往後看，嘴角勾了勾，然後腳步往旁邊挪了挪，靠近薛玖的身體。
「阿撒你知道……」
「剛剛那……」
兩人同時開口，然後轉頭看對方，阿撒說：「你先說吧。」
薛玖也沒客氣，「阿撒你知道昨晚又死人了嗎?」
「嗯。」
薛玖頓了頓，把昨晚的事情跟阿撒說了一遍，「我昨晚睡前就猜到了，今天一看，果然出事了。知道這件事的只有跟我一起住的宋嚴，而且……」
薛玖又把宋嚴手上有刀傷的事說了一遍，有點不確定地說：「那傷口確實很新鮮，廚房的垃圾桶里還有沾著血的紙巾，所以我又不確定了。」
阿撒扭頭看，外面馬路上的燈還算明亮，薛玖那張苦惱地皺巴著的小臉，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可以把舊傷口重新切開。」
薛玖「嘶」了一聲，吸了一口氣，光是聽這描述她就感覺到痛了，但是阿撒的話也讓她茅塞頓開：「是噢，還可以這樣偽裝。」
又走了幾步，薛玖說，「那談故身上的傷又怎麼解釋？」
她把談故的解釋跟阿撒說了，「這會不會太過於巧合了？」
兩人繞到旁邊一個小廣場，很晚了，那裡已經沒有人。只遠遠看到一個鏟屎官用盡全力拉著繩子，夜色中看不出品種但是體型巨大的狗不情不願地被拉回家了。
他們坐在長椅上，終於感受到夏夜裡的一絲涼意。
阿撒說：「如果談故不是作案者，而是被害人呢？」
薛玖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看向他，臉上的表情好像在無聲地說「你在說什麼？」
「什麼意思？」她問。
阿撒卻沒立刻解釋，而是問起第三個人：「那個醫生呢？有沒有找過你？」
薛玖臉色一僵，支支吾吾地把那天跟陸澈見面的事說了，當然把裡面曖昧的情節都省略了。
她說完后，身邊的黑皮青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薛玖不敢打擾，怕打斷他的思路。
「現在一共死了三個人，每一個都跟你有關係，所以我推測那個殺人狂一定就在你身邊，且對你有病態的佔有慾，沒準他一直躲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監視你。」
薛玖被他的話嚇得臉色一白，雙唇抖了抖，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