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你再說一遍
即便沈靈對於王家的恩情再大,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王元胡也是心中有數,所以此時此刻,對著沈靈,王元胡是咄咄逼人,連連提出幾個問題。
而這些問題也正好擊穿了沈靈的弱點,除了娘子程燕,自己對其他五位長生者的生平也是一概不知。
也正如王元胡對自己的信任一樣,這一切都建立在自己對程燕徹底的信任。
看到沈靈對自己問話是沉默不語,想必心中知道了一些答案,王元胡話語不再那麼強硬,但是依然語氣平淡,似乎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而言:
「既然沈刑辦回答不出,倒也罷了,今日起守衛司將加強對六名長生者的監控,確保以後不會再出現什麼問題。」
如今下世界里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而且牽連到守衛司,沈靈也是理解王元胡當前的處境與心情,因此坦然說道:
「王司長所言極是,除了程司長之外,其他五位長生者中,相比較來說,也就是韓信草與趙喜樹,他們上一次和下官一起過來,相處的時間長久,算是有些熟悉。」
「韓信草?趙喜樹?」
第一次從沈靈口中聽到兩個人的名字,身為守衛司司長警覺性極高的王元胡,立刻是一聲驚呼。
也是,上一次因為對於沈靈的信任,之後就安排王洪連負責執行相應的安保方案,想來他們身為同輩,年齡相當,也藉機讓王洪連進行一些歷練。
所以,自己一直都不知道另外兩名長生者的名字,今天第一次聽到,突然心中是一個激靈,似乎有一種特別稀奇古怪的感覺。
「那麼其他幾人的名字呢?他們是誰?」
順著第六感,王元胡陰沉著臉龐問道。
沈靈當然是據實回答道:
「另外三人分別是魏去疾、楚青石與齊寒水。」
聽到另外三個人的名字,王元胡似乎明白自己剛才為何有了那種特別古怪的感覺了。
但是雖然心裡是明白了,同時也是更為擔心與后怕了。
雖然已經過去了兩千多年,但是對於這些極為特殊的字詞,自己是非常熟悉。
韓、趙、魏、楚、齊,你說你們這幾位姓什麼不好?偏偏是自己王家列祖列宗,拚命攻打的幾個國家的名字。
我能不產生稀奇的感覺嗎?
不錯,還那程司長,程燕,名字中也剛好帶了一個燕字。
這傢伙,組合起來,不就是韓魏趙楚燕齊,不正是皇上當年滅諸侯,成帝業,為天下一統而消滅的六個國家的名字嗎?
「籠絡燕齊,穩住魏楚,消滅韓趙,遠交近攻,逐個擊破。」
當年大一統執行的方針自己如今還記憶猶新。
而當沈靈完整的說出這六位長生者的名字之後,朝會廳是立刻陷入了一片沉默。
你以為只有你王元胡能浮想聯翩想到這些嗎?
不,只怕是在場之人除了路邊青之外,其他人都立刻想到了。
路邊青出身醫藥世家,自己只知道醫病救人,不管是自己人還是敵人,不管是哪國人,求到自己門前,就只是自己的病人。
因此,心中沒有那麼多的條條框框,國界區別。
再者,如今雖為當朝大員,但也不過是機緣所在,撿了一個漏而已。
這幾個人的名字,早在他們第一日到此之際,自己就從王洪連處拿到了名單,並且一一進行了核實。
皇上顯然也是第一次聽到了這幾個人的名字,冷冽的眼神,如同兩柄犀利的長劍,迅速刺向沈靈,並且說道:
「什麼?……你再說一遍。」
皇上的言行與神情直令沈靈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戰,自動地向後邊退了一步,然後,語氣時斷時續地說道:
「魏去疾、楚青石……齊寒水……韓信草、趙喜樹。」
而這一次,沈靈的回復則是瞬間里將皇上的思緒帶到了兩千多年以前。
古戰場上,自己一聲號令之下,大秦虎狼之師躍馬揚鞭、勇往直前,分別向東北南三個方向,與別國他軍,決一雌雄。
英勇頑強的秦軍將士,以天下合一共襄盛舉為動機,拿出醉卧沙場、馬革裹屍的志氣和決心。
十年間,他們厲兵秣馬、枕戈待旦,他們氣貫長虹、鬥志昂揚,於槍林箭雨中,白刃相接,拚死博殺。
粉身碎骨尋常事,排除萬難往無前,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六國終不還。
一時間,數以萬萬人以鮮血祭灑九州,最後匯聚成紅日,天地間宛如夕陽西下,日斜歸路晚霞明。
自己身為總指揮,站於咸陽之顛,滿眼是秦軍在浴血奮戰中所展現出的一副副壯烈畫卷;
滿耳是狂風呼嘯,雷電交加,是撕裂的馬鳴,雙方的喊殺聲與痛苦的嚎叫匯合在一起,從而組成凄涼動聽的交響曲。
十年間,自己親眼見證了三軍將士,不僅僅是旗開得勝、捷報頻傳,而且是馬到功成、奏凱而歸……
「皇上,啟稟皇上,如此說來,臣請皇上立刻下令,控制所有工匠,進行一一審迅,直到查明真相。」
最後還是王元胡慷慨激昂陳詞之後,這才將皇上從回憶中給拉回到了現實。
「不可,皇上。」
一直站立於一側的工建司司長金星石聽到王元胡的稟報后,是立刻喊道。
也是,剛才一切事情的焦點都集中在工匠的身上,不管是下世界的工匠還是上世界的工匠,都屬於自己的管轄範圍,雖然安保守衛、命案等等這些事情不歸自己管。
但是他們所指向的工匠卻是自己的下屬,因此,金星石立刻就啟稟皇上道:
「如今,大規模的發電機組正在如火如茶的進行安裝,而且,上世界所來之工匠兢兢業業、任勞任怨,所有人等都看在眼裡。
眼看著至多一兩日就可以大功告成,此時如果大動干戈,勢必會動搖匠心,影響工程的進展。
況且剛才諸位大人們所說,不過是來源於重樓一人,黃宣屍體不見,重樓又是在押囚犯,皇上切不可聽信他一面之詞,就下此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