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越看越是順眼
皇上立即是東張西望,尋找沈靈的身影,但是看著底下黑壓壓的一片,實在是難以尋覓,這才無奈的問道:
「沈愛卿何在?」
聞聽皇上點名問自己,沈靈這才無可奈何的走出班列,拱手禮後言道:「微臣參見皇上。」
「沈愛卿上任后,就立下如此大功,不錯不錯,新官上任三把火,果然說的不假。」
「謝皇上稱讚!」
「只是不知究竟是何人?膽大妄為,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沈靈一聽,再次選擇沉默,而是遠遠的看向了梁縣令。
梁縣令一看,自是大喜,想不到沈刑辦如此大度,一點也不居功自傲,連忙再次拱手后道:
「兇犯姓黃名宣,窮凶極惡、令人髮指,竟然手刃自己的姑父姑母杜仲夫婦……」
「大膽?」
梁縣令僅僅只是一句話開頭,皇上聽后是勃然大怒,臉色瞬間發黑,高聲大喊道。
冷不防,皇上如此大的反應,自當是令底下文武百官不知所以,相互間再次面面相覷,一時無措。
而梁縣令更是震驚失色,畢竟,皇上的發怒是在自己稟報的時候,毫無疑問,怒氣定當也是來源於自己。
悄悄的偷瞄一下皇上的神色,果然發現皇上彷彿置身於高高的巔峰,黑青著臉俯視著自己。
梁縣令連忙將頭低的更低,只求更低,低的不能再低,下巴緊緊的摁在自己胸口處,大氣都不敢出一次。
當然,也不是自己無理取鬧,在朝會廳沒事嚇唬百官玩玩,實在是又一次聽到,黃宣和杜仲這兩個名字的原因所致。
昨日里,是從王妃的口中聽到,黃宣為人瀟洒俊俏,是乘龍快婿的絕佳候選人。
杜仲是其姑父,是杜桂的親弟弟,如果過些時日,事情發展的順利,自然也就成了公主的姑父。
而僅僅一夜之隔,如今卻聽到梁縣令稟報,侄子黃宣竟然手刃自己的親姑父杜仲,不,還有姑母兩條人命。
以下犯上,骨肉相殘,枉朕昨夜還憧憬著與未來的女婿杯盞觥籌共享天倫,而今……
這還了得?這可如何是好?
整個朝會廳就此陷入了深深的寧靜之中,除了一干人等呼吸之聲外,再無旁音。
許久之後,稍稍緩過神來的皇上,這才繼續陰沉著臉,低聲喝道:「如實講來。」
當然,肯定是讓自己講唄,剛才沈刑辦就不願意出面稟報,這個時候,肯定更是退避三舍,閉口不言。
原本,自己是準備口若懸河,一口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詳詳細細地向皇上進行稟報。
但此時,哪裡還有這等心思,梁縣令只好挑選些重點,大體講了一下案情的經過。
直到最後,還沒有忘了稟明皇上:「微臣已將兇犯押至宮外,請皇上定奪。」
「帶兇犯。」
哪知道,一聽說兇犯就在宮外等候,侍者立即是高喊一聲道。
自然是惹得皇上憤怒的眼光,瞪了他一眼。
待者內心也是委屈,話說以前不都是如此嗎?但凡有人在宮外等候,稍停皇上都會接見,自己然後代為宣召。
看來,今天皇上的情緒不太高昂,接下來還需要注意才是。
之後,就有皇上近身守衛天冬,親自押著黃宣進入大殿。
雖然說這些年,仗著手中有杜桂的玉牌,黃宣是沒少出入皇宮,但是到朝會廳,這還是第一次來。
畢竟,自己進入下世界之後,身份也只過是一名庶民而已。
但是沒想到,進入下世界,第一次見到皇上,竟然是這樣的情形。
當皇上那兇狠而陰冷的目光,看向黃宣時,黃宣是戰戰兢兢,顫顫巍巍,天冬的手一丟,立即是癱倒在地上。
也不是自己膽小如鼠,千古一帝的尊嚴,雖然讓人敬畏,但是今日里總感覺似乎並不只是這一種原因。
皇上的眼神倒好象有種,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之意似的。
昨日被梁縣令暫押縣衙大牢時,黃宣擔驚受怕是徹夜難眠,不過,最終還在不停的幻想著。
畢竟經常從義父的口中得知,如今的皇上是愛民如子,宅心仁厚,否則,沈靈梟首、夷三族的罪過,最後竟然都無罪釋放官復原職。
他在下世界里無權無勢,無親無屬,而自己還有義父義母,姑父姑母,嗯,后兩位就算了吧。
昨日里雖然與義父有些不愉快,但是好像義父還沒有宣布與自己斷絕關係,更何況還有義母。
義母得知情況后,肯定與義父態度不一,因此,自己的那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到底如何?自己還得靜心等待。
甚至於在夜裡,自己還真的做了一夢,夢見公主為了救出自己,也是主動出面與自己成婚,最終直接面見皇上,成了他的金龜婿……
因此,黃宣的內心裡一直抱著一線生機,期待著今日能夠時來運轉,起死回生。
黃宣,此人就是黃宣?這就是王妃口中未來的乘龍快婿黃宣?
皇上看到如一灘爛泥般,匍匐在地上的黃宣,豈止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窩深陷,頭髮凌亂,污手垢面,渾身上下是髒亂不堪;
唯唯諾諾,非寒而顫,魂飛魄散,一副污七八糟的樣子。
沒想到朕見到的黃宣就是這個樣子,虧得王妃還說沈靈不堪入目,是,確實不能入目,因為王妃你就是個瞎子。
無目,怎能入目?
此時再看沈靈,倒是玉樹臨風,儀錶堂堂,越看越是順眼。
怪不得公主竟然膽敢違逆父母、肆意妄為,而與之私定終身,如此說來,還是公主高瞻遠矚、獨具慧眼。
雖然與自己心中的乘龍快婿實在是天差地別,但是皇上大失所望,心灰意冷之後,此時倒是有些平靜。
突然間,皇上想到了什麼似的,面露不悅,開口問道:
「黃宣?可是杜愛卿之義子?」
隨著皇上的問話,重位朝臣是連忙左尋右找,而杜桂身旁的幾位朝臣,似乎是經受不了這些灼熱的眼光,連忙是向著一旁躲避而去。
只留下杜桂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