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怎麼捨得殺了我
蕭予白回到房間,紫蓮伺候她寬衣躺好,放下紗幔。
「小姐,何御醫叮囑過,您午睡不可太久,免得身子更乏,等會我就來叫醒您。」
「嗯,關好門,出去吧。」
蕭予白閉上眼睛,聽到紫蓮的腳步聲逐漸遠去,門輕輕的關上,發出吱呀的聲音。
她在快要陷入沉睡的時候,腦中閃過什麼,猛地睜開了眼睛。
看到床邊坐著的男人,蕭予白立刻起身:「你……」
江玄墨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微涼的手心觸到她的唇,兩人都有些緊張。
江玄墨輕聲央求她:「小白,別喊。」
蕭予白狠狠的瞪著他,卻被捂著嘴說不出話。
江玄墨輕聲道:「只要你不喊,我就鬆手,我也可以點住你的穴道,你一樣出不了聲。」
蕭予白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江玄墨這才緩緩鬆手,蕭予白也並沒有要大喊的意思。
「你來做什麼?」
江玄墨對上蕭予白冷淡的眼神,沉默良久,搖搖頭:「我不知道。」
蕭予白差點笑了:「不知道?這是什麼回答?你不知道,你就跑到我房間里來了?攝政王殿下如今已經這麼輕浮了嗎?」
蕭予白話里話外都是譏諷,可江玄墨也不生氣。
他只安靜的坐著。
「小白,我說我想來求你原諒,我又覺得這是個奢望,若不是求你原諒,那我就只能是……」
「是什麼?」
江玄墨道:「糾纏你,不知道該做什麼才能改變這個局面,只能不停的糾纏,小白,我想見你,所以就來了,沒有非要做什麼,只是想看著你,說說話而已。」
蕭予白冷笑一聲:「你覺得自己說話很好聽嗎?我是閑的發慌非要聽你說話嗎?
你既然喜歡在這裡坐著,那就坐著吧,別吵我睡覺!」
蕭予白拉起被子,翻了個身,背對著江玄墨蓋好,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她要睡覺,睡死過去,徹底無視床邊坐著的這個那男人。
江玄墨真如她命令的那樣,不發出一點聲音,甚至連呼吸都變輕了,似乎就為了不吵蕭予白睡覺。
可蕭予白雖然背對著他,卻能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盯著她的後腦勺和側臉,似乎要盯出一個洞來。
她就不信,一個人盯著另一個睡著的人,還能盯一個時辰不成?
蕭予白閉著眼睛,想讓自己睡過去,可時間緩緩而逝,她不僅沒有睡著,反而還覺得江玄墨的目光愈發灼熱。
蕭予白終於受不了了,猛地翻身起來。
「你到底要幹什麼?!」
江玄墨無辜的看著她:「不……不幹什麼,你讓我安靜一點,不要吵你睡覺,我沒有出聲。」
「你!」
蕭予白氣的想罵人:「你這個時候倒是很聽話,那我讓你出去,消失,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你怎麼做不到呢?」
江玄墨低聲道:「那你還不如殺了我。」
蕭予白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把匕首,丟在被子上。
「江玄墨,你真以為我不敢嗎?還是你仗著自己是攝政王,就以為全天下沒有人敢忤逆你?
是啊,大家都敬你怕你,唯獨我得了獨一份的算計和利用,我是不是還得感恩戴德的跪下來謝謝你?」
江玄墨盯著那把匕首,低聲道:「不是。」
「什麼不是?!」
江玄墨道:「我不是覺得你不敢,我只是覺得,或許,你是下不了手的,你愛過我,怎麼捨得殺了我?」
這話無疑瞬間點燃了蕭予白的怒火。
就像是將她曾經被欺騙利用的事情擺在她面前,狠狠的嘲諷她。
蕭予白抓起匕首抵在江玄墨的胸口,冷聲道:「滾出去!」
江玄墨執著的盯著她:「不,你不會傷害我的。」
話音剛落,江玄墨聽見一聲清晰的血肉被刺破的聲音。
他低下頭,看著蕭予白握著手裡的匕首,推進了他的胸口。
他能感覺到鑽心的疼痛,甚至能感受到血沿著傷口緩緩蔓延。
可大約是冬衣太厚,血一時還沒有透出來。
蕭予白緊緊地攥著匕首,冷聲道:「江玄墨,別再跟我提過去的事情,若不是為了整個將軍府的存亡,我才不會顧及你是什麼攝政王,你對我而言,死不足惜!」
說罷,蕭予白猛地抽出匕首。
江玄墨悶哼一聲,卻聽蕭予白道:「滾出去。」
江玄墨老老實實的起身,捂著胸口的傷,離開了房間。
蕭予白看著手中的匕首,刀尖染著鮮血。
她愣了許久,起身拿出手帕將刀尖擦乾淨,塞回了枕頭底下。
漫桐出現在床邊,低聲道:「主人,您是在害怕嗎?」
她握住蕭予白的手:「您的手好涼。」
蕭予白抿唇,沉默許久,道:「不是害怕,我只是……漫桐,我不知道。」
漫桐上前抱住了她,輕聲安慰:「主人,您太累了,休息一下吧,不要難為自己。」
她扶著蕭予白躺好,給她蓋好了被子,像個溫柔的母親,哄著蕭予白入睡。
……
攝政王府。
江玄墨坐在床邊,風隨給他包紮著傷口,眼中滿是心疼。
「蕭小姐下手真是不留情,竟只朝著胸口刺,若是刺的再深一些,殿下真的會沒命的。」
江玄墨笑笑:「無妨,這不是沒刺的深嗎?她有分寸的。」
謝止禮無奈道:「你明知道她正氣你,確實殺了你也不為過,你還一天不歇的去招惹她?
你昨天剛醒,我今日才知道你竟已經去招惹她兩回了,玄墨,就算你要把人追回來,也不是這麼追法吧?
她再給你兩刀,你有幾條命挨著啊?」
江玄墨看著自己胸口纏繞的層層疊疊布條,笑著說:「若是挨這一刀,能把她追回來,這可太值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挨一刀挨傻了?」
江玄墨搖搖頭:「本王遇刺,命在旦夕,急需京城裡醫術最好的人來救命,你覺得給皇兄的摺子這麼寫,可以嗎?」
謝止禮茫然的眨眨眼:「你要讓陛下傳召蕭予白入攝政王府給你治病?你瘋了吧?
而且你就挨了一刀,金瘡葯就夠了,哪有什麼命在旦夕啊?」
江玄墨笑笑:「我還中毒了啊,我剛才在傷口灑了毒藥。」
謝止禮:「……瘋了,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