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給我一次機會
蕭至鋮走到前院,只見將軍府大門已經緊閉,江玄墨站在院中,老太君正怒氣沖沖的瞪著他。
趙姨娘看到蕭至鋮過來,低聲道:「攝政王殿下執意要進來,以咱們家的品階是不敢阻攔的,老太君又擔心讓攝政王殿下在門外站著會引人注意,所以只允許他在前院,將門關緊。」
「祖母怎麼說?」
蕭至鋮想先知道老太君的意思。
趙姨娘還沒開口,老太君便沉聲道:「老身替我那不成器的孫女多謝攝政王殿下屈尊降貴,前來探望,攝政王殿下請回吧。」
江玄墨的語氣竟是罕見的恭敬甚至低微。
「老太君,不論您現在對本王有多大的氣,等治好了小白,您盡可罰我,可眼下小白命在旦夕,就讓我帶她去醫治吧!」
老太君厲聲道:「攝政王殿下,請您慎言!您與老身的孫女並無私交,何至於如此稱呼?
她身子不好,自有太醫照料,我們蕭家也會便請名醫為她治療,就不牢攝政王殿下費心了!」
「老太君,她真的不能再耽誤了!」
老太君卻不肯退讓一步:「攝政王殿下今日若是執意闖入,便踩著老身的屍體過去吧!」
江玄墨又急又氣,可又無可奈何。
他看向一旁的蕭至鋮:「你呢?難道你也要看著你姐姐死嗎?」
蕭至鋮深吸一口氣,道:「攝政王殿下想必已經收到了我們家退回去的聘禮,這是我姐姐的意思。
姐姐在暈倒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她絕不嫁給江玄墨。
所以我想,倘若姐姐現在有意識,也是不願見您的,請回吧。」
江玄墨厲聲道:「蕭至鋮!眼下不是置氣的時候,她會死的!你請來的太醫根本救不了她!你想讓她死嗎?」
老太君怒道:「來人!送客!」
前院僵持著的時候,紫蓮慌忙跑過來,大喊道:「大小姐……大小姐她沒氣了……」
「什麼?!」
老太君聽到這句話,腳下一軟,險些暈倒在地上。
蕭至鋮立刻拔腿往滄瀾苑跑:「姐姐……」
江玄墨再也顧不得別的,足尖一點,竟略過眾人,直奔滄瀾苑而去。
蕭至鋮衝進來的時候,正看到江玄墨一腳踢開了房門,竟比他還早一步到達蕭予白的房間。
蕭予靈站在床邊看著太醫搶救,哭成了淚人。
「四哥哥,怎麼辦啊?姐姐剛才突然嘔了一口血,就沒有呼吸了……」
江玄墨厲聲道:「讓開!」
他大手一揮,直接將太醫揮到了一邊。
他的掌心凝聚起磅礴的真氣,而後猛一發力,將蕭予白團團包裹,源源不斷的往她體內輸送。
床幔上的輕紗無風而動,蕭予白烏黑的髮絲都在飄揚。
兩人像是被籠罩在一個結界之中,只有真氣包裹著他們全身。
一盞茶的功夫后,江玄墨的唇角溢出鮮血,臉色也蒼白下去。
他抬眼給了太醫一個眼神,太醫立刻上前探了蕭予白的脈搏。
「有脈搏了!有脈搏了!」
一旁等待的人終於稍稍鬆了一口氣。
江玄墨將氣息緩緩平復,身子晃了兩下,吐出一口鮮血。
「殿下!」
風隨急忙上前,將手帕遞給江玄墨。
江玄墨擦了擦嘴角,轉身看向老太君。
「老太君也看到了,她的情況不是一般人能夠治好的,我這番輸送真氣也只是暫時護住她的心脈,並不能讓她醒來。
若是老太君仍執意讓太醫診治,不許我靠近她,她熬不過今晚!」
老太君冷冷的盯著江玄墨:「攝政王殿下當知老身並非胡攪蠻纏之人,可予白重傷回府,第一件事就是讓我拒了殿下的心意。
我這孫女雖然膽大,可絕不是視婚姻為兒戲之人,倘若不是殿下做出什麼傷她至深的事情,她斷不會如此!
殿下如此對待她,還要求我將孫女交給你,我如何能信你?」
此番話便是將江玄墨的懇求貶到了塵埃。
即便他是整個大崇最尊貴的人,也不能強行搶走人家的孫女。
江玄墨抬眼,眸中滿是堅定。
而後,他緩緩跪在了地上。
「殿下!」
風隨急忙上前去扶:「殿下不可!」
他的主人是何等尊貴的人,就連見到皇帝都不必下跪,又怎麼能向別人下跪?
江玄墨抬手制止了風隨。
他抬眼看向老太君,道:「我與小白之間,確實是我傷了她,我犯下了彌天大錯,如今追悔莫及。
只求老太君看在我誠心悔過的份上,就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救她。
只要她能好起來,無論老太君如何罰我,她如何厭我,我絕無怨言。」
這一番話,震撼了在場的所有人。
攝政王的尊貴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別說他不會為了一個女子下跪,甚至從未聽過他和什麼女子有過瓜葛。
如今他為了保住蕭予白的性命,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跪下來哀求,就連蕭至鋮都動搖了。
老太君沉思片刻,道:「予白不能離開滄瀾苑,即便要救,也要在家裡救,不可將她帶到什麼我們找不到的地方。」
江玄墨猶豫一瞬,點頭道:「好。」
「無論攝政王殿下請何方神聖來為予白診治,都要來報過我,予白的病情如何,也要來報我,不可隱瞞。」
「好!」
老太君又道:「此番若真的讓予白康復,殿下不可將此事外傳,不可以此有損予白的名聲。」
「好!」
現在無論老太君提出什麼要求,江玄墨想都不想就全都答應。
只要能救蕭予白,他什麼都答應。
老太君看著江玄墨誠心至此,也實在沒有更好的法子。
「一言為定,殿下可莫要食言。」
說完,老太君離開了滄瀾苑。
趙姨娘又叮囑了蕭予靈幾句,也跟著離開了。
蕭至鋮上前問:「殿下打算如何治療我姐姐?」
江玄墨沉聲道:「風隨,去叫席向明過來,還有劍芒山的法器,全都搬到滄瀾苑來。」
「是,殿下!」
風隨立刻去辦,午後,滄瀾苑便已經堆滿了各式各樣奇奇怪怪的器具和古籍醫書,白髮蒼蒼的席向明出現在滄瀾苑,席羽更是焦急的往屋裡探頭。
「她人呢?她怎麼樣了?」
江玄墨陰冷的盯著席羽:「誰允許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