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陷害到我身上
琉璃探頭看著昏迷的紫蓮,說:「真是個忠僕啊,這個時候還在擔心你。」
蕭予白沒有說話,又捧起紫蓮的手上藥。
這雙手也已經被上過夾棍,關節處都是紫紅色,腫的如蘿蔔一般,皮下的瘀血叫人看著都覺得疼。
蕭予白每往上塗抹一些藥粉,紫蓮就抽搐著想要躲閃,卻又被她緊緊的抓在手中,終於將藥粉上完,蕭予白才拿著布條小心翼翼的包紮。
她的動作十分溫柔,對待紫蓮就像是對待破碎的瓷娃娃,生怕自己哪一步下手重了,讓紫蓮更加痛苦。
琉璃趴在蕭予白的肩頭,難得聲音輕柔。
「臭丫頭,你是不是哭了?」
蕭予白看著紫蓮瘦小的身體上數不清的傷痕,輕聲道:「我沒哭,等我找到今日陷害我和紫蓮的人,我會讓他哭都哭不出來!」
琉璃嘆了口氣,問:「南月國的使者到大崇來,江恆究竟打算讓你替他做什麼事?」
蕭予白搖搖頭:「不知道,等使者到了再說吧。」
蕭予白將紫蓮安頓好,打開房門走出去,蕭至鋮正好走過來。
「姐姐,廚房做了湯水,等紫蓮醒了,讓青荷伺候著她吃下點東西吧,你先去休息。」
蕭予白看著蕭至鋮擔憂的眉眼,說:「不,去你那裡坐一坐,叫予靈也過來,我有事想要跟你們說。」
「好。」
蕭至鋮和蕭予白去了知行苑,蕭予靈也緊跟著過來關好了房門。
蕭至鋮給兩人倒了熱茶,問:「姐姐想說今日之事嗎?」
蕭予白點點頭:「今日這個宴席,你們倆雖然坐的遠了一些,但也瞧清楚了事情的經過,你可留意到了什麼奇怪的地方?」
蕭至鋮嘆了口氣:「若說奇怪,今日之事處處都透著奇怪。
先是五公主和蔣雲蕊意圖刁難姐姐,再是蕭予月身體不適,紫蓮竟然和她的癥狀一樣。
這擺明了是有人要陷害姐姐,只是究竟是誰陷害?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蕭予靈支著下巴,手裡玩著茶杯。
「反正不是五公主和蔣雲蕊,她們若是要陷害大姐姐,又何必多此一舉設法用那個繡球為難大姐姐呢?」
蕭至鋮點點頭:「予靈說的有道理,那便只有蕭予月了,她一向對姐姐多有怨懟。」
蕭予白想起宴席之上,蕭予月看到自己滿手紅疹時,那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不……不是她……」
蕭至鋮道:「蕭予月一向會裝模作樣,說不定就是以此來陷害姐姐,還能博得三殿下的憐惜。
況且何老也說了,那痒痒草的劑量極小,並不會傷害胎兒,若不是她做的,又有誰會如此準確的拿捏劑量呢?」
蕭予白的眉心緊縮。
「此事要做,便是要將痒痒草下在紫蓮的手上,或是至少紫蓮可以碰到的地方,若真是蕭予月動的手,她懷有身孕足不出戶,如何能栽到紫蓮身上?
若說是下在那支毛筆上,故意等著紫蓮去觸碰,她如何確定一定是紫蓮,倘若是青荷或別的丫鬟呢?倘若沒有人去碰那支筆呢?這個計劃要如何陷害到我身上?」
蕭予靈眨眨眼,說:「大姐姐的意思是,這個痒痒草一定是下在紫蓮身上的。
無論三姐姐手上的藥粉是無心碰到的,還是別人刻意下上去的,只要保證這兩個癥狀同時出現在三姐姐和紫蓮身上,這陷害的計劃自然就得逞了。
如此說來,此人定是能接觸到紫蓮的人?若不是三姐姐,究竟還能有誰呢?」
蕭予靈撐著下巴,打了個呵欠。
她實在想不出來,這種事原本也不是她擅長的。
蕭予白起身道:「罷了,你們早點休息,此事我還要再想想,這段時間你們多注意一些,別叫人在你們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好,我們知道了,大姐姐放心。」
蕭予白走出知行苑,往滄瀾苑的方向走去。
路上夜色濃郁,只有屋檐下的燈籠照明,往日里她若是深夜出來走動,紫蓮都是要在門口掌燈等她回去的。
可今日沒有了。
紫蓮身上的傷勢很重,什麼時候醒來都不能確定。
她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聽到裡面傳來青荷的聲音。
「先把東西拿下去吧,紫蓮現在還昏睡著,吃不了東西,等她醒了再說。」
廚房的丫頭立刻恭敬的捧著托盤走出來,迎面看見了蕭予白。
「小姐。」
蕭予白看著碗里紋絲未動的湯水,問:「紫蓮一口都沒喝嗎?」
小丫頭點點頭:「喝了幾口,並不多,因為是紫蓮姐姐昏睡著,所以青荷姐姐說是喂不下那麼多,便等紫蓮姐姐醒來再吃。」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小姐。」
蕭予白走進房間,青荷一轉頭看見她,立刻上前。
「小姐,你回來了,紫蓮一直沒醒,可方才說了幾句含糊不清的夢話,一直叫著小姐,怕是夢魘了。
要不奴婢叫人將紫蓮挪回屋子吧,若總是在這裡,小姐也不能休息。」
蕭予白擺擺手:「不必,紫蓮現在的情況不易挪動,就放在我這裡,我也好時時照看,你叫人在我這個床邊再支起一個簡單的行軍床就行了,我怎麼都能休息的。」
青荷心底十分不甘,可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笑著應下。
「小姐對我們真是太好了,奴婢這就吩咐人過來布置,盡量讓小姐和紫蓮都休息好。」
蕭予白坐在床邊看著昏睡不醒的紫蓮,臉上青紫紅腫,手也腫的嚇人。
她的視線落在紫蓮的手腕上,是一圈明顯的紅痕,這便是今日痒痒草發作時起的紅疹。
蕭予白的眸中劃過疑惑,怎麼會是一圈紅痕呢?倒像是一個紅色的鐲子似的。
蕭予白起身走到紫蓮的屋子裡,屋子裡沒人,也沒點蠟燭,蕭予白便拿著燭台走到桌前,打開了紫蓮的妝匣子。
那支珍貴的紫玉鐲被放在最上面,只是在燭火之中都如此耀眼璀璨。
蕭予白的手指輕輕的擦過玉鐲的內環,又拿起來仔細端詳。
青荷走到門口,狐疑道:「小姐,您在這幹什麼呢?黑燈瞎火的別磕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