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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妖孽禍國啊

  蕭予白抬眼看向空中,那香爐像是散發著血色的光芒,在她的頭頂緩緩旋轉。

  不知是不是因為吸收了她的鮮血,蕭予白竟能感知出這香爐並不像方才在桑窟手中那樣殺氣騰騰,甚至……有一絲在等待著她的接納的試探。

  蕭予白伸出素白的手,指尖與香爐之間似乎有某種看不見的絲線連接。

  香爐緩緩下降,逐漸落入蕭予白的手中。

  桑窟頓時大怒:「你竟敢奪走我的東西,休想!」

  桑窟立刻朝她衝過來,順手奪了侍衛的長劍,直指地上虛弱的蕭予白。

  可他還未衝到蕭予白面前,便被香爐散發出的光芒猛地彈開!

  「砰」的一聲,桑窟飛出去十幾米,重重的砸在了地磚上,「哇」的一口吐出血來。

  他搖晃著站起來,難以置信的盯著蕭予白。

  「不可能……這不可能!香爐是我的!我耗費了這麼多年的心血才將它收為己用,你怎麼可能這麼輕而易舉的奪走?」

  蕭予白擦了擦嘴角的血,緩緩起身,手中握著香爐,一股溫暖的力量席捲全身。

  她嘲弄的看了一眼桑窟,道:「無論可不可能,你都敗了,沒了這個香爐,我看你還有什麼本事?」

  桑窟的身子晃了晃,直接跌坐在地上。

  這是他最強悍的武器,也是他手中唯一能剋制神火的東西,旁的什麼丹藥蟲蠱,在神火面前都只會化為灰燼。

  蕭予白說的沒錯,他確實敗了。

  統領大步上前奪了桑窟手中的劍,一腳將他踹倒,厲聲道:「竟敢當著陛下的面行兇,還不跪下!」

  ……

  紫湘宮。

  皇帝坐在大殿之上,江玄墨的位置僅次於皇帝,戚妃、江恆、蕭予月和桑窟都跪在殿中。

  桑窟敗了,且被查出來如此眾多的毒物,作為舉薦者的江恆一家都脫不了干係,只能先跪著再說。

  皇帝不說話,眾人便都不敢開口說話。

  也實在是,方才對戰的那一幕實在驚駭,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一個外邦來的江湖術士武藝高超也就罷了,就連眾人都熟知的將軍府嫡女竟也如此強悍,和桑窟對戰幾個回合不僅沒有敗下陣來,反而還讓桑窟吐血。

  這些都罷了,最令人驚駭的是那個香爐。

  眾人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東西,產生了如此強大的風力,幾乎將紫湘宮院中的東西都捲起來,卻又因為蕭予白的血而徹底脫離桑窟的控制。

  最後,眾人看到那香爐緩緩落入蕭予白的手中,才反應過來,這大約是從桑窟的武器,變成了蕭予白的武器。

  皇帝又嘆了口氣,試探的看向江玄墨:「九弟,你看今天這件事……」

  江玄墨臉色平靜:「皇兄怎麼看?」

  皇帝也不意外,他這個弟弟就是這樣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脾氣。

  「難不成真像桑窟所說的那樣,蕭家這個女兒當真身懷秘術?」

  說著,皇帝暗暗瞥了一眼角落裡坐著的臉色蒼白的蕭予白。

  即便臉色不好,可現在皇帝卻莫名有些忌憚她,誰知道她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江玄墨的眸中閃過一絲冷冽,沉聲道:「臣弟倒不這麼覺得,畢竟險些失血而亡的是蕭大小姐。

  雖說桑窟敗的有些奇怪,可當時的情況看起來,蕭大小姐也並沒有什麼反抗的餘地,只是不知為何那香爐會突然脫離桑窟控制罷了。」

  皇帝點點頭:「話雖如此,可今日這場面實在詭異,若非親眼所見,便是九弟你來講給朕聽,朕也是不信的。」

  江玄墨淡淡道:「確實詭異,可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因為桑窟進京開始的,方才桑窟嘴裡喊得那些話皇兄也聽到了,他甚至能對一個香爐下命令,要吸干蕭小姐的血,如此邪術,斷不能留。

  再者說,桑窟的居所搜出如此多毒物和屍體,不知暗中害了多少人的性命,今日若是他贏了,蕭小姐敗了,那皇兄恐怕真的會吃下他獻上的丹藥,屆時傷了龍體,又不知桑窟會將這件事陷害到誰的身上。」

  皇帝頓時一陣后怕,桑窟可是為了給他煉製延年益壽的丹藥才會進京的,若不是今日這一出,恐怕他早就已經將丹藥服用了。

  誰知道那丹藥里裝的是毒蠍還是毒蛇?泡的是藥酒還是石油?

  單單是想一想,皇帝都覺得毛骨悚然。

  他眼神凌厲的看向桑窟,怒道:「大膽刁民,你今日犯下如此罪過,已經辯無可辯,來人!」

  統領大步上前,等著皇帝的命令。

  江恆幾人都豎起耳朵,戰戰兢兢的聽著。

  皇帝咬著后槽牙,猛地一拍桌案,厲聲道:「五馬分屍!」

  「是!」

  桑窟的身體狠狠一哆嗦,頓時癱軟在地上。

  統領叫人將他拖了出去,桑窟卻發瘋似的大喊:「妖孽!妖孽!陛下若不除此妖孽,江山基業遲早毀在她的手裡!妖孽禍國啊!」

  聲音逐漸遠去,皇帝意味深長的看了蕭予白一眼,卻沒有說話。

  江恆慌慌張張的跪爬到前面,連連磕頭。

  「父皇,都是兒臣一心想要父皇延年益壽,長命百歲,沒想到兒臣識人不清,才會將這等刁民招攬進京。

  好在他還未給父皇獻上丹藥,尚未釀成大禍,但兒臣心中不安,求父皇責罰!」

  蕭予白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江恆到底是皇室長大的,揣摩心思這種事也有點門路。

  這番話說的,既表明了自己有孝心,又提醒了皇帝他並不是故意犯錯,只是無心之失罷了,就算是從輕處罰,那也是理所應當的。

  戚妃也跪在地上,哭的十分可憐。

  「陛下,都是臣妾平日里總是對恆兒耳提面命,要他一切以父皇的龍體安康為先,恆兒這才因為陛下前些日子身體不適,遍尋名醫。

  本以為找到的是隱世神醫,卻不曾想竟是招搖撞騙的貨色,要怪就怪臣妾將恆兒逼得太緊了,恆兒對陛下一片孝心,求陛下恩准讓臣妾代替恆兒受罰!」

  蕭予白心想,戚妃這番話說的就比江恆還要有水平,母子倆真是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再加上皇帝平日里的恩寵,今日說不定真能逃過一劫。

  可她好容易翻了這麼大一個局,怎能這麼輕易放手。

  蕭予白呷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聲音仍有些柔弱。

  她道:「臣女記得,這桑窟一開始是三妹妹請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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