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誰稀罕離間你們
清音寺三門外,蕭予月看著太陽一點點升起,黑暗逐漸遠離山頭,心中焦急不已。
蕭至乾也在不斷的眺望遠處:「怎麼還沒來?該不會是大理寺那邊出了什麼紕漏吧?」
蕭予月堅定道:「不可能!恆哥哥親自吩咐下去的事情,大理寺不敢不辦,再等等吧。」
蕭予月疲憊的靠在一旁的樹榦上,揉著自己的后腰,昨晚江恆實在太過瘋狂,她這身子像是被打碎了又合在一起似的。
蕭至乾看到她的小動作,心中更是心疼不已。
自己的親妹妹啊……
只希望這件事永遠爛在清音寺,再也沒有第二人知道吧。
此時,遠處一架馬車緩緩駛來。
蕭至乾立刻道:「來了!」
蕭予月急忙朝著馬車揮手,激動的熱淚盈眶。
身後突然傳來蕭予白笑盈盈的聲音:「三妹妹好興緻啊,這麼早就起來看日出嗎?」
蕭予月心裡一緊,轉身防備的盯著蕭予白。
「姐姐,你……你怎麼來了?」
蕭予白聳聳肩:「跟你一樣,看日出啊,蕭至乾也在啊,沒聽說你也要來清音寺禮佛,你們兄妹倆真是一刻都分不開。」
蕭予白臉上的嘲諷實在太明顯,連裝都懶得裝了。
蕭至乾也不跟她繞彎子,呵斥道:「你究竟想幹什麼?不妨直說!」
蕭予白坐在一旁的大石頭上,懶懶的撐著下巴:「直說啊……看戲啊,看你們兄妹倆如何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蕭至乾厲聲道:「蕭予白,你有完沒完?我們兄妹倆多番忍讓你,你為何非要苦苦相逼?我們究竟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樣殘害我們母子三人?」
蕭予白嗤笑一聲,掃了蕭予月一眼。
「三妹妹,你和你母親做的那些爛事,你是一樣都沒跟蕭至乾說啊?以至於到了現在,他還在義正嚴詞的為你爭辯,真是可笑又可憐。」
蕭予月雙眼含淚,委屈道:「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難不成我哥哥護著我都讓你不高興嗎?我只有這一個哥哥,是萬萬不能由著你離間我們兄妹感情的。」
蕭予白擺擺手:「行了行了,你們兄妹樂意一起爛在坭坑裡,誰稀罕離間你們?我不過是來看看你們如何救出柳扶嬋罷了,是買通大理寺的徐長史嗎?」
蕭予月的眼神一縮,心裡頓時升起不詳的預感。
「姐姐,你……」
蕭予白笑笑:「我怎麼知道的,對嗎?三妹妹,你的心可真大啊,我都知道你的計劃了,你還有心思質問我,不想想柳扶嬋的下場嗎?」
蕭予月頓時尖叫著撲過來:「要是事情鬧大了,越獄可是板上釘釘的死罪啊!我只是想救我母親一命,你為什麼非要這樣攪和?你非要逼死她嗎?」
蕭至乾立刻拉住了蕭予月,安撫道:「月兒,你不要與這個毒婦動手,你不是她的對手。」
蕭予白支著下巴,嘲諷的看著蕭至乾:「怎麼?難道你就是我的對手了?都是手下敗將,還給你敗出優越感了?」
蕭至乾臉色鐵青,怒道:「蕭予白,昨晚我就不該……罷了,你如此狠毒,往後我絕不手軟!我們兄妹是一定要將我母親救出來的,你若是敢從中攪和,我不會放過你!」
蕭予白也不惱:「好啊,我攪和了,只看你們怎麼不放過我。」
蕭予月擦乾了眼淚,不再搭理蕭予白。
她緊緊的拉著蕭至乾的手:「哥哥,左右母親現在已經救出來了,想必朝廷追捕很快就會到,我的身份不便離京,一切只能靠你了。」
蕭至乾堅定的點點頭:「月兒,你放心,哪怕讓我拼了這條命,拋棄將軍府的一切,我也一定會保護母親周全,等我把她安頓好就想辦法聯絡你,你在京城千萬要保重自己啊!」
兄妹倆執手相看,互相鼓勁,儼然已經打算為了柳扶嬋拼上性命了。
蕭予白像個看戲的公子哥似的,瀟洒的坐在大石頭上,就差手裡再多一把瓜子了。
幾人說話間,馬車已經到了跟前。
車夫收了蕭至乾的一大荷包銀子,立馬就跑的遠遠的,連人帶車全都交給了蕭至乾。
蕭予月站在馬車旁,抽泣道:「娘,這幾天讓你受苦了,女兒和哥哥已經將一切都準備好了,你盡可放心,就算有那惡毒之人百般陷害,女兒也絕不會讓您出事的!」
蕭予月一邊說,一邊怨恨的瞪了蕭予白一眼。
蕭予白勾唇一笑:「嘖,真是感人肺腑,母女情深啊,柳姨娘在牢里吃了不少苦都是拜我所賜,不出來跟我爭論一番嗎?」
蕭予月氣的直哭:「姐姐,你有完沒完?」
蕭至乾也呵斥道:「蕭予白,你沒資格讓我母親下車與你爭論,你這樣的蛇蠍女子,遲早會遭報應的!」
此時,一隻蒼白枯瘦的手掀開了帘子。
蕭予月見狀,急忙道:「娘,你現在甚至這麼虛,何必跟姐姐爭論呢?還是在馬車上休息吧,哥哥這就帶你離開了,娘,你別下來了,你……」
蕭予月怎麼勸都勸不住,只見一個身穿囚服,身上血跡斑斑,披頭散髮的女人從馬車裡鑽出來,竟跪在了地上!
「娘,你為何要跪她?你起來啊!」
女囚抬起手撥開臉上糊著的頭髮,露出真實面容,雖與柳扶嬋有六七分相似,可身為人子的蕭予月和蕭至乾兩人一眼便認出來了,這根本不是柳扶嬋!
蕭予月驚慌道:「你是誰?我娘呢?我娘呢?」
她推開女囚,笨拙的爬到了馬車上,可馬車裡根本沒有其他人。
她渾身的汗毛直立,冷汗打濕了後背,眼睛瞪得老大,盯著蕭至乾呢喃。
「娘不在這裡,娘不在這裡……」
蕭予白仍是撐著下巴,漫不經心道:「三妹妹,我好心提醒你一下,按照你的計劃,替換柳扶嬋的女囚在天亮之前就會在牢里畏罪自縊,若是假囚犯在這裡,那麼在牢中自縊的人就應該是……」
蕭予月尖銳的聲幾乎刺破人的耳膜,痛不欲生的尖叫著:「我娘!啊!!!是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