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不要命的往上貼
滄瀾苑。
小廝將攝政王府和瑞王府送來的幾箱賞賜都搬了進來,恭敬的行禮告退。
紫蓮和青荷對視一眼,笑著說:「小姐,自從您上次在軟柳閣搓了柳姨娘的氣勢之後,家裡的人對您越來越客氣了。」
蕭予白慢條斯理的喝茶:「本就應該客氣,是我從小沒有養在府中,柳姨娘又有管家之權,以至於眾人都忘了嫡庶尊卑。」
紫蓮和青荷連忙稱是,兩人將箱子里的東西搬出來,首飾一一放在蕭予白的妝台上,綾羅綢緞也小心收好待日後裁衣。
青荷將一個精緻的盒子打開,裡面竟是一張做工精巧的金色面具。
「小姐你快看,好漂亮的面具,是攝政王府送來的呢!」
蕭予白接過盒子,在面具下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面是蒼勁大氣的筆跡——極樂館。
蕭予白眉心一跳,極樂館可是京城最大的娛樂所在,引得不少公子流連忘返。
她叮囑了紫蓮青荷不要聲張,換了一身男裝,戴好面具,手持一把摺扇從後門翻牆離開。
深夜,極樂館人聲鼎沸,火燭搖曳,穿著大膽的女子站在門口嬌笑著攬客。
蕭予白剛走到門口,便有一小丫鬟上前,福身道:「公子請隨我來。」
蕭予白沿著樓梯往上走,穿過走廊,掀起幽香珠簾,終於到了露天之所。
江玄墨一身黑衣,端坐於夜色之中烹茶,彷彿凌然於世外的謫仙。
「坐。」
蕭予白在江玄墨對面落座,問:「王爺大費周章送賞賜傳話讓我來妓院找你,不知所為何事?」
「那日蕭小姐在亂葬崗救我性命,解了我身上霸道的情毒,我想知道蕭小姐是怎麼做到的。」
蕭予白就知道江玄墨這樣心思縝密的人是絕不會忘記那天的事情的。
她勾唇淺笑:「我在太虛觀修的是醫道,王爺那日性命垂危,我只能儘力一搏,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江玄墨看著蕭予白澄澈的雙眸,手指輕輕的摩挲茶杯。
意料之中,她不會輕易說出自己的秘密。
「罷了,」江玄墨道:「今日讓蕭小姐深夜前來是想告知你,那日你在亂葬崗所殺的是鬼影堂的人,此勢力並未徹底殲滅,定會找機會報復。」
江玄墨拿出一本略微有些殘破的書遞給蕭予白。
「這是授我武藝的高人留下的真氣修鍊殘卷,蕭小姐可嘗試摸索一二,關鍵時刻或能自保。」
蕭予白興沖沖的接過來翻了兩頁,真氣修鍊可是她那個時代所沒有的東西。
「多謝王爺!」
此時,樓下傳來一陣喧嘩。
「我告訴你們,蕭予白那個女人跟我沒有關係!她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瑞王殿下瞧不上她,她還不要命的往上貼!」
蕭予白定睛看去,那一身藍衣頭戴藍寶石抹額的公子哥,不正是與她分離多年的親弟弟蕭至鋮嗎?
江玄墨淡淡道:「聽說蕭小姐回京這三個月,令弟卻不止一次宣揚你們並不是親姐弟,甚至在家裡也動輒叫罵,稍有不順心便狎妓喝酒大放厥詞,可謂是京城一霸。」
蕭予白臉色有些難看。
自打她被送到太虛觀,蕭至鋮便先由老太君撫養,後來老太君年紀大些體力不濟,便又送到軟柳閣養著。
柳扶嬋一味「捧殺」,以至於蕭至鋮越發紈絝,近幾年連蕭正清都看不上這個浪蕩兒子,父子倆見面連話都不說。
蕭予白雖然和蕭至鋮是親姐弟,可兩人並無親情基礎,再加上蕭予白回京後幾次出醜,蕭至鋮在柳扶嬋的攛掇下更瞧不起這個山上養大的姐姐。
蕭予白看著樓下拎著酒壺大放厥詞的蕭至鋮,冷聲道:「即便我再努力想在將軍府站穩腳跟,也經不住親弟弟這樣拆我的台吧?」
江玄墨呷了一口茶:「自古血脈相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蕭予白起身道:「多謝王爺送的面具,正好方便我今日行事。」
蕭至鋮舉著酒壺,懷裡摟著一個嬌美姑娘。
「蕭予白不是我蕭家的人,我蕭家是武將世家,她是什麼?太虛觀的小尼姑!哈哈哈哈哈!」
蕭予白順手摘了一個姑娘的發簪,乾脆利落的甩向蕭至鋮。
「砰」的一聲,蕭至鋮手中的酒壺應聲而碎!
酒液四濺,他蕭至鋮懷中的姑娘尖叫著捂耳躲到一旁。
蕭至鋮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之後怒道:「什麼人在背後偷襲?給小爺滾出來!」
蕭予白輕搖摺扇下樓,半張面具下的薄唇勾出嘲諷的弧度。
「誰說是背後偷襲?堂堂武將世家的公子連方向都搞不清,竟有臉在此叫囂,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蕭至鋮怒氣沖沖的跑過來,揮拳便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教訓我!」
蕭予白輕巧躲過,一腳將蕭至鋮踢飛,他整個人砸碎了一張矮几。
蕭予白上前,摺扇抵住他的下巴,冷笑:「我教訓了,你奈我何?」
蕭至鋮瘋狂反擊:「你到底是什麼人?」
蕭予白一一躲過,再次將人掀翻在地,嘲諷道:「你沒資格知道我是什麼人,今晚回家向你姐姐道歉,這件事便算了,否則後果自負。」
蕭予白瀟洒離去。
她回到滄瀾苑脫下男裝,紫蓮服侍她洗漱之後,青荷道:「小姐,早點安睡吧。」
蕭予白起身正要回到床上,房門被人一腳踢開!
蕭至鋮怒氣沖沖的往裡闖:「蕭予白,你給我出來!」
紫蓮和青荷大吃一驚,好在房間里還有屏風遮擋,兩人急忙跑出去阻攔。
「四少爺,您不能進去,小姐已經睡下了!」
蕭至鋮一腳踢開青荷,罵道:「蕭予白,你這個縮頭烏龜,你敢找人來教訓我?還想讓我給你道歉?你做夢吧!」
青荷忍著疼道:「四少爺,大小姐是您的嫡親姐姐,您怎能如此辱罵親姐?」
「什麼嫡親姐姐?」蕭至鋮怒罵:「我記事起就沒這個姐姐,她回家以後除了讓我丟臉還有什麼用?我巴不得她這輩子都住在太虛觀!」
蕭予白隔著屏風,聲音冷冽。
「蕭至鋮,你既如此叫罵,明日我的人會再去,你可別做縮頭烏龜。」
蕭至鋮丟下一句:「我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