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不自量力
決定在食不語兼職，趙曉曼和楊瓊兩人也沒有真的按蘇子放說的第二天再來上班，當晚便直接進入工作狀態。
於是食不語的分工重新調整。
廚師蘇子放、大堂經理陳楚懿、前台打雜楊瓊、后廚打雜趙曉曼。
新加入人手后，蘇子放得到解放，可以更加專註烹飪，上菜的速度和菜品質量都有較大的提升，幾乎每五道菜品都會有一道享受到初心buff。
初心buff的菜品讚不絕口，刺激其他食客也跟著加菜。以至於營業時間結束時，菜牌上可賣的菜品除了煎蛋全部售空。
享受到初心buff的食客紛紛自發在朋友圈和微博上宣傳自己遇到的一家神級小店，味道很好。。
當然，這些食客自發組織的宣傳行為蘇子放並不知道。
他自從營業結束后一直沉浸在收入大增的喜悅中。
看著賬戶中跳紅的收入總數，蘇子放感覺自己還清債務指日可待，甚至，還可以試試把餐廳從景陵搬去滬城，聽說滬城有一條人氣很旺的景陵路，和食不語應該更搭配！
這種膨脹的心態直到他打開APP查詢了滬城的房價后才偃旗息鼓。
每平米動輒十幾萬的價格，讓他深深的體會到自己的貧窮以及夢想的遙不可及。
陳楚懿把大堂的桌椅擺放好，給蘇子放留了一句早點休息便自顧去房間睡覺。舟車勞頓一天，又在食不語干半天活，她也累到只想休息。
絲毫沒有想要和蘇子放一起洗碗的想法。
就算有，也在腦海中毫不留情的抹殺。
於是，臨近午夜的時候，蘇子放一個人在食不語后廚洗完所有的鍋碗，看著鋥光瓦亮的廚房，睡意全無。
想了想，又呼出系統界面，熟練地切換到菜譜欄，打開文思豆腐頁面。
視頻上的倒計時還有不到五分鐘結束。
蘇子放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正在學習文思豆腐的事情。
事實上這已經是蘇子放得到視頻后第四次觀看文思豆腐的故事，雖然還沒有閉上眼就可以復現的程度，卻也將文思和尚的操作記下八成。
每次看完，自己都會練習幾遍。
只是每次練習時都會遇到同樣的問題。
腦子：你會了。
手：不，你不會！
前幾次做出的成品……嗯，姑且算是成品吧。
反正看著案板上那攤正兒八經的豆腐泥，蘇子放是沒有臉告訴別人自己在練習文思豆腐，寧可說在準備餃子餡。
他第一次試做的時候，因為右手要穩住刀，蘇子放情急之下總是左手下意識用力想要扶住，反而將豆腐壓碎。
後來碎了幾塊，他也發現問題存在，索性先把水豆腐切成小塊，捏在手裡感受握持的狀態，等確保不會因為手的緣故捏碎豆腐才開始動刀。
大概第三次練習的時候，蘇子放才完整的切完一整塊水豆腐，做出第一道「文思豆腐」。
成型的豆腐絲的長度勉強合格，可是粗細卻大小不均，甚至可以被拿去做胡辣湯，沒有絲毫違和感。
甚至不用系統評價，他肉眼就可以給自己的作品打一個F級評分。
不過蘇子放訓練的速度要是讓別的廚師知道，恐怕還會汗顏。
文思豆腐作為淮揚菜系的巔峰料理，尋常的廚師沒有數十年的苦訓根本不可能沾得上手。
哪裡又像蘇子放一樣，頂著一個初級廚師的名頭就敢直接挑戰文思豆腐，練練大煮乾絲可能都會被師傅罵好高騖遠。
也多虧蘇子放有系統，隔兩天就能觀摩一次原作者的料理過程，而且每一次觀看都隱隱覺得對文思豆腐的理解和掌握更進一步，這才有不到一個月就能完整切完豆腐的成績。
靜下心神，蘇子放從冰箱里取出一塊水豆腐。
他捧豆腐的動作彷彿捧著心愛的女生的手，輕柔、緩慢，還帶著欣賞，甚至還能來一段rap。
「你看著塊豆腐它又白又方，就像這個碗它又大又圓！」
當然，以上場景只是他的幻想，母胎單身二十餘年，狗糧全靠衛視台言情劇硬塞的蘇子放，自從幼兒園畢業后就再也沒有牽過女生的手。
「哎。」深嘆一口氣，他開始處理面前的豆腐。
水豆腐放在案板上還有些顫巍巍的，碰一下都要來回晃動，彷彿用點力就會碎成一團。
經過訓練（仔細照抄文思和尚），蘇子放的手法已經趨向於標準。
三指扣在豆腐外側，拇指和食指頂住刀身，既能保證豆腐穩定，又不會同時施力捏碎豆腐。
抖刀法他掌握的還不是很熟練，切整塊豆腐容易折斷。
不過幾次訓練他也摸索出了竅門，先將豆腐先對分兩半，再用平刀法分別處理兩塊豆腐，雖說效率變低，但是成品率卻高出不少。
刀身過水清洗乾淨，又接好一碗淋豆腐的水，蘇子放點點頭，開始動刀。
「篤~篤篤篤~篤篤……篤……」不流暢的碰撞聲在廚房斷斷續續。
旁觀者看來，蘇子放此時就是切兩刀，停下看兩眼剛剛切好的豆腐片，搖搖頭，再切一刀，再看，再搖頭。
偶爾有一片點點頭，又會拿刀比劃半天，像是尋找剛才的感覺。
「篤篤篤篤。」
……
三小時后。
蘇子放看著面前的豆腐泥和指向兩點半的鐘錶，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水平不足，決心放棄練習回去睡覺。
把案板上切碎的豆腐全部裝在一個袋子放到後門外。
這是景陵大學的一位男生請他幫忙把每天剩下的蔬菜或者練習后的廢料都留給他。
本身這些東西除了能吃完的，別的都要倒進泔水桶回收，這個學生的請求還讓他省了一步，蘇子放自然樂於助人。
不過答應之後他還是問了一句：「你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養豬。」
嗯……蘇子放突然有些心疼得想要抱住貧窮的自己。
看看，這就是差距，自己在這裡練習廚藝，廢料只想著處理，別人卻可以拿來養豬。
按最近豬肉的行價來看，蘇子放感覺自己一天少掙了起碼上百元。
心塞！
大概是看出來蘇子放的想法，索要廢料的學生還給他解釋道：「蘇老闆，我是農學院的研究生，課題就是研究生豬，這些廢料我只會拿去餵養對照組，不會賣的。」
「那你們食堂不是很多麼？怎麼還要大老遠來我這裡。」
「你這裡的好吃，我想試試是不是它們也喜歡吃。」
男生摸摸腦袋，笑得格外憨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