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到底是誰挑撥誰
怎麽辦?回去找日暉,然後代表南宮耀和他談條件,讓他轉過來投靠我們?!太天真了!我暗罵自己。且不說我並沒有什麽像是安平王那個玉牌似的東西來證明我的誠意,單說南宮耀和納蘭默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打壓魔教的罪魁禍首,我想這場談判也幾乎不可能有達成共識的機會。
這可怎麽辦?難道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結成同盟然後去對付南宮耀嗎?不行,我不可能就這樣任由他們去傷害南宮耀,哪怕隻是有這種可能性都不行!我蔣筱璿向來自認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尤其是護短護的厲害,不論是在墨蘭軒還是在飛雲宮裏,但凡是我的直係手下,都是受我庇護的人,本女俠向來都是奉行“人踩我腳趾,我剁人雙腳”的政策,自己怎麽欺負都行,但要是他們在外麵哪怕是受了幾句話的排擠,我都保證會帶著人幫他找回場子的。連對待手下都是這樣,更何況是我心心念念、紮根心底的那個人呢!不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得逞!我暗自下定決心。
“教主不必著急,需要借助到貴教力量的時候,本王自會派人通知教主的。”安平王倒是好脾氣,不急不躁地說道。嘖嘖,這分明也是在試探麽,雙方各有保留,各有主意。這倒是個好現象,隻要不是油潑不進的緊密關係,那麽就是有機會可以挑撥的。而且看他們這個架勢,好像我想要挑撥他們的話根本就不用費什麽大力氣啊!想到這不由得心情放鬆了不少。
但是事實證明我總是過於盲目的樂觀。
我找到日暉問他為什麽答應安平王的時候,他笑的很是古怪:“筱璿偷聽我們的談話了?難不成筱璿你是有什麽不良居心?!”
“我隻不過是覺得,聽兩隻狐狸的互相算計還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罷了!”我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
“好了好了,別生氣,我隻是說笑而已。”日暉很隨意地擺弄著手中的皇子玉牌:“我為什麽不答應他的條件?日後若真是大業可成,那麽我們魔教將會直接晉升為護國神教,那時候的榮耀地位於今日自是天差地別。若是不能成功,那麽我們的處境也不會比現在再壞多少了不是嗎?”
“可是你不會沒有想過萬一要是這塊破牌子沒用呢?萬一他真的過河拆橋怎麽辦?還有如果失敗了,我們會損失大量的人員和資金,實力大弱,又怎麽能和現在相比!”我氣呼呼地向他吼道,我就不信他那麽聰明的人不會想到這些。那麽他又是到底為了什麽才會答應安平王的條件呢?
“那又如何?你以為我真的會傻乎乎地把真正的實力暴露在他的麵前然後任他宰割嗎?我信不過他,他自也是信不過我的。想來其實他也並非是想讓我們介入朝堂上的事情,隻不過是想要借助魔教的力量牽製一下朝廷在江湖中的勢力罷了。”
“朝廷……在江湖上的勢力?”我心裏打了個冷戰。
“墨蘭軒。我們隻要負責給墨蘭軒找一些麻煩,讓他們無暇去顧及朝廷的事,或者讓朝廷懷疑墨蘭軒存有二心,那麽他們兩個的實力就都會大大減弱,這樣安平王成就大事也會更快一些。”日暉聲音裏帶著些懶散,仿佛這隻是一件很輕鬆的小事一般。我的心卻是一緊。
找麻煩什麽的我倒是不大擔心的,畢竟若是這點事情納蘭默都處理不好的話,那麽他的墨蘭軒早就不知道被人家拆了多少回了。我最擔心的,是南宮耀會對他生出疑心。帝王的猜疑,往往隻會通過一種方式消弭,那就是將所疑之人徹底清除,永除後患。若真是那樣的話,我……我甚至不敢去想像,當那樣的事情發生之後,我們三個之間將會變成怎樣一種情景。
不行,一定要出去,一定要去將這些都告訴南宮耀。我的心底瘋狂地喊著這句話,不停地叫囂著,一定要出去!
但是,問題是,我要如何出去?才開城剛剛不過幾日功夫,按照那隻黑烏鴉所說的,我要出去最少也要再等上個二十幾天,到那時恐怕就是黃花菜都要涼了。
而且我很想知道南宮耀現在是不是已經回京了。萬一路上出了什麽差錯的話怎麽辦?
“筱璿,你怎麽了?怎麽臉色那麽難看?要不要回房去休息一下啊?”日暉關切的聲音響起,我才緩緩回過神來,看向他。不行,要穩住,不能慌,不能讓他們看出什麽來,否則肯定害人害己。我心裏告訴著自己。
但是忽然間腦袋裏靈光一閃,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們既然選擇了讓我做他們的聖女,那麽就是說,必要的調查肯定是做過的了,否則怎麽可能放心地讓一個自己毫不了解的人來自己的家裏管家呢!隻要有心人打聽一下,再細細分析一下,那麽不難發現,我其實是和官府有關係的人啊!那麽為什麽我們說了這麽長時間這件事情,他卻半句都沒有問過我關於這個問題呢?我不相信他不知道、或是沒有猜出來。
是因為對自己的盲目自信,相信我逃不出他手掌心,還是根本就是故意的,早就設下了什麽圈套等著我自己跳進去?天啊,我簡直想抱頭哀嚎了。從來不知道用腦子竟然是這麽痛苦的一件事。真是懷念以前每日吃吃喝喝偶爾和南宮耀的大小老婆們鬥上一鬥調劑下生活的日子了。
我勉強衝他笑笑,“是啊,好像昨天的酒還沒有醒透呢,剛剛又那麽急著跑出去,這會兒頭又開始暈了。我先回去睡會,你要是想留下來吃晚飯的話就留下來,等我睡好了出來陪你。”
日暉善解人意地擺了擺手:“不叨擾了,我還想去看扶柳今日的獻舞呢,早就聽說扶柳的舞姿堪稱一絕,傳聞就連仙女下凡都不及扶柳翩然一舞。今日一定要好好見識一番。”
我也順著他的話笑了起來:“那就怪我沒眼福了。等哪天一定要濫用職權一回,讓我們的扶柳大美人專門為我跳一曲。”說完和他告了別,就滿身疲態地轉回了自己的臥房。
不得不說,這一日真是好累。累的不是身,而是心。
當我從睡夢中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床邊多了一人,不是平日裏總是轟不走的侍女們,卻竟然是那隻好些日子沒見過的黑烏鴉。我疑惑地起身,看著他:“今天是吹的哪門子風,把您老人家給吹來了啊?”
“身體好些了嗎?”他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語氣中帶著關切地問道。
我微微一怔,然後笑了起來:“不過是宿醉罷了,哪有那麽嬌弱。別告訴我你在調查過我之後還不知道我蔣筱璿向來都是極嗜酒的。”
他被我的話驚得渾身一震,卻也隻是瞬間。恢複了正常的他苦笑一聲:“真不知道是該說你藝高人膽大的好還是該說你不知死活的好!”
我懶懶地伸了個懶腰,然後由著自己靠在床邊上:“我是被你拐帶來的,這些都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好不好?你當我願意來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