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此人,乃大明文宗
曰本人,對於強者向來有變態般的崇拜。
他們會虛心向對方學習,然後拼盡舉國之力,用來發展自身。
自古以來,他們便將中原視為自己最好的老師。
當這個學生慢慢成長后,並未有所謂的尊師重道,反而滋生了取而代之的狼子野心。
足利義謙在引以為傲的「匠師」精神上吃癟,一方面忌憚大明的強大,一方面又想證明曰本並非當初的吳下阿蒙。
可惜,連童子切安綱都被大明的神兵利器斬斷,更別提其他方面。
「主使大人,您難道忘了么?我朝引以為傲的俳句,乃是傳自唐詩!」
「如今在對大唐研究方面,除了我扶桑外,焉有其他人能夠稱雄?」
「正所謂崖山以後無中華,這些中原人啊,早就淪落在元廷的鐵蹄之下,我們曰本人才是中原文明的繼承者!」
聽聞此言,足利義謙當即扶手大笑:「說得好!若非你提醒,在下還真忘了這茬!」
「崖山以後無中華!不錯,我等才是中原文明的繼承者!」
「翰林院,學子匯聚,聽聞那裡都是大明未來的肱骨之才,明日就讓他們好看!」
一眾手下更是出言恭維,可惜他們卻漏算了一人。
——
翰林秉筆回英眄,麟閣崢嶸誰可見。
在翰林院潛心治學的士子們,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像宋大儒那般,鎮守一方。
再不濟,也要學習岳麟,勾搭上皇室長公主,成為當朝駙馬爺。
大多數學子,對於岳麟的遭遇,可謂是羨慕嫉妒恨,可惜他們並不清楚,岳麟平倭破安南經歷的險境。
「在下曰本使者足利義謙,拜訪翰林院!」
足利義謙毫不客氣地走進翰林院,笑道:「早就聽聞此間學子各個都是大明朝未來的人才。」
「今日你我吟詩作對,豈不美哉?」
翰林士子們見狀,自然不甘落後。
「我曰本繼承唐宋詩韻,已達百年之久。」
「今日咱們就以《蛙》為題如何?」
足利義謙吟誦道:「古池塘,青蛙跳入水中央,一聲響。」
聽聞此句,一旁的曰本使者紛紛歡呼交好,獻上馬屁。
「好句!簡單明了!」
「不愧是我朝文宗義謙君!」
「此乃俳句經典,汝等豈能明白其中奧秘?」
翰林院眾人則是聽得有些懵逼,這玩意既不押韻,又毫無美感,也能稱得上好「詩」?
「何人來我翰林院撒野?」
曰本人正在談論之際,卻見岳麟身著官袍走出,這一幕令足利義滿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為何他到了哪裡,都能碰到岳麟?
這廝簡直就是他的苦主!
「你那俳句,在我中原看來,不過是狗屁不通!」
岳麟笑道:「既然以《蛙》為題,那本官便作詩一首,送給諸君品鑒!」
「獨坐池塘如虎踞,綠蔭樹下養精神。」
單單一句,便將稀鬆平常的青蛙,形容成威武雄壯的大將軍。
青蛙虎踞池塘的英姿,仿若浮現在眾人腦海中。
「春來我不先開口,汝等蟲兒敢作聲?」
岳麟手指曰本使臣,直接將他們比作了螻蟻之輩。
足利義謙正要動怒,卻見岳麟開口道:「我國詩歌一向講究押韻類比,剛才在下不過是順手一指,諸君可莫要對號入座!」
一句話,令足利義謙有苦難言。
岳麟的意思很簡單,別找罵!
「流螢斷續光,一明一滅一尺間,寂寞何以堪。」
足利義謙手持摺扇,吟誦道:「岳翰林,我這句以時光為鑒,還請你對答!」
曰本使臣們一個個歡呼雀躍,俳句的特點,必定要有一個季語。
所謂季語是指用以表示春、夏、秋、冬及新年的季節用語。
不過在岳麟看來,不過是附庸風雅的小道罷了!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
岳麟開口,便將眾人引入江邊,江水滔滔,淘不僅浪花英雄!
多少豪傑人物,已經隨歷史長河消逝而去。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尾句令人頓感悲涼,翰林學子們紛紛側目,在宋濂離去后,提議岳麟暫代翰林學士之職,他們還不服氣。
可今日面對曰本人的挑釁,岳麟卻變現的十分強硬。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上闕寫景,下闕抒情。
尤其是最後一句,「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全篇不見「時光」二字,卻令人感慨白駒過隙,歷史長河波濤洶湧。
「好!此乃絕句也!」
「岳翰林大才,我等拜服!」
「岳麟不僅是我大明曲聖,更是大明文宗!」
翰林學子們歡呼雀躍,反觀曰本使臣眾人,還沉浸在那首《臨江仙》之中!
足利義謙不滿道:「岳翰林!在下有一事詢問!崖山以後無中華,不知你對這句話怎麼看?」
聽聞此言,一眾士子們怒目而視。
足利義謙這話分明是蓄意挑釁!
對方就是蓄意讓岳麟發怒,若是岳麟上當了,難免落下大明無待客之道的說辭。
「我中原文化,源遠流長,一脈相承。」
「你可以說崖山以後無大宋,卻不能說崖山之後無中華。」
「能說出這等話的人,不是壞就是蠢。」
岳麟一步踏出,逼近足利義謙笑道:「元朝統治中原地區,依舊沿襲了儒家治國!這代表什麼?大元承認了中原文化,願意皈依中原!」
「我中原向來不以民族的形式存在,而是以文化為聚集!但凡承認中原文化者,便能使中原長存!」
「大元是我中原王朝,也是我中華一部分!我朝陛下,任用蒙古人為官,沒有絲毫偏見。」
「反倒是我聽說,你們曰本人,總是在想方設法屠殺北海道的蝦夷人?」
幕府將軍,全稱是「征夷大將軍」。
其中的「夷」,便是北海道的蝦夷。
見岳麟對自家事如數家珍,足利義謙老臉一紅,搪塞道:「岳翰林說笑了,我朝從未對任何人進行過屠殺……」
岳麟大笑道:「主使何必慌亂?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你曰本學習了這麼久的中原文化,卻只學到了皮毛,沒有得到精髓。」
「聽哥一句勸,趁早別再以我中原文化繼承者自居,你們這群人啊,把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