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誰說岳麟無靠山?
應天府。
藍玉舟車勞頓,以最快速度趕回。
只因整個朝堂都在密切關注此事。
不少人都覺得岳麟太過囂張跋扈,所犯下的罪行,足以掉腦袋。
吉安候陸仲亨今日特意來城門值守,就想看看那岳縣令被帶回的窘迫模樣。
誰知藍玉快馬加鞭,出示令牌后,便直奔皇宮而去。
「藍玉!欽犯岳麟何在?」
陸仲亨語氣中帶著一絲怒意。
「我奉皇上旨意辦事,似乎不必向吉安候彙報吧?」
藍玉語氣生硬,他看不慣那些淮西勛貴,如今大明初立,這些人卻在立山頭,玩那些小心意。
屠龍的少年,終會變成惡龍,藍玉想不到,在數年後,他將成為另一股威脅朝堂的勢力。
「你……」
「吉安候若是無事,還請讓路。我要儘快去稟報皇上。」
藍玉輕笑一聲,並未將陸仲亨放在眼裡。
他的姐夫是已故的名將常遇春,他的外甥更是大明太子朱標!
註定藍玉會跟皇室站在一起,絕對不可能與淮西勛貴勾結其中。
藍玉來到皇宮門前,翻身下馬,態度謙恭。
他記得魏國公徐達的告誡,身為將領,一定要對皇上畢恭畢敬。
「藍玉,皇上並非狡兔死,走狗烹之人。」
「即便是明君,也忌諱驕兵悍將!」
「你有不錯的前程,不可跟那些人混在一起。」
藍玉恭敬道:「請去稟報皇上,藍玉求見!」
武英殿內。
老朱檢閱奏摺,胡惟庸如同嘍啰般站在一旁。
「惟庸啊!政事你處理的很是得當。」
「你可真是咱的左膀右臂!」
胡惟庸得到皇帝的誇讚,只是略微一笑,「都是皇上英明,微臣不過是站在皇上的肩膀罷了。」
「微臣平生所志,便是效仿那諸葛武侯,為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拍馬屁到這種程度,連毛驤都覺得有些聽不進去。
當朝丞相卻臉不紅心不跳。
「你的意思,咱是那付不起的阿斗?」
此言一出,嚇得胡惟庸趕緊改口,「皇上息怒!微臣不敢!微臣只是……」
哈哈哈!
朱元璋大笑道:「瞧把你嚇得,咱跟你說笑而已。」
胡惟庸汗顏,如今大明的權力,緊緊地掌握在朱元璋手中,
他這個丞相,還需要暗中發展勢力,才能與皇權分庭抗衡。
「皇上,藍玉求見。」
「宣!」
藍玉龍行虎步,見到朱元璋躬身行禮。
「臣藍玉,拜見皇上!」
老朱擺了擺手,徐達曾多次向他推舉藍玉,說此人之勇不亞於常遇春,此人軍略更不輸他這個萬里長城。
如今藍玉身為徐達最看重的先鋒大將,一直被帶在身邊培養。
大明第一代的將領們,普遍年事已高。
徐達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他要在有限的時間內,將兵法韜略盡數傳給藍玉。
「不必多禮!岳麟呢?咱不是讓你拿他問罪?」
皇帝開口,藍玉有些猶豫,事關皇叔朱五六,這裡可還有胡惟庸這等外人在。
「藍玉將軍!皇上將此等大事交予你手,那是對你的信任!」
「本相聽說,你在鳳陽與那岳麟私交甚好。」
「不會私自放走了岳麟吧?」
胡惟庸信口開河,不斷撩撥藍玉。
年輕的將軍並非愚蠢之人,而是再次躬身行禮。
「回皇上,岳麟無罪!」
無罪?
朱元璋面帶笑意,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而一旁的胡惟庸果斷震怒。
「混賬!藍玉,你身為開平王親眷,豈能國事私事不分?」
「那岳麟不敬上官,截獲囚犯,分明是藐視朝廷!」
「你如今卻說他無罪,到底是何居心!」
胡惟庸吹鬍子瞪眼,隨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皇上,微臣只是覺得可惜!那岳麟本該是可造之材,誰知囂張跋扈,目無法紀!」
「此等人物若是入朝為官,勢必會帶壞我大明吏治!」
朱元璋嘴角上挑,看向一直不敢抬頭的藍玉。
「跟咱說說,他為何無罪?」
「回皇上,岳麟乃是奉皇叔朱五六之命。既然是皇命,又有何罪之有?」
藍玉再拜,絲毫未將胡惟庸放在眼裡,「皇叔有言,岳麟此人有才,可堪大用!」
朱元璋頷首點頭,胡惟庸瞠目結舌。
「胡相,您剛才污衊岳大人的話,在下以後有機會,定會轉告皇叔。」
藍玉說罷,便站在一旁,小看胡惟庸面帶尷尬之色。
「惟庸啊,你剛才說岳麟什麼?」
「咱若是沒聽錯,有目無法紀?藐視朝廷?」
「咱的皇叔奉咱的命令辦事,他的話就是咱的意思。」
朱元璋起身,走向胡惟庸,即便皇帝已經不再走上戰場,可他的每一步,都領胡惟庸壓力倍增。
啪!
洪武大帝拍了拍胡惟庸的肩膀,笑道:「惟庸啊,你能如此關心後輩,咱很是欣慰!」
「可別讓岳麟,變成了下一個楊憲!」
此言一出,胡惟庸額頭冷汗直流,楊憲便是在政治鬥爭倒下。
皇帝的意思很明白,不希望岳麟捲入黨爭,更不希望他被淮西集團針對。
「微臣遵旨,岳大人有治世之才,以後入朝為官,微臣定會好生栽培!」
胡惟庸咬牙切齒,特意在「栽培」二字上加重語氣。
本以為陳瑛的毒計,已經吃定了岳麟,可誰又能想到,鳳陽縣窩藏了一位真皇叔!
偏偏岳麟自己都不知道,整日在他身邊騙吃騙喝的法仁禪師,竟然是當今皇叔。
「藍玉,此事做的漂亮。」
朱元璋誇獎一句,可見皇帝今日心情大好,「這裡沒你的事了,準備出征事宜,為咱打個漂亮仗!」
回想起岳麟說過才,此番北伐必敗,藍玉本想勸諫皇上,最後還是因為私心,沒有選擇開口。
「岳麟,我大明三位國公領兵,豈會輸給北元王保保?」
「待到我得勝歸來,定要在你面前炫耀一番!」
藍玉識趣告辭,胡惟庸卻還楞在原地。
「惟庸啊,你怎麼還不走?」
「咱今日可不管飯!」
胡惟庸面色尷尬,他這位當朝丞相,竟然被皇帝下了逐客令。
「微臣……回家吃便是……」
「惟庸,咱聽說宰相肚裡能撐船,你不會遷怒於岳麟吧?」
撐船?胡惟庸恨不得直接殺了岳麟,他那苦命的兒子,如今還在邊關搬磚。
「微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