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別隨便親人
第二天,清晨。
鄭臨做了一晚上的夢,夢裡的他陷入了黑暗中,只能聽到蘇錦一直在喊救命。
他頭大汗的,從塌上醒來。
掃了眼病床上的蘇錦,走過去給她用棉簽潤唇。
「快點醒來吧,」鄭臨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拿著沾濕的棉簽,輕輕地撫過她蒼白的唇瓣。
「我第一次見到你,也是在醫院,你因為割腕自殺,還自己打的120,生命力非常頑強,我相信你不會就這樣一直沉睡,會醒過來的,對嗎。雖然我們都是配角,沒有像主角一樣的好運……」
說到這,鄭臨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在心裡默念著:多希望能把我為數不多的運氣,都給你。快點醒來。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真的聽到了他的祈求,蘇錦緩緩睜開了眼睛。
鄭臨的眼神一亮,激動地趕緊按鈴喊醫生,可卻在下一秒,她又閉上了眼睛。
來不及等醫生慢慢來,鄭臨直接衝出去,在過道上跑了起來,跑到了護士台前喊人。
醫生匆匆趕來,看過以後,說:「沒什麼大礙了。病人可能是犯困,又睡過去了,等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回家慢慢調養。」
鄭臨:「……」犯困嗎?
鄭臨坐在床邊,緊緊盯著蘇錦的睡顏,總覺得哪不對。
於是,他故意離開了一下,拉開一點門縫看著裡頭。
果然,他一走開,蘇錦就坐了起來,然後就開始東張西望,表情也略為天真。
「咦。」蘇錦也正好看到了他,嚇得立刻往被子里一鑽,連腦袋一起蓋住。
這分明是在怕他。
說不通。
鄭臨眉頭一皺,可擔心她腦袋上的傷口,馬上進來制止她的行為,手拉住被子邊,「你頭上還有傷,把頭伸出來。」
可蘇錦縮得卻更緊了,好像要將自己捂死。
鄭臨:「……」
無奈,他問:「幹嘛把自己包裹得那麼緊?」
「你走,我又不認識你。」蘇錦的聲音從被子里傳來,聲音又小又發悶。
「你怎麼了?」鄭臨聽到她說的話,突然想到了一個很不好的結果。
五分鐘后,醫生給出了新的結論,「病人失憶了。不過不用擔心,應該是因為頭部受到猛烈撞擊,又加上溺水后突發的短暫性失憶,家屬好好耐心陪伴就行了。」
……
七天後,蘇錦出院了。
近香悅庭別墅,卧房。
蘇錦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柔順的長發及腰,臉也是好看的,就是紗布不太美觀,整個人透著一絲病態的美感。
連手掌跟腳上也單獨纏上了紗布。
聽醫生說她是屬於應激反應下的暫時失憶。
在剛剛,還有個穿的花里胡哨的叫高梓鑫的男人,說她已經結婚有老公了。
——就是一直在醫院照顧她的那個男人,叫鄭臨。
她對鄭臨的第一眼沒看清。
那時候腦子很空,誰都不認識,但看清以後,她第一眼就特別喜歡。
在醫院裡,她可以看著他的臉半小時,光看著他,連吃飯都很下飯。
只是他沒怎麼跟她聊以前發生的事情,他好像不太想說。
她對著鏡子里的人揮揮手,「你好呀,蘇錦。」
……
樓下客廳里,鄭臨正在接待家人。
鄭光遞上一張銀行卡,「哥也不知道有什麼能幫你的,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高梓鑫站在一旁,都無語死了。
就他們老闆的身家雖然抵不過老闆娘,但這幾年律所接的案子,加上老闆在其他方面的投資天賦,擁有的資產林林總總加起來,早就超過了鄭氏集團的資產。
可以說,只要老闆願意,隨隨便便開幾個鄭氏集團出來玩,還是易如反掌的。
很顯然,鄭光不知道鄭臨到底多有錢,一心覺得這個做律師的私生子弟弟是很窮的。平時他肯定是在死撐,維持顏面罷了。
鄭光表面裝好心,心裡沾沾自喜,想看看私生子是怎麼拿錢,然後對他感恩戴德的。
他和善的目光里,滿是算計,卻在下一秒崩盤了。
「收回去。」鄭臨都懶得看一眼桌上的東西,「你應該知道我妻子是霧度集團的董事長,即便她失憶了,資產卻不會蒸發。」
「那你總不能用女人的錢,現在你的律所,包括你,都是在最危難的時刻,惹上那麼大的事情,到處都是要用錢的地方。」
「那這樣我只寄給你的女朋友了。」鄭臨挑眉,說:「我覺得她一定很需要這個。」
聽到這裡,高梓鑫激動地給鄭光遞迴卡,說:「我正好要走,你順道捎我一下唄。」
不速之客被高梓鑫帶走了,鄭臨也鬆了口氣,回房看望一下蘇錦。
自從蘇錦失憶以後,對自身的記憶只停留在十八歲那年。
而據說,十八歲的蘇錦沒有經歷太多是是非非,所以表現上心智不成熟,看著很天真無邪。
「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可以問我。」鄭臨坐在床邊,說。
「剛剛有人說你是我的丈夫。」蘇錦光著腳丫,跳上床,從床頭爬到了床尾,靠近鄭臨。
她活潑得像一隻小貓,一下就從背後抱住了她的丈夫,手臂扣住他的脖子。
她很喜歡這個丈夫,第一眼就喜歡。
再多看兩眼,不由地佩服起自己的鑒賞能力,不愧是她,能找到這麼帥的老公!
鄭臨本來還想把具體的事情告知給她,可是她好像把這個當真了。
這都怪高梓鑫。
「你聽我說,我們結婚是有前提的……我們……」他忽然愣怔住,臉頰上被親了一口。
是那種軟軟糯糯的親吻,好像能聞到一股奶香味。——是她剛剛又喝了牛奶。
從第一次見她,她就愛喝奶,緊張的時候喝奶,無聊的時候也喜歡喝幾口。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蘇錦已經無形的融入進了他的生活中。
他張嘴想繼續說,卻有些說不出口。
要怎麼告訴她,這是假的,不如,還是等等,她應該很快就會自己想起一切。
這段時間,她開心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鄭臨坐在那一動不動,耳根子已經染上了淡粉色。
蘇錦又往他耳朵上啄了一口。
鄭臨的眼中染上了一抹情愫,只覺從耳根處麻到了後背。
他瞬間將蘇錦按在床上,按住她的雙肩,低頭看著她:「別隨便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