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上帝就是我
好傢夥。
顧添衡當場就是一個好傢夥。
他還以為是自己的老媽在看到葉寧的第一時間，不太喜歡這個姑娘，所以上車之後在後排搗鼓了老半天的手機，誰知道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她老人家在後排罵人呢。
這行為怎麼看都像是顧清寒能做出來的事兒，身為親哥，顧添衡倒是清楚顧清寒之前都會在網上做些和網友對線的事兒，可他千想萬想也不會想到，自己的老媽居然和顧清寒一樣。
不對，應該說是原來顧清寒喜歡對線這一點是遺傳他老媽的。
到底是母女兩啊，這少見的習慣都是一樣一樣的。
「網上那些人在罵什麼啊？」顧添衡有些疑惑道，「路揚不是早就打完了國內那幫人的臉了么，而且國內那麼多個音樂人，有誰又比路揚厲害，怎麼會突然被罵？」
方菲第一時間沒回答，噼里啪啦地在手機上跟人對線，直到她回復完一條的時候，才有機會說，「一幫奴才。」
「奴才？」顧添衡不太明白方菲的意思，「哪個頂流的腦殘粉絲啊？」
「一幫崇洋***的奴才。」方菲淡淡道，「那不是因為《答案在風中》入選諾獎了嘛，然後國內一幫漢女干開始用兩國之間的音樂人進行比較，他們吹捧美利堅的音樂人，然後又拉踩國內的音樂人，反正他們的美爹出息了，這幫人就開始出來跳了，而路揚又是當下熱度最大的一個，肯定要被拉出來比較，還要承受著最大的火力。」
「聽起來還蠻慘的。」顧添衡不以為然道，「那幫人就是純純的沒長腦子，這也拉踩那也拉踩，而且路揚已經做得夠好了。」
「在噴子眼裡，你永遠有缺點。」葉寧突然輕聲說。
「是啊。」方菲對此很認同，「不管你的歌有多好，你這個人有多好，不喜歡你的人，總會拿放大鏡來看你的作品和你身上的缺點，就算是聖人，也架不住這樣的觀察，可他們總會揪住一兩個地方說個不停。」
「這種人就不應該搭理。」顧添衡聳聳肩，「他們都這樣了，做出什麼事兒不能原諒？」
「狗皮膏藥都要甩開，這種人就應該罵走。」方菲語氣冷淡且嚴肅，「說一次兩次還能夠理解，說那麼多次，誰受得了？而且再說了，拿路揚來罵路揚，這不是純搞笑嗎？」
「.……也是。」顧添衡點點頭，沒有再說其他的話。
這可不就是拿路揚來罵路揚嘛，路揚在美利堅寫了一首歌，然後那首歌曲入選諾獎了，可那幫崇洋***的人居然把路揚馬甲的成就當成了攻擊路揚本人的依據，這樣的事兒不管從哪個方向看都搞笑至極。
「媽……」顧添衡突然想起了什麼，問著，「你不會用的是自己的號來罵的吧？」
「要不然呢？」方菲聳聳肩，「都說到我女兒和女婿的身上了，我還不能用自己的賬號來回復嗎？」
好吧。
顧添衡不想說了。
說到底，姜還是老的辣，他老妹顧清寒根本就不敢用自己的賬號和網友對線，但老媽完全不一樣，人家直接用本人賬號。
「那還要罵多久啊。」顧添衡試探性地問。
他還想著讓老媽幫自己增進一下和葉寧的感情呢，可老媽一直都在車輛的後排跟網友對線，根本沒有任何騰出手來的樣子。
「罵是罵不完的。」方菲嘆了口氣，把手機收進口袋裡，又說，「有些事兒，用作品來證明一切比較好，而且，我也是有段時間沒有寫歌了。」
顧添衡：「.……」
你這是有段時間沒寫歌嗎？
顧添衡都驚了，明明自家老娘在前幾個月的時
候，在《歌手》節目上還時不時寫歌呢，時至今日顧添衡都記得，老媽，周秋月還有路揚，這三個音樂製作人大展拳腳一首又一首創造歌曲的場面。
這才過了多久的時間？
雖然也有好幾個月了，可自家老娘前面的十幾年都沒有寫過歌，相較於那十幾年來說，這幾個月的時間真真算不上漫長，可她的嘴裡，居然能說出有段時間沒寫歌這樣的話來。
畢竟是自己老媽，顧添衡敢怒不敢言，也不敢嗆聲，畢竟她老人家的身上還肩負著幫自己這個廢物兒子追上媳婦的重任。
於是顧添衡只能保持沉默。
只聽後排的方菲絮絮叨叨地說著，「要我說啊，網路上的那些人，喜歡說國內的歌手全是情情愛愛，喜歡說國內的歌手不會寫什麼關於和平的歌，反正國內的東西他們都看不上，那還不如我也來寫一首這樣的歌曲，就想著看他們是怎樣的嘴臉。」
「我覺得不行吧.……」顧添衡試探性地說，「如果你們寫歌了，發歌了，他們聽了，聽完之後會說什麼樣的話，我想都能想得出來，無非是美利堅的歌手創作的歌曲入選了諾獎，而你們只是跟風，連個獎項都沒有。」
「無所謂。」方菲聳聳肩，「反正可以掀起一陣浪，讓音樂人的創作方向往和平和反戰這方面靠攏，畢竟都是有不少粉絲的人，把主題貫徹下去，能有多少人因此反戰都是賺，而且……這是正能量的事兒，我們可以不做，但我們沒有不做的理由。」
「額……」
顧添衡還想勸，可腦子裡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什麼勸阻的辭彙，他只覺得這樣的行為是沒有終點的，而且從一開始就沒必要跟那些人計較。
可看著自家老娘的樣子，好像已經跟那些人杠上了。
「額什麼額？」方菲沒好氣地看了顧添衡一眼，「他們能說什麼？真說美利堅的音樂人做的歌入選諾獎，然後我們的歌什麼獎項都沒有么？那你有沒有想過？上帝就是路揚，到時候直接讓路揚曝光身份，這幫人總會啞口無言。」
顧添衡：「.……有理。」
的確有理，可這跟他和葉寧的關係有什麼關係呢？
他漫不經心地開著車，總覺得自家老娘在不務正業，她過來美利堅的第一大事就應該是促進她兒子和她兒子喜歡的人的感情，總之絕對不可能是寫歌。
可看她在後排用手機譜寫詞曲譜的樣子，好像早就把這事兒放到九霄雲外了。
再側頭，顧添衡悄***地看向葉寧，估計是葉寧也沒想到自己這個假的婆婆見面之後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來，她在副駕駛有些坐立難安，顧添衡看得出來。
「媽……」顧添衡突然說。
「別吵，停車。」方菲直接打斷道。
「停車幹嘛啊？」顧添衡愣了一下，「附近也沒有吃的啊。」
方菲沒理他，只是轉過頭看向葉寧，臉上的笑容也和煦，說：「小葉啊，來來來，跟阿姨合作一首歌怎麼樣？你看看這個詞曲有什麼需要改進的。」
「好的，阿姨。」葉寧受寵若驚。
原來停車的目的是讓葉寧跑到後排，她們兩個在後排研究歌曲呢，要不說姜還是老的辣，顧添衡發自內心地覺得自家老娘的這一招很厲害——
兩人的身份本來就有些尷尬，畢竟世界上的所有婆婆和兒媳見面都是會尷尬的，身份就擺在那兒。
可是……
如果直接找一件兩個人都擅長的事兒，那就簡單多了。
更別說，自家老娘在寫歌方面是權威，而且葉寧本人也創作過不少的歌曲。
這是有共同話題的啊，聊著聊著，
這婆媳關係不就搞好了嗎？
一個字，絕！
顧添衡樂呵呵地停車，等葉寧從副駕駛跑到後排的時候，又搖頭晃腦地開著車，他的心情很好，這輛黑色的商務車在城市道路上也是愉快的奔跑。
「我之前就聽過你幫路揚他們唱的那首《浪奔浪流》，我覺得你的聲音應該能夠駕馭這種類型的歌曲，你看看這旋律和歌詞，感覺怎樣？」
「很好。」
「別別別，咱們先當朋友，別把我當成顧添衡這小子的媽，我沒那麼不爭氣的兒子，咱們就理性討論歌曲。」
方菲哼哼一笑，「我已經猜到了，不僅是我，路揚和周秋月估計都會趁機寫歌呢，哼哼，這一次，我們兩個肯定要聯手超過他們。」
顧添衡：「？」
媽！
你真是過來寫歌的啊？
不是，你不是我搬過來的救兵嗎？
之前天天催你兒子搞對象，現在好不容易騙到了一個假的對象，你不救了？
你開始跟我的冒牌女友商討著怎麼贏過女婿了？ ……
「看到人家獲獎了，屁顛屁顛地跑過去跪舔，然後踩一捧一，把自家人貶低得什麼都沒有，這就是你們的言論？」
「算了算了，不說什麼自家人之類的話，感覺你們都不配，明明是其他國家，你們連去都沒去過，可那言論之間埋藏著的語氣，好像那是你幾輩子的故鄉。」
「今天誰誰誰獲獎了，你們說人家國家的音樂人會寫，會說我們國家的音樂人從來不創作這種類型的歌曲，明天誰誰誰寫了一首反戰的歌，你們是不是會說人家的反戰歌曲獲獎，而你們只是跟風啊？」
「跟你們這些人沒什麼說的，只看得見自己想看到的，說什麼所有歌曲都是情情愛愛，我就奇怪了，路揚寫了那麼多首歌，就拿《孤勇者》來說，這也是情情愛愛？愛在哪？「愛你孤身走暗巷」的愛？這就是你們的斷章取義訣竅嗎？」
「搞笑！」
「天天什麼事兒都干不好，也見不得人家做得好，但凡有個能比的，直接誇讚，跟比自己過得好的人，就是拿著放大鏡觀察缺點，怎麼？那個國家的人跟咱們不是一個物種？他們不是人類？所以你們跪舔他們？」
「.……」
「牛啊。」
路揚和顧清寒已經到達了魔都，兩個人還在吃早餐呢，已經心心念念想了很久的國內早茶，可兩人總覺得，這些東西都還不如方菲在互聯網上的發言下飯。
「這就是咱媽的戰鬥力嗎？」路揚忍不住豎起大拇指，「我原來還以為就我媽比較虎呢，結果現在一看，得，兩媽都很虎。」
「我也沒想到啊。」顧清寒沒好氣地笑笑，「誰知道我媽這麼猛啊，以前我跟網友對線，都是開個小號，可我媽直接用自己的號下場噴網友，這也太猛了。」
「不服不行。」路揚搖搖頭，「咱媽不會被網友氣到吧？」
「我看不出來。」顧清寒搖搖頭，欣賞著自己老媽在互聯網上留下的文字，感嘆道：「我感覺咱媽應該沒被氣到，但是網友應該被氣到了。」
路揚想了想，認真點頭道：「確實。」
「不過我估計我媽要搞事了。」顧清寒聳聳肩，「你看她說的這些話，絕對是想著寫一首反戰類的歌曲來打那幫噴子們的臉，而且很大概率會拉上老師一起來，這個月的音樂圈，估計又要熱鬧咯。」
路揚：「.……」
他還沒發表評論呢，結果突然有微信的彈窗信息發來，居然是群聊里的公告。
是公司歌手部門的群聊，公告的撰寫者來自周秋月，她懶洋
洋地艾特上了所有人，然後說道：「今天全都給我跑到公司集合，我打算寫那麼一兩首歌，反戰出題的，看看誰適合，這首歌我不收錢哈，誰適合誰唱，歡迎大家踴躍報名。」
「說曹操曹操到。」顧清寒忍不住笑笑，「老師已經行動了。」
「我明天再來吧。」路揚聳聳肩，「今天的狀態不好。」
「正常。」顧清寒笑笑，「坐了那麼久的飛機，如果還寫歌再加唱，錄歌估計要錄好久。」
兩人慢慢品嘗了早餐，又慢悠悠地回到家。
兩人的爸都去上班，方媽跑到了美利堅，現在的家裡就三個人，路媽，還有兩個只會哭和笑的兩個小孩。
「網上是怎麼個事兒？」路媽皺著眉頭問，「你爸都給我打電話了，說有個歌手獲得了個諾獎，然後你被罵了？這群網友的腦迴路都那麼清奇的么？」
「嚯。」路揚愣了一下，「這消息才出來幾個小時，您老都知道了啊。」
「別說那些沒用的。」路媽擺擺手，「你打算跟美利堅那個音樂人打一架？」
路揚：「.……媽。」
「啊？」路媽不太能夠理解路揚的語氣。
「那個音樂人……」路揚嘆氣道，「就是你兒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