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龍捲風》
眾人：「.……」
路揚悄摸著打量著這個老大哥的模樣，說是老大哥，其實認真看的話，年齡好像和他們倒是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這大哥的面相有些蒼老。
他身上的衣服也不似年輕人的穿著，格紋襯衫加牛仔褲，再配上那頭上稀少的頭髮和有些黑得發亮的眼睛，活脫脫的大家認為的程序員打扮。
可穿著打扮像程序員也不是關鍵吧，關鍵是那突然而來的認同感。
形容得太貼切？
你這輩子都沒見過龍捲風？
合著大哥你這輩子不僅沒見過龍捲風，更是沒見過愛情唄。
有點慘了。
路揚一時間都沉默了，很想告訴這大哥真相——
顧清寒剛才說的所謂的歌詞，其實是閹割版，其實根本就不是「愛情像龍捲風」，而是「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
可是他不敢說啊，現在這大哥就在面前呢，萬一他說了，對方一個綳不住，當場哭出來怎麼辦。
「這樣啊。」顧清寒在這時突然開口，「其實歌詞不叫愛情就像龍捲風啦，其實是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放心，我覺得你應該……嗯.……不會覺得難受的。」
大哥：「？」
「我有事，先走了。」路揚都覺得能從對方的臉上看出黑人問號，但他已經不敢再看了，趕忙拉著顧清寒就往後台跑。
這嘴替老婆是真勐，很有無法無天的感覺，原來在網上懟天懟地就算了，現在都開始刺痛聽眾的小心臟了。
嗯.……
路揚的小心臟也有點受不了。
「那老弟人挺好的啊。」
後台，顧清寒還有些意猶未盡，「剛才你上台表演的時候，他還一直在和我聊天呢。」
「剛剛你們都聊上了？」路揚瞪大著眼睛看著她。
很難想象這兩人的聊天場景到底是什麼情況，畢竟就剛剛那情況來說，很容易把對方刺激到心臟不舒服，那會自己還在旁邊呢，自己不在旁邊的時候.……
這倆真的不會打起來么？
「聊了啊。」顧清寒輕聲說，「人還挺幽默的，在魔都這邊當程序員，問了我一堆娛樂圈明星的八卦，然後還問我誰誰誰的腳是不是真的臭。」
路揚：「.……」
「我哪知道她腳臭不臭。」顧清寒聳聳肩，不以為然道：「我又沒聞過。」
路揚：「.……」
「而且啊.……」顧清寒又說，「那老弟旁邊的兄弟去上廁所了，你是沒見到之前的場景，兩個人互相開玩笑，就跟說相聲似的，沒談過戀愛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是事啦，他們心態很好的，很能開玩笑。」
路揚的臉上的表情叫作——你在逗我？
真有人能在節目現場上廁所上半個鐘頭啊，還有那心態……好吧，現在回想起來好像的確是不錯的，只是你說的那老弟又是什麼回事。
我一口一個大哥地叫呢，你直接就稱呼老弟了？
「老弟？」路揚突然說起顧清寒對那兄弟的稱呼，滿臉疑惑。
「是啊，老弟啊。」顧清寒眨巴著眼睛，「兩人說著說著把年齡都給說出來了，年輕的二十四歲程序員，要比我們倆還小個一兩歲呢。」
路揚：「.……」
路揚：「.……」
路揚：「.……」
「這是不是長得有點著急了。」路揚撓了撓頭，「我還以為四十多歲呢。」
「誰知道呢？」顧清寒聳了聳肩。
兩人走回了上位區，這時的舞台還在搭肩狀態，譚成還沒開唱呢，裡面是周玉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兒看著大屏幕。
「我還以為等下都是我一個人看電視呢。」周玉見到兩人過來，笑笑。
她對著路揚說：「你剛才跑出去了，譚成上去比賽了，上位區就我一個人，無聊到跑到中位區坐了好一會，誰知道剛回來坐下，你們就來了。」
「哈哈.……」路揚打了個哈哈，「剛才去當了下觀眾。」
「今晚節目成功到不行。」周玉認真地說，「今晚的所有歌曲我都在聽，都是很好聽的歌，在質量方面絕對沒有任何的問題，一點小失誤什麼，後續再讓失誤的歌手弄一個重唱版就好。」
「嗯嗯。」路揚點了點頭，「其實誰都不想失誤的舞台成為單曲，有必要的話，可以重新錄製一個更好的錄音室版本。」
「我雙休的時候去錄音室重唱。」周玉突然說，「你們知道中位區在討論什麼嗎？」
「討論什麼？」
顧清寒坐在周玉的身邊，她拿著節目贊助的牛奶來喝，兩個女的，居然形成了村頭信息情報小組的規模。
她們像是在那裡討論著八卦，而周玉是消息的提供者，「那幫人在那裡討論，今晚哪首歌的票數最高。」
「啊……」顧清寒愣了一下，「他們都記得票數了么，我剛才光知道聽歌了，票數的事兒都沒記下來，就知道路揚和李振那場的票數，其他的都沒怎麼注意。」
「哦，他們那場不算。」周玉說著，還不忘瞥了旁邊的路揚一眼，「我們大家都不算路揚和李振那場的，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帶他們玩。」
顧清寒：「.……」
她看向一旁的路揚，心想著自己老公還真是可憐，明明是這幫人的大老闆，還是給這幫人寫歌的人，結果就沒人陪他玩，也太慘了。
「不是其他的原因。」
大概是看到了顧清寒的表情，周玉又補充道：「單純就是因為他們那場的票數實在太高，高了其他人太多，大家完全沒有可比性，然後就是……大家想著到時候請他們吃什麼，對了，票數最低的那個還要幫李振請客，因為贏家基本就是路揚沒變數了。」
顧清寒：「原來如此。」
她現在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些人都在討論著請客吃飯呢，不過對她來說，這根本就不是關鍵，最關鍵的還是.……
她這星期都能吃到好東西了。
想著接下來的一周都能跑出去吃飯，不用再吃家裡面的健康餐，顧清寒那小心臟都快要飛到天上。
從懷孕開始，她就一直吃著少油少鹽的東西，但孕婦會嘴饞的好吧，她婆婆懷孕那會還想著跑到加油站聞汽油味呢，她吃了那麼久的雞湯補品，換一下口味怎麼了？
沒有任何問題！
「其實現在最關鍵的還是譚成接下來的票數。」說到這裡，周玉突然嘆了口氣，「譚欣是新人嘛，當然不會加入到裡面，然後這幫得歌的人裡面，就我的票數最低了。」
周玉想了想，說，「清寒，你想吃什麼？」
顧清寒根本不用想的，她掐著手指頭就一直說：「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兒、燒子鵝、鹵煮咸鴨、醬雞、臘肉、松花.……」
路揚：「.……」
周玉：「.……」
路揚人都傻了，周玉只是客氣客氣地問問顧清寒想吃什麼，結果這姑娘直接給對方表演了一手報菜名，這誰能頂得住啊？
周玉笑了笑，她摸著顧清寒的頭，「你這樣子，讓我突然想起了我以前懷孕的時候，那時候我也是，想吃很多的東西，然後東西擺在面前就吃不下。」
顧清寒：「.……其實我也……好像也不怎麼吃得下。」
她剛才還說得眉飛色舞的，但現在突然想起不能忘卻的事實后，又慢慢地垂下了腦袋，像一個考試考得很差的小孩，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沒關係。」周玉又說，「到時候我讓譚成全都點小份的菜，讓你挨個吃，吃一口就換！」
「可以！」
顧清寒不假思索地答應，然後她突然又想起……
如果是李振請客的話，那豈不是說.……周玉的得票並不是倒數第一了。
這麼看來，這老師的朋友，也不怎麼看好譚成嘛。
不過顧清寒也只是笑笑，只不過得她的視線轉移到了電視機上面。
現場，那頭的譚成帶來的樂隊已經布置好了，隨時開始。
路揚也跑到顧清寒的旁邊乖乖坐好，期待著譚成的表演。
——
周董作品，雖然歌名叫，裡面的歌詞也有一句叫作「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但講的其實是一個並不激烈的愛情故事，而且表現的是——
一個人在感情快要結束的時候徹底點燃激情。
這首歌的本身還是激情十足的。
而且有個小故事——
其實是周董的同門師姐填寫歌詞的作品，歌詞很有想象力，也很符合周董的旋律。
而且……
她師姐寫詞的最佳場所是在飛機上，這首也是在飛機上完成的，那歌詞被寫在嘔吐袋上。
話不多說，這時的電視機里，已經響起了音樂聲。
是鋼琴聲，那鋼琴聲的前奏又慢又重，根本就不像歌名，也根本就不像面對龍捲風的節奏。
最先皺眉頭的是周玉。
她還坐在顧清寒和路揚的身邊，創作者就在身邊呢，她當然有不懂就問。
「老闆啊。」周玉說，「為什麼你這首的前奏那麼奇怪，感覺這歌名不該叫的，就應該叫微風。」
「前奏是故意的。」因為不清楚周玉的性格，路揚也老老實實地回答，「其實這前奏的鋪墊能更好的引來後文，就像暴風雨來臨的平靜。」
周玉不說話，她點了點頭。
這麼說還真有那個味道了，所有的暴風雨在來臨之前都是安靜的。
但，越安靜，說明這暴風雨來得越大。
這前奏挺溫馨啊。
確實，聽起來根本就不像龍捲風，像童年時期我奶奶睡前給我搖扇子。
論好聽吧，的前奏不如的前奏那麼吸引人，而且與歌名不符，並且這主題，還有這旋律，怎麼都扣不上啊，就挺奇怪的。
那確實。
完蛋了完蛋了，該不會路揚今晚無敵了大半個晚上，然後在最後的歌曲上面翻車吧。
觀眾們很是擔心。
今晚是完完全全的視聽盛宴，不管是不是路揚寫的歌，哪怕是方菲和周秋月寫的，哪怕是譚欣出道作品，每一首歌都是能讓人加入歌單單曲循環的作品。
大家本以為這是一個愉快的晚上，而路揚將會用一期那麼多首好歌來宣告自己的實力。
結果……
這首的前奏讓大家有點失望。
當然，僅僅只是有點失望而已。
畢竟光聽前奏的話，這首歌當然能夠稱之為好歌，就是大家的期待值太高了，想想看，之前聽的那麼多首歌曲，都是能讓耳朵懷孕的。
現在來一首普普通通還有點好的。
這誰不失望啊？
就在這時，李振開始唱：
「愛像一陣風吹完它就走，
這樣的節奏誰都無可奈何，
沒有你以後我靈魂失控，
黑雲在降落我被它拖著走，
靜靜悄悄默默離開陷入了危險邊緣，
baby~我的世界已狂風暴雨.……」
李振這麼唱著，歌詞終於出來，也終於有人知道了歌名的意義。
這才是，說的是愛情。
而且，歌詞里的男主角，那個主人公，就像一個害羞懵懂還靦腆的宅男，他應該是被一個女友突然喜歡上的。
就像平靜海面上刮來了一陣爆炸強烈的龍捲風。
大家有點感同身受了。
這時李振繼續唱：
「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
離不開暴風圈來不及逃，
我不能再想我不能再想，
我不我不我不能，
愛情走得太快就像龍捲風，
不能承受我已無處可躲，
我不要再想我不要再想，
我不我不我不要再想你……」
台下。
梁起突然微笑。
他今年二十四，是個程序員，剛剛還在和路揚顧清寒兩人有說有笑，還從顧清寒的嘴裡套出了接下來歌曲的歌詞。
本以為這樣的歌曲，他不會感同身受。
但他的臉上，突然就露出了姨母笑。
他和歌里的人一樣是宅男不假，當然也同樣沒有女朋友，可他是宅男啊，宅男最喜歡幻想。
這時候，他已經閉上了眼睛，想象著自己就是歌聲里的男主角，想象著也有一個女孩如龍捲風般闖入了自己的世界。
那應該就是自己所期待的愛情吧。
梁起繼續笑著，他想起了剛才後座上路揚和顧清寒的甜甜蜜蜜，想著以後自己有女友的話，應該也是那個樣子。
他，還在聯想……
——
時間緊，我爭取早點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