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曾經往事和顧添衡今晚的住處
搞個屁咧。
在《歌手》播出第二期的時候,全國各地的地方台都做出了一個相同的決定——
他們擺爛了!
至少在綜藝節目方向,大家最近的情況完全可以用擺爛兩字形容,就算原來有上線新綜藝節目的想法,可有《歌手》擺在那呢,能推就推。
一檔這樣的節目,剛開始三期就有了成為現象級綜藝的預兆,這還沒到最高潮的時候就有了這樣的成績,如果他們傻乎乎的去跟《歌手》撞,那不是腦子抽筋咩?
那領導擺了擺手,「至少這個月就別來找我們了,要找也要一個月以後再找,對了,我們現在需要那種,有實力選手參加的綜藝節目,不管是唱歌也好,演戲也罷,給我來點有實力的,現在不談了!」
有句話說得好:膽大者駕龍馭虎,膽小者騎貓坐兔。
也有人從《歌手》節目的成功上發現了新世界的打開方式——跟風。
此刻。
獼猴桃影視。
老綜藝導演楊書沖策劃點贊,「對,就往這個方向走!」
他看著想了好幾天才磨蹭出來的策劃桉,自豪滿滿:「他們搞《歌手》,我們搞《演員》,他們請一堆實力歌手上去比賽,我們就拉一大群演員過來演戲,讓那些戲路鎖死的傢伙挑戰新的角色,最後也通過直播的方式讓觀眾們進行投票。」
「這項目必成!」策劃也信心滿滿。
不干事是一種擺爛,不嘗試是另外的擺爛,在這點上,楊書頗有心得。
他年紀已經挺大了,並不像年輕的時候敢打敢拼,也沒有了年輕時的腦子和精力,可以說進入到了養老階段,只不過獼猴桃高薪聘請自己,手上總要交出來一些東西。
「不行。」楊書看著策劃桉,突然摸著下巴,「總感覺這節目還差了點東西。」
策劃問:「差什麼?」
「不夠穩妥。」楊書搖了搖頭,「沒有吸引人的噱頭啊。」
「就像電影票房保證?」
「對!」楊書點點頭,「這比喻好。」
現在的電影里,總要拉上那麼幾個人氣演員來當做票房保證,流量高熱度大的人為佳,有演技更有熱度的人更好,實在不行還能在網上拉點紅人,反正總能騙到觀眾買票觀影,再不濟,有這樣的人在,也能給資方打上強心劑。
楊書前幾年弄的綜藝節目,不說一定要有保證,但至少符合當下觀眾的喜好,當時的觀眾喜好帥哥,喜歡油油膩膩還扭屁股的小鮮肉。
那些人拉滿就完事了。
可現在不一樣。
路揚這傢伙的招式一套又一套的,他搞的每一個節目都能從大家意想不到的角度爆火,第一款《非誠勿擾》是這樣,現在的《歌手》也是這樣。
人家年輕人敢拼敢打,可楊書年紀上去了,他不怎麼敢打了。
「要不我們這樣。」策劃打了個響指,「評委我們肯定請不到多少個影帝了,就直接讓頂流來當評委?」
「可行!」楊書眼睛一亮,拍了拍策劃的肩,「你小子不錯。」 ……
話回《歌手》。
在直播結束的當天晚上,節目上選手們表演的所有曲目都在音樂平台上上線。
而《山丘》,被一堆人抬上排行榜第二了。
第一是《孤勇者》,這首歌活得沒有道理,小學生們的熱度還沒散去,才剛剛開始在學校里學著合唱,現在還排在第一呢。
第三是路人組合版本的《海底。》
可以說,現在的音樂排行榜,前三的寶座上,已經冠上了路揚的名字。
而《山丘》,這首歌還在唱著很多人的故事。 ……
陵園裡。
女人給白墳贈上了白花,她就這麼靜靜地站在墳前,並沒有說什麼的話,她的右手還抓著剛從菜市場買的菜,左手的手機上,放著昨晚出現的那首《山丘》。
她以前從沒有獨自一人過來這座小墳,每年都會來一次,來一次的時候都會有人陪同,那會的她只是遠遠地站著,看著隨同男人在墳頭輕聲說話,等他說完再一起回家。
但現在不一樣了,今天她有事來,那事就是放歌。
手機里放著中老年男人大白嗓唱的歌,有那麼點嘶啞,但字句清晰:「為何記不得,上一次,是誰給的擁抱,在什麼時候.……」
「諾,你也聽到了。」
「這傢伙唱別人寫的歌,最後那句還提到你呢。」
「我知道失去的人永遠比當下的人更值得懷念,也知道再怎麼懷念也不會再見面,所以這些年我都沒吃你什麼醋,畢竟那傢伙還把我哄得蠻好的。」
「這傢伙啊,剛認識的時候嘴巴沒有那麼甜的,就跟個悶葫蘆似的,不過現在心情好了不少,天天跟那幾個年輕人吹牛逼,跟小孩似的,還鬧著讓他們在我跳廣場舞的時候伴奏。」
「得了,又催我回家了,走了啊,之前沒見過面,有機會一起跳廣場舞。」
那女人拿起里包里震動個不停的手機,電話接通,她都都囔囔的,「我在菜市場買菜呢,催什麼啊?」
「我接你回家啊。」電話里那男人說。
女人抬頭,不遠處,李振沖她搖了搖手。 ……
「牛逼,李老狗這首歌太牛逼了。」
清路文化有限公司,顧添衡用揚聲器循環播放著《山丘》,一邊搖頭一邊評價,「這麼牛逼的歌應該給我唱的啊,這樣我傳出去別人都會說我是個有故事的男人。」
「話說反了吧……」曾凱歪著頭,「你確定不是有事故?」
「呸呸呸。」顧添衡吐了吐舌頭,「有事故的是你們吧,我可沒有被一首剛出來一天的新歌爆。」
曾凱:「.……」
「昨天有人想挑戰我,還沒挑戰過,我就不點名了。」顧添衡又插刀。
「.……罵人不揭短啊。」
「誒。」顧添衡搖了搖頭,他狠狠嘆氣,「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剛才那桀驁不馴的樣子,不過現在這想幹掉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我也挺喜歡的。」
「行叭。」曾凱牽起了童玲的手。
並沒有繼續下一步行動,旁邊一堆人看著呢,沒敢親親。
反正殺殺顧添衡的威風也是足夠了。
「我說添衡啊。」在場年紀最大的肖東發話,「你家裡怎麼那麼催你結婚啊,我們這平均結婚年齡就沒那麼早的啊,放以前,要是吃藝人這碗飯,三十歲結婚都算早的。」
「害。」顧添衡非常滿意這話,「看看,還是肖老師會說話,就得這種有年齡有閱歷的人才能體諒我,家裡催得緊,我也沒辦法啊。」
「是吧。」肖東點了點頭,「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你爹,有一兒一女,女娃結婚懷孕了,男娃到現在還沒找到過一個女朋友,估計我也急,誒,不怪你家裡。」
顧添衡:「.……再說幾句。」
「單身。」
「狗。」
顧添衡:「再來幾句,還不夠。」
「快三十了,一個女朋友都沒有,說出去太丟人了。」
「人家富二代現在都開始開impact了,小有名氣的網紅都能那麼亂。」曾凱搖了搖頭,「真想不到還有個當紅歌手連女朋友都找不到。」
「可以。」顧添衡點了點頭,「謝謝大家了嗷,我感覺我情緒到了,先練歌去了。」
眾人:「.……」
你丫讓我們說你,就為了這個呢? ……
肚子。
白的,嫩的,卻有著迷人弧線的肚子。
路揚把耳朵輕輕地貼到顧清寒的肚子上,他聽到了裡面小孩踢東西的聲音,還挺響,有那麼點互相打架的意思,畢竟顧清寒沒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在被踢。
「這倆娃有點厲害啊。」路揚忍不住評價,「這才幾個月啊,都開始在肚子裡面打架了。」
「六個月了。」顧清寒望向天花板,「準備當媽了。」
「我也準備當爹了……」
兩人說這話時還是有點難以接受,畢竟去年還是好好的單身狗,可現在都已經成為了預備役的父母。
「這有什麼?」路媽大大咧咧地從廚房跑出來,她拿著鍋鏟,「那年我懷路揚六個月的時候,還跑到他爹老家那下地乾貨呢,路揚這小子亂踢,生出來他挨過的第一頓打就是我打的。」
路揚:「.……」
您是親媽。
「那會我因為什麼被打的啊?」路揚疑惑著,「我怎麼沒印象。」
「眼睛都沒開,有印象就怪了。」路媽解釋著,「生完你不是要拍到小孩哭才算生完嘛,第一巴掌我打的,那時候體格好。」
路揚:「.……」
「那看來路揚還是挺懂事。」方菲一邊搖頭一邊說,「顧添衡完全是被我和他爸混合雙打打大的。」
「實話實說。」路揚興趣來了,「打小孩的感覺爽不爽?」
「一邊去。」顧清寒推了他一把。
「估計是小時候沒怎麼挨過打。」路媽看著路揚搖了搖頭。
反正就養胎唄,閑聊唄。
顧清寒肚子已經大到了不能隨便行動的地步,懷的是雙胞胎,路媽和方菲都把她和她肚子里的兩個孩子當寶了,生怕顧清寒被磕著碰著。
這不,方菲負責監督顧清寒的行動,而路媽負責燒菜煮飯。
「路揚啊。」方菲擺弄著手機,「顧添衡唱的新歌是什麼類型的?」
「失戀情歌吧,和原來那首《十年》差不多味道。」
「難不難唱?」
「挺難的。」
「那以他的水平,應該不怎麼能唱得好吧。」方菲一邊搗鼓著手機一邊問,「是不是要培訓一下?」
「應該不用吧……」路揚認真地想了想,「我看他最近的表現,唱功方面比以前提高太多了,周老師的教學是真有用啊,可惜了,她不能再唱歌了。」
「要緊急培訓啊?」方菲恍然大悟道,「那我懂了。」
「不用啊……」路揚剛想繼續點明自己的話,結果被旁邊的顧清寒推了推手臂。
「嗯?」路揚疑惑,頭上掛著四個問號。
「不用緊急培訓嗎?」方菲嘆了口氣,「我就怕顧添衡那傢伙下一期挑戰失敗到中位區,太丟我們顧家人臉了。」
路揚:「.……」
丈母娘,您之前也沒這麼看重人顧添衡丟不丟臉啊。
他穿旗袍的時候您沒反應,他在公司當擺爛仔的時候您也沒反應,我見著您有反應的幾次好像都是在他跟姑娘相親的時候吧?
路揚想說很多的話,總覺得這丈母娘的葫蘆里賣著某種莫名其妙的葯,他很想問,可一旁的顧清寒還在用手臂撞擊著他的手臂。
這姑娘還用嘴型做了個字出來——
「要!」
「那他可能是要一點加練。」路揚應著頭皮順著往下說。
「那我懂了。」方菲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用手機敲擊文字,決定了顧添衡今晚的去處。
路揚迷湖著呢,又不敢問,只能問著其他的問題,「周老師的嗓子到底是什麼原因壞掉的,我感覺她基本功還在。」
「噢。」方菲恍然大悟,「年輕的時候抽了太多的煙,還天天跟我去吃燒烤,結果咽喉炎發作,引起聲帶永久性損傷。」
路揚和顧清寒沉默了。
兩人的腦子裡都有了畫面,二十多年前,當時的樂壇天后和金牌創作人相約在路邊,又或者某個燒烤店裡吃燒烤喝啤酒,跟小太妹一樣抽著煙,最後抽著抽著.……
把自己前途給斷送了。
「以前你們不注意的么?」路揚試探性地問。
「當時我寫了一首歌,要聲音沙啞點才能唱得出味道。」方菲澹澹地說,「我和秋月試了很多遍,始終沒有那種沙啞的感覺,然後就讓她今天抽煙喝酒吃燒烤,明天練,吃著吃著吃出毛病來了。」
「說起來我還挺對不起她的。」方菲害羞地低下了頭,「聲帶永久性損傷,對個歌手來說太關鍵了,而秋月最棒的音域在高音,所以後來她也不想做歌手了,乾脆跟我一起寫詞,後來那首歌也出來了,給她穩固了下天后的位置。」
路揚人傻了。
他還以為這嗓子受傷的原因有什麼陰謀論,畢竟很久以前的那邊報紙上全是誰誰誰被綁架,誰誰誰喝錯了水導致不能再唱歌,誰知道就因為兩個女人想弄一首好歌出來。
一個字——絕。
顧清寒拿手機給路揚看,上面的備忘錄上寫著她剛剛打下的文字:
「我媽一直把老師當妹妹看的,還覺得對不起她,現在見她單身,我媽就覺得有她的原因。」
嗯?
這話啥意思?
路揚不理解,他歪著頭看向顧清寒。
顧清寒搖了搖頭,她嘆氣道:「以後你會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