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海底》現場，給老娘活！
路人組合要上台了，顧清寒和路揚的首次採訪也隨之結束。
看著曾凱童玲為上台做準備，看著路揚和顧清寒收起攝像機，旁邊的攝影小哥忍不住提醒一句：
「那什麼.……各位老師，我們這個鏡頭，也是直播畫面。」
「所以剛才我們的對話都被錄進去了？」曾凱問。
「嗯。」
攝像小哥點點頭。
路揚：「.……」
顧清寒：「.……」
路人組合：「.……」
完犢子！
所有人的腦子裡莫名地浮現出這三個字，他們三人本就是抱著開玩笑的態度來採訪的，大家平時生活中也是這個樣子。
只不過，剛剛的採訪裡面，曾凱可是氣憤無比地對李振用出了一個形容詞——老狗。
雖然知道李振不會生氣，畢竟那傢伙也是個不著調的主，可現在這是直播啊，誰知道有沒有營銷號在看，誰知道那些營銷號會不會馬上傳出「李振和路人組合不合」的信息。
「無所謂。」愣了一下，路揚不以為然地說，「反正你們又沒有人設，談不上崩人設。」
路人組合：「.……」
所以，這是鼓勵我們去做的意思？
曾凱心想著，節目組後台的喇叭上還再不斷播放著「請路人組合登台表演」，時間已經來不及了，他們要上台了。
於是他拉著童玲的手往台上走，一邊走還一邊高呼著：「打倒李振老狗！」
攝像小哥跟著這倆人出門，把他們的背影拍下，這個角度看很有中二少年挑戰大魔王的味道，可中位區房間就在後台到舞台的通道上，路人組合還沒喊兩句，那房門開了，李振跑出來狡辯著：
「叫什麼叫什麼，不就是讓你們兩人唱了幾首廣場舞嗎？」
「噗——」
「這路人組合和李振真的笑死我了，還有路揚和顧清寒的採訪，他們都是一個公司的，但我現在怎麼感覺他們公司不怎麼正經啊，好像全都是樂子人。」
「一個舞台八個人，四個同一家公司，另外四個是其他公司的人，這種情況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像是戰隊和戰隊之間的競爭，可路揚那公司的人也太人才了吧，一直在內鬥，而內鬥的原因居然是讓曾凱和童玲唱廣場舞歌曲！」
「有幾個問題，顧清寒和路揚採訪他們是為了什麼，是作為彩蛋播放還是因為其他的？還有就是，曾凱和童玲的打扮有些奇怪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舞台上冒充大佛呢，他們不是唱廣場舞歌曲的么？」
「.……」
直播間的觀眾們把他們剛才的表現盡收眼底，實在是笑到不行，在大多數人的眼中，明星和普通人的差距一直都挺大的，你很難接觸到那些人的生活，但現在在這樣的鏡頭下，卻總能發現他們那與常人不同的一面。
真實，不完美，但的確能給人好感。
當然，還有另一個問題出現在所有觀眾的腦海里。
——路人組合到底要唱什麼樣的歌？
說實話，廣場舞類型的歌曲是好聽不假，可現在的觀眾們大多數都是年輕人，而且你們都參加節目，上舞台了，怎麼還能一成不變地去炒冷飯，一直唱廣場舞歌曲是會讓觀眾們膩味的，在投票階段很容易吃虧。
並不是所有老娘都把手放在子女的耳朵上讓他們投票。
就在這時。
全國各地，在觀看《歌手》節目直播的人們，都看到了屏幕上出現的兩個字——
《海底。》
「不是吧，路人組合唱《海底》？」
「這不是路揚之前在街邊表演時唱的歌嗎，也不知道第二樂球怎麼想的，直接就把那街頭表演版本放到平台上去了，這些天我聽了很多遍，是首好歌，但是太悲傷，而且風格跟路人組合以往的演繹完全不搭。」
「路揚版本的海底我聽了很多遍，說實在話，這首歌聽起來太悲傷了，不管適不適合路人組合，總之絕對不適合這個舞台，悲傷的歌曲就是和一個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默默帶上耳機聽著，而不是唱給所有人聽。」
「.……」
一時間，彈幕上討論聲不斷。
受當時街頭表演的影響，還有路揚的個人名聲，在《海底》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第二樂球用戶界面里的時候，所有人都開始了傾聽。
一如既往的好歌，唯一讓人感覺到有些不適的，就是那歌里的幾近絕望和沉入深淵難以自拔的悲傷。
時至今日，依舊有不少的人在那首歌的評論區下報團取暖，玩梗，或者是相互鼓勵，網路上的話真真假假，但的確有不少的人受到歌曲的影響而導致情緒失落。
但今天，《海底》又來了。
演唱者也從路揚變成了路人組合。
因為是直播的緣故，觀眾們會看到現場的樂隊在調試他們的樂器和做上些為了接下來表演的準備工作。
而看直播的人，便趁著這個無聊的時間段，打開了第二樂球，先把《海底》再聽一遍。
聽到半，就像抱著枕頭望天花板發獃了，不想繼續聽下去，也不想再看節目，更是對路人組合接下來要表演的《海底》沒有任何興趣。
但，他們還沒有切出畫面，而節目仍在繼續。
這時候，舞台上變成了一片黑，而天空上有聚光燈打下，落在了曾凱和童玲的身上，乍一看有點喜劇的意思，和尚和菩薩同台，卻是來唱歌。
前奏隨之響起。
旋律方面，和路揚那個版本的《海底》沒多大的區別，只不過當時的路揚只是抱著一把吉他，而現在有了編曲，有了更多的樂器。
但這前奏依舊單調。
且，它的情緒一路往下盪啊盪，像是一條直通深淵的直線，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
大家本來就沒多少期待，現在一聽節奏，就更沒什麼期待了。
如果現在看的不是直播，而是正式版的話，他們估計要按下快進，又或者粗暴地往後面拉進度條。
可就在這時，童玲的聲音不知道從哪飄來，像是從天而降，也像是從四面八方：
「散落的月光穿過了雲……」
觀眾：「？」
觀眾：「？？？」
有沒有搞錯啊，和路揚唱的那版本不是一個味兒啊。
路揚上次在街頭唱《海底》的視頻早就被無數人反覆觀看了，他的第一句唱得有氣無力，像是隨時隨刻抑鬱，聲音也如歌名一樣，像是來自海底。
可現在呢？
童玲，畢竟是與曾凱組合出道的，但因為之前的歌曲大部分都是她在唱的緣故，大部分人對她也有所了解。
這是來自大草原的姑娘，那裡的歌聲永遠如草原般遼闊，這樣的聲線不適合《海底》，又或者說，不適合路揚那版本的《海底》。
可她就是唱了。
「?」
「翻唱？」
「教父這老狗用同樣的詞曲寫了不同的兩首歌？」
「賣關子呢？」
「？？？」
觀眾們人都傻了，本以為這場表演是今晚最沒有任何期待的一場，可現在童玲的表現讓大家心裡捉摸不定了啊。
他們只能聽著童玲繼續唱：「
躲著人群，
鋪成大海的鱗，
海浪打濕白裙，
試圖催你回去，
海浪唱搖籃曲，
妄想溫暖你，
往海的深處聽，
誰的哀鳴在指引，
靈魂沒入寂靜，
無人將你吵醒……」
聽了童玲的第一段，大家好不容易從情緒中緩過來，彈幕上已經出現了「改過詞！」「詞改了！」的字樣。
這跟路揚版本的《海底》完全不一樣。
路揚那版本，唱的是「海浪清洗血跡，妄想溫暖你」，可現在，卻變成了「海浪唱搖籃曲，妄想溫暖你」；僅僅是四個字的改動，還有唱法上的感動，就讓這首歌有了截然不同的變化。
就像是.……
原來嬌滴滴的美人站在你面前，你明明很想呵護，可一眨眼，她卻變成了肌肉膨脹的粗獷大漢。
這時大家才弄明白曾凱童玲換上服裝的意義，這兩個傢伙不是單純的玩cosplay博人眼球，而是真的是來普渡眾生的！
而且，這觀音菩薩的裝扮，加上那歌詞和讓人感覺到遼闊的歌聲，聽起來還真像是觀音菩薩來救世了。
有內味！
至於曾凱，大家根本不在意。
曾凱這傢伙在大家的印象中，更像是童玲的小跟班，說是路人組合，可實際上有他沒他好像沒什麼關係，童玲唱得好聽，唱得還多，之前那些歌曲她一個人就能唱百分之九十多的篇幅。
完全可以單幹。
曾凱就算了。
他單幹的話，大家只會擔心他是不是要餓死街頭。
但就在這個時候，觀音菩薩旁邊那穿著袈裟的和尚，居然舉起了麥克風。
「自己人，別開腔！」
「曾凱也要唱嗎？」
「大哥，我為我之前說你不用唱的話道歉，你現在可以不用唱的，真的，別影響了童玲好不容易營造出的意境！」
彈幕已經瘋狂滾動了。
可曾凱沒辦法看到，而且，就算看到了，估計他也會繼續唱。
你知道他等這種能唱一大段詞的機會，等了多久了嗎？
你知道他平時生活中和童玲一起逛街，大家明明是一個組合，可大媽們只認識童玲而不認識他的感覺嗎？
他被人無視了太久，現在終於能唱，怎麼不能唱？
「你喜歡海風鹹鹹的氣息，
踩著濕濕的沙礫，
你說人們的歸處應該回大海里，
你問我想念會去哪裡，
有沒有人愛你，
世界能否不再……」
彈幕：「?」
不是，哥們，你真能唱啊？
觀眾們還懵逼著呢，連字都沒打好，這時的彈幕上除了問號和刷屏的6，什麼都看不出來，只知道曾凱唱了那麼一段，然後童玲的歌聲再次插進來，且聲調更高了：
「總愛對涼薄的人扯著笑臉，
岸上人們臉上都掛著無關，
人間曇花一現，一切散為煙……」
這會兒，輪到童玲唱那麼一小句了，曾凱緊緊是閉嘴了幾秒鐘之後，再次拿起話筒：「散落的月光穿過了雲，
凝望人群，
我們孤獨的心，
有時候像海底，
悲傷不是三言兩語，
就能感同身受，
眼淚沒聲音，
但我想抱緊你，
你是重要的存在，
是某人的星星，
當你孤身獨行，
當你說被愛不過是僥倖，
孩子請你別忘記，
曾有溫柔的聲音呼喚你的姓名，
你問我路會通往哪裡，
路通往我等你！」
6這個數字，觀眾們已經不想再扣了。
彈幕上全是問號，看不到任何的文字。
人們都驚了。
這他媽什麼玩意啊？
你這傢伙之前就是一打醬油的啊，有你沒你真沒什麼區別，大家聽你們路人組合以前的歌，不用心的話根本察覺不到你這傢伙的存在感，就那麼兩首歌的詩朗誦或許能讓大家記住那麼一些。
可你現在在幹嘛啊？
大發神威啊？
你什麼時候從詩朗誦歌手變成了饒舌歌手，吐字清晰，語速極快就算了，還唱得那麼有情感，那嗓音中若隱若現的顆粒感是怎麼回事？
而且那唱法，搭配上你的衣服，還真的像慈祥的和尚在台上普渡眾生！
觀眾們已經沒有心情比較兩首歌進行了什麼樣的改動了，所有的眼球都被曾凱的表現吸引住，這個默默無聞了太久的傢伙此時此刻終於散發出了自己的光，而且是那種能遍布整個天際的佛光。
是的，他唱出那一段的時候，就像是佛光普照在現場所有人的身上。
現場是有觀眾的，在攝像頭裡，甚至能看到觀眾們站了起來，而且不止一個，他們默契起立！
這裡可以稱之為曾凱廣場了。
「呼麥！」直播間的彈幕里，有懂哥解釋著，「這是我們草原常見的唱法，難度很高，很多同樣來自草原的歌手都沒有掌握，但曾凱，他會！」
「我道歉，我之前一直以為曾凱是混子，我為我之前說的話道歉。」
「聽完了路揚最開始那個版本的《海底》，現在又聽路人組合唱的《海底》，我好像對廣場舞歌曲的看法改變了，有些歌就是需要表達拯救。」
「樓上的，報一下地址，我到你家樓底放《月亮之上》。」
「路人組合今天的表現絕對可以封神了！」
有細節帝注意到一點：「大家發現沒有，對比《海底》的兩個版本，同樣的曲子和大部分相同的歌詞，但卻有兩個完全不同的意思和含義，一個是我活不好，你也活不下去，大家一起沉進去吧，另一個完全就是.……沉你媽，給老子起來嗨！」
彈幕滾動，但表演依舊繼續，這首歌唱得差不多了，童玲唱著最後的那句：
「來不及來不及，
也要唱給你聽，
春日雨夏蟬鳴，
明天是個好天氣，
秋風起雪花輕，
海底看不見四季。」
意思很明顯了——給老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