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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都是同一人

  顧清寒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為酒量欠佳是缺點,但如今,路揚這傢伙居然把缺點轉化為了攻勢,想著倒打一耙,今晚要爬上她的床?

  就算我給,就算我不介意,就算我矜持了那麼幾下,就算我讓你喝上一杯酒。

  可你怎麼敢的啊?

  大庭廣眾下聽到「今晚和自己湊合湊合」的話,顧清寒真想給他一腳。

  可是不能,礙於那麼多人在場,顧清寒也不好說些掃興的話。

  「大家盡情喝,有的是地方睡。」她夫唱婦隨。

  於是,在起鬨聲中,所有人高舉酒杯同路揚碰杯,溢出的酒水閃爍著吊燈的光。

  也堵住了藍芩本就很堵的胸口。

  她剛才想的事情,居然真的是事實,看路揚和顧清寒這一唱一和,感覺兩人都同床共枕很久了。

  要遭!

  快要好孕連連了。

  藍芩正想說些什麼,就算不能阻止,起碼也要提醒一下。

  可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隨著路揚的再次舉杯,一聲「喝」字之後,這傢伙倒下了。

  倒進顧清寒的懷裡。

  藍芩:「6」

  「路揚酒量不好,我來替他和大家喝。」顧清寒強行笑笑,任由路揚把自己的腿當做枕頭。

  這傢伙暈得跟豬似的,在她腿上哼哼叫,像是嬰兒窩在搖籃椅里。

  情侶開始了車輪戰,酒量不佳的路揚倒下后,身為情侶的又顧清寒接上。

  經紀人藍芩擔心喝出問題,「別喝那麼急,喝慢點,換個杯子吧要不。」

  她已經漸漸屈服了,或者說認命了,顧清寒她管不動,工作室目前最大的掙錢機器路揚,她更不敢管。

  於是大家換上小杯。

  杯子的容量小了,但酒從沒停過,藍芩葉止最先倒下,導演組的幾個老爺們最後也腦袋暈暈,走不出一條直線。

  直到所有人喝高興了,酒桌散去。

  三個大老爺們攙扶著,往路揚家跑。

  而這邊……

  把藍芩葉止送進卧室之後,顧清寒也把路揚拖進了自己的卧室。

  「啪。」

  「啪!」

  她托起路揚的臉,左拍拍,右拍拍。

  好似在發泄前段時間被路揚偷偷找出馬甲的不滿。

  確認路揚暫時不會醒來后,顧清寒捏起他的耳朵,也不管能不能聽到,反正不吐不快:

  「你怎麼敢的啊,喝不得就算了,還那麼能喊,兩杯白酒直接灌下去,當場就倒下了,睡得跟豬似的。」

  顧清寒越想越氣,到後面一邊拍著路揚的臉一邊繼續發著牢騷,「想和我睡一張床?現在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了啊,睡得那麼死,估計外面敲鑼打鼓你都不會醒的……」

  或許是她也酒意上頭了,滿房間都是顧清寒的絮絮叨叨,把路揚強行喝酒然後睡著的事情從頭說到了尾,最後才有些心滿意足。

  「啪啪。」

  她又拍拍他的臉,輕聲說,「又不是不給一起睡,找什麼借口?」

  很直白的發言,聽不懂就是笨蛋,路揚當場睜眼。

  布滿血絲的雙眼出現在顧清寒面前,那是酒後的童孔狀態,可他的眼睛,看起來像是黑夜中行走在深山老林里的狼。

  顧清寒嚇了一跳,從床沿後退了幾步,最後坐在地上。

  「你什麼時候醒的?」她問。

  「就在你第一次拍我臉的時候。」路揚笑笑,但因為臉上的發紅,這時候的他像是調戲小姑娘的猥瑣大叔。

  的確是猥瑣大叔,也的確是調戲,小姑娘顧清寒就是受害者,雖然她調戲在先,但也是以為他沒聽到。

  此時此刻,顧清寒只想挖個洞鑽下去,或者想跑出房間,但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惡人先告狀。

  「你醒來不睜開眼幹嘛?」顧清寒說,「為了待會有理由耍酒瘋?」

  路揚:「.……」

  怎麼覺得她這個招式用得越來越熟練了。

  上次發現她笑姐馬甲的時候,她就用了惡人先告狀,雖然當時也沒有揭開她馬甲的心思,但這行為不大好。

  至少對家庭地位的影響不大好。

  不能給她這麼繞了,再繞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切入到正題,路揚索性把話題拐進關鍵的地方,「我不裝睡,怎麼聽到你心裡話?」

  「你……」顧清寒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好了好了。」路揚也伸出手拍拍她的臉,「以後我不找借口了。」

  「那還不錯。」

  「以後我直接進來。」

  「嗯?」

  顧清寒站在他面前,剛想質問著呢,就又被路揚摸臉了,這傢伙實在不老實,左手撫摸著她的臉,右手挽住她的腰。

  看動作,是要把她攬回床上。

  「我前段時間問了童.……」

  路揚正打算左右開弓揭開馬甲,卻直接被顧清寒打斷。

  「一身酒味,臭烘烘的,先滾去洗澡。」

  才不給他揭馬甲。

  「沒換洗的衣服。」路揚尷尬地看看全身上下。

  「我這有。」顧清寒似乎早有準備,從一旁的試衣間拿出了一套男士睡衣。

  「你的尺碼。」見路揚的眼神怪異,她又說。

  這下,路揚的眼神更怪異了。

  顧清寒瞪著眼睛,回應著他的目光,感覺他也介於衝動和理性的掙扎之中,她甚至分不清這傢伙到底是想辦事生娃,還是只是想與自己共枕。

  還有那睡衣的事,還不如坦白從寬,不然再扯謊言,又是被揭穿,他的直男性子做得出來。

  「給你準備的,亂想什麼,快去洗澡!」她下達命令,像是給學生布置作業的老師。

  「是!」路揚撒腿就跑。

  顧清寒坐在床上聽著浴室里傳來的聲響,胸脯起伏,心裡更是有小鹿亂撞。

  合適嗎?

  她這樣問自己,現在並不是個好時機,也不是個好地點,藍芩和葉止就住在他們的隔壁房間,而且兩人都滿身的酒味。

  這東西怎麼洗都洗不掉的,只有讓酒精慢慢揮發,她還不想以後回憶起第一個夜晚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只有兩個意識不清的醉漢。

  她也醉了,思緒開始飄向遠方,忘記了什麼時候在網上看過了一個段子,記憶也模湖,只記得大概的意思——

  情侶親吻的時候嘴巴里總會含著一顆相同味道的水果糖,就為了對方在吃到那個水果,或者相同口味飲品的時候,回想起對方。

  如果今晚辦事,以後該怎麼回憶?

  喝酒么?

  那也太搞了。

  路揚洗完澡,推開門,用早已備好的毛巾擦頭,剛想張開雙臂,面前的顧清寒又從他的手下鑽了過去,帶上了換洗的衣服。

  她也要洗澡。

  為了今晚有記憶,路揚躺在床上,不斷地掐著自己的手臂,其實他大可不必強行讓自己清醒,畢竟他的體質,容易醉也容易醒,一旦醒來再難入睡。

  可他不想再重蹈睡著的覆轍。

  顧清寒洗完了,一聲不吭地來到床邊,躺到了他身邊。

  「如果你一開始不讓我喝酒的話,我也不會這樣的。」路揚忽然緊張到找借口。

  顧清寒輕輕地「嗯」了一聲。

  「再說了,我也沒想到你會對醉酒的我說這些話啊。」路揚笑笑,「你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顧清寒撿起一旁的枕頭砸到他的臉上,「我也喝醉了,說的都是酒話。」

  「不可能,我爹說你白酒能喝好幾瓶。」

  「.……有沒有可能,我真的喝了好幾瓶?」

  路揚一愣,轉頭看著她。

  「你們後來喝了多少酒?」路揚說,「該不會又從儲物間里把酒拿出來了吧?」

  「人均兩瓶的樣子,我喝了三瓶。」

  「牛!」路揚豎起大拇指。

  幾句閑聊之後,氣氛漸漸地曖昧了起來,就像所有大戰都需要一定的開場發言,現在也不例外。

  如今時機到了,路揚用手穿過顧清寒的脖子,他的手變成了她的枕頭。

  「你說,我都醉得差不多了,那他們呢?」顧清寒也沒阻止,只是詢問。

  「他們不是都在我家那邊睡覺?」

  「那藍姐和葉止呢?」

  「你這還有房間啊……」

  路揚下意識地說完,有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好不容易積攢的氣勢慢慢地消失下去,像是癟掉的氣球,整個人都失去了活力。

  原來旁邊還有人啊,他們的房子不同於顧家的別墅,每個房間的牆都緊挨著,就算隔音效果很好,可這感覺總會覺得奇怪。

  辦不了事了,他和顧清寒的臉皮還沒那麼厚。

  他嘆了口氣,「那難辦了,我一時半會睡不著。」

  「聊天吧。」

  「只聊天,不做其他的?」

  「做什麼?」黑暗中,顧清寒給他回了個白眼。

  不等路揚再說下去,她側過身,並非床的另一頭,而是往路揚的身上靠。

  路揚的身體感受到柔軟,就像是在擼貓,而且是沒有毛的,皮膚能掐出水來的貓,香香軟軟的,更像是一直樹袋熊把他當成了樹,緊緊地抱住他。

  顧清寒不敢回應路揚的目光,只能把腦袋靠在他的胸膛上,「你那邊的屋子能用,申請了各項條例之後,就開始裝修,然後進行拍攝。」

  「大概多久?」

  「快的話三天。」

  路揚從未覺得三天能夠如此漫長,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開鏡之前,我們還要去參加顧家的記者會,到時候會上線新的東西,目的是為了衝擊音樂軟體第一的寶座。」

  「那麼快?」顧清寒一愣,她覺得他們的發展已經夠快了,可看路揚的樣子,好像第二樂球爬到業內第一的速度會更快。

  「你忘記了什麼?」路揚繼續說著,「業內第一就結婚?」

  顧清寒不說話,獃獃地望著窗外的夜空,突然覺得星星和月亮更近了,有點永不分開的樣子。

  過了好久好久,她才輕聲說,「之前我還覺得我們的發展太快,說要慢一點,現在看,好像更快了?」

  路揚點點頭,「有些事啊,一旦來了,什麼都擋不住的。」

  顧清寒跟著點頭。

  「第一要多久?」顧清寒問,問的是第二樂球的業務,同時也是他們的婚期。

  「如果計劃成功,應該兩年內吧。」路揚說,「到時候《愛情公寓》也殺青了,能播出了,我也有錢了。」

  縱使顧清寒又商業頭腦,但還是不能理解一個讓音樂平台搭建社區環境的活動,能讓其短時間內坐到第一的寶座,可她也懶得詢問,相信就是相信。

  她只是詢問這個氣氛下該問的問題:「有錢了幹嘛?」

  「娶媳婦。」

  「不是有媳婦了?」

  路揚摸摸她的頭,忽然笑了,好像這是顧清寒第一次以他媳婦的身份自稱,「你家的,你的,和我的不一樣啊,我也想吃軟飯啊,可男人總要有點自尊,起碼以後能硬氣點。」

  「你又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顧清寒說,「我爸媽都看好你,親戚又不是勢利眼,有錢沒錢沒區別。」

  「有區別。」路揚擺正顧清寒的頭,迫使兩人對視,他認真地說,「就算咱們不是很需要錢,但我總得多賺點,以後在家裡好掌控財政大權吧。」

  顧清寒:「.……」

  她捏起他的耳朵,「你以後想管錢?」

  「男人不能管錢,那還能叫男人?那還能叫什麼一家之主?」

  路揚氣勢洶洶,「你看陳導那傢伙,今天看見酒的時候,眼睛都快掉進杯子里了,他又不是不能喝酒,只是嫂子不給他錢,要不然會這樣?」

  「這不是你想要管錢的理由。」顧清寒搖搖頭,終止了路揚的胡思亂想。

  她岔開話題,「新人結婚的時候,在接親環節,總會讓新郎回答一些問題,不然新娘子不會輕易跟著他離開。」

  「嗯?」路揚不明白她的意思。

  「誰管錢這個問題,到時候我必問。」顧清寒用力地說,像個都囔著要吃糖果的小孩。

  絕殺了屬於是。

  未來老婆計劃在結婚現場整蠱自己怎麼辦?

  路揚覺得這招完全不能抵擋,這是未來的招式,搞不好還會慢慢地添加,醞釀,變成一顆核彈。

  但自己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笑姐馬甲用來擋災?

  不行,殺傷力太大。

  不對啊.……

  路揚忽然覺得自己發現了盲區,開馬甲的人,怎麼可能只有一個馬甲,而且微博上那個[月色美不美],和顧清寒明顯是一個級別的鍵宗強者。

  恐怖如斯,世間再難尋得對手。

  搞不好真是同一人。

  到時候去第二樂球的時候,得問問。

  沉默了太久,氣氛曖昧得有點難以呼吸,顧清寒抬頭一看,發現路揚這傢伙還未睡著,睜大著眼睛。

  「你在想什麼?」她問。

  「想你。」

  「唔——」

  上次是榴槤,這次是白酒。

  顧清寒覺得那個段子完全是編的,因為接吻的機會太多,每次都是不同的味道。

  但她覺得,都會是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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