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那你勇敢么?
說是不能只有自己受傷,但好像受傷的,真的只有顧源本人。
「蓮蓉的,還可以。」方菲報出了自己吃到的月餅餡料。
「我這是蛋黃。」
「五仁.……」
所有人用羨慕的眼光看著顧源,當下情況很明顯了,只有他吃到了所謂的驚喜,那「很新的月餅」是什麼,大家不得而知。
只能詢問:「大哥,你那什麼餡的?」
「不告訴你。」顧源咬碎了牙,把整個月餅一起吃下。
「只有一個新餡料嗎?」有人問路揚。
「應該不止一個吧……」路揚看向那頭對著月餅發癲的顧樂樂,「他還沒吃呢。」
顧樂樂童孔放大,我今天已經很乖了好不好,不就是說了你們一句嗎,用得著這樣嗎?
你們清高,你們了不起。
你們花前月下你農我農,讓我又寫試卷,又吃一堆月餅,現在看到月餅就想吐,如果是辣條月餅.……
那我死了算了。
「樂樂。」顧家小妹說,「吃月餅。」
「哦。」顧樂樂興緻缺缺,母上大人發話哪有不從的樣子,他以奔赴刑場的姿態打開月餅,一口吃完。
還是辣條。
他人傻了。
「好吃嗎?」
「好吃。」他欲哭無淚。
最崩潰的還不止如此,下一刻,他老娘再次交代,「你幼兒園老師給作業了,要多聽幾遍《明月幾時有》,國慶晚會上還要登台表演,那是你路揚姐夫寫的歌,你以後要多跟路揚姐夫學習,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孫悟空最害怕的緊箍咒一旦聽到就停不下來,老媽的嘮叨也是,顧樂樂按著太陽穴,看到月下並肩的那對男女就像看到惡魔。
解決了小屁孩和辣條月餅危機,酒意已經上頭,路揚也靠在顧清寒身邊,快要睡過去。
長輩們也不叨擾親密的兩人,私下底默默稱讚著他們的般配,任由他們在滿月下竊竊私語。
「你的想法成了,《明月幾時有》很成功。」
「哦。」
酒量只有半口的路揚只想睡覺。
可顧清寒不想給他睡,現在睡了,醒來都不知道幾點了,很大可能會是第二天的清晨,到時候還怎麼辦事?
「我看官媒給《明月幾時有》點贊了。」顧清寒把事情往其他地方引,想要吸引他的注意。
「嗯。」很顯然,路揚不感興趣。
「最大的官媒!」
「那他們眼光很棒!」
顧清寒眉頭一挑,你這是什麼狼虎之詞,咱們是接受表揚的一方,千不該萬不該,也不能搞出這種台詞啊.……
作品被最大官媒點贊是件很值得慶祝的事情,有人背書,意味著那些玩資本操作的傢伙不會太肆意妄為。
可看路揚的樣子,好像並不意外。
「想睡覺?」顧清寒問。
「嗯嗯。」
「有沒有想跟我說的話?」她又問。
顧清寒已經迷上了趁路揚喝醉套心裡話的操作,這傢伙的眼帘低垂,詩詞張口就來: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出自范成大的《車遙遙篇》,路揚腦子迷湖,只覺得這時候的他們最契合這句詩詞,之前他喝醉的時候也覺得他們的關係等同於星星和月亮,現在也是。
只是不再分開,而且每一個夜裡都在光明潔白的光彩中輝映。
路揚靠在欄杆上,顧清寒伸出手,揉揉他的臉。
「不能睡,要不我說點你感興趣的事吧,顧添衡怎麼樣?」
「其實也不感興趣。」路揚興緻缺缺,「他十幾個女朋友,能說到明年。」
「哪有十幾個?」顧清寒問,「他不是母胎單身嗎?」
嗯?
嗯嗯嗯?
路揚黑人問號臉,酒也醒了幾分。
合著那傢伙一個母胎單身狗,然後大言不慚地教自己追女孩,還好最後有高人相助,要不然路揚覺得自己還要追好久。
我說為什麼剛開始覺得他的方法怪異呢.……
坑爹坑媽坑妹還不夠,連自己這個妹夫都要坑。
「顧添衡,你真該死啊!」他惡狠狠地說。
「的確該死。」
顧清寒也點頭,拿出礦泉水放到路揚面前,「洗把臉,我來跟你說他怎麼該死的。」
路揚用冰鎮過的清水洗臉,這的確是個能醒酒的辦法,但對他來說效果一般,不過聽聽顧添衡的故事也好,在這個時間點,顧清寒說得很多話都有可能是意有所指。
——指向今晚的床。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事情的經過。」顧清寒望向月下的青竹,「不過能確定的是他沒有那麼多的女朋友,之前那些都是搪塞爸媽的擋箭牌。」
「母胎單身么?」她自問自答,「也不算,他談過一個女朋友,時間很短,手沒牽過嘴沒親過,就是表面關係,見面的時候話都說不上兩句。」
「這跟單身沒區別。」路揚沒明白故事的發生基礎,「那你爸對顧添衡的態度.……」
「給他擺爛唄,管也管不動。」顧清寒言歸正傳,「他的床頭櫃里有支筆,留了十幾年。」
「唯一談的那個女朋友的?」路揚問。
「那女人的閨蜜。」
路揚一愣。
「他當時喜歡的應該是另一個,但現在還是嘴硬地說不喜歡,瘋狂解釋著只是有好感。」
顧清寒終於開始揭開顧添衡的傷疤,把他的黑歷史說出:
「別看他現在混不吝的樣子,以前也是衰仔一個,一個轉學到粵東的插班生,人生地不熟,語言也不通,對幫他融入環境的漂亮同桌當然有好感。」
「等等。」路揚問,「他同桌是.……那支筆的主人?」
「嗯,小男生不都喜歡問女孩借東西來增加存在感么?」顧清寒澹澹地說,眉頭卻蹙著,大概是學生時代也被借過很多東西。
「我沒借過。」路揚舉起手表明清白。
顧清寒沒接話,她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他喜歡同桌,然後同桌的閨蜜跟他告白,他為了好玩,也為了炫耀,接受了,你說他該不該死?」
「是挺該死的。」
「最該死的不止如此。」
顧清寒輕聲說,「最後那同桌走了,在鐵路上離開的,顧添衡跟我說過,他以前為了省公交車費,會跟她穿越鐵軌,其實爸爸給他的零花錢很多,不至於省下這一塊兩塊的,說到底就是想跟著同桌回家。」
「原因是……顧添衡?」
「不是,當時的他們幾年沒說話,他早就和那個女生分手了。」
顧清寒搖搖頭,「留守兒童的悲哀,或許還有重男輕女的因素,同桌家裡,爺爺奶奶那一輩的人對她不好,大概還有學習壓力吧,離開的那一年他們是畢業班。」
「挺可惜的。」
路揚說完就沉默了,在生命面前,很多東西都不足輕重。
「算算時間,估計剛好十年。」顧清寒說,「所以我爸爸也不反感他現在在粵東,曾經也想過讓他相親,但後面他隨便帶了幾個女人回家,也就算了。」
「忘不掉?」
「誰知道呢?」顧清寒聳聳肩,「他以前也跟我說過要燒掉那支筆,但最後下不了手。」
「這該死的顧添衡就是太軟糯,如果拒絕,或者跟同桌告白,是不是就能夠挽救一條生命,而不是整天瘋子樣的拿著吉他發癲,現在估計也在粵東的海邊發癲,因為他說他同桌蠻喜歡看海。」
顧清寒還在喋喋不休。
「他還是不夠勇敢啊。」路揚幽幽地說。
夜漸漸深了,人也散去,顧源胡亂扯了個其他房間被反鎖了,沒有鑰匙的借口,讓他們共處一室。
「反正你們都快結婚了,我都不介意,你們怕什麼?」顧源說完轉身就走。
顧清寒卧室的大門被推開,滿屋子的粉色氫氣球頂到天花板,各式各樣的燈光把氛圍弄得迷亂,這樣直白的場景讓他們跌破下巴。
這座別墅價值數億,可房間的設計和外表相比,顯然不是一個格調,更像是某個情侶酒店的總統套房,床頭柜上的小雨傘還閃爍著光。
「顧添衡不夠勇敢,那你呢?」顧清寒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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