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雜役院問話
菲嬪住處雨露閣。
封司隨傅子玄進了偏室，聽了一番太醫的診斷，對著傅子玄微微點了點下巴。
傅子玄這才放心下來，他也很看重這個子嗣。
大縷一向人丁稀少，這個子嗣是大縷的希望，況且，接下來的血雨腥風，可是得靠著這位來進行。
他抬頭掃了一眼閣外的皇后，作為中宮，這個時候自然需要在這裡坐鎮。
怕是這位女子，也希望這子嗣誕生吧。
他有看了看外面的情況，也不知道南樂安那邊順不順利。
好在守衛都在這附近，倒是不擔心她們倆被人發現。
封司壓低聲音，靠過來問道：「聽說傅宣進宮了？」
傅子玄嗯了一聲。
封司眼底閃過一絲異樣，他蹙眉，不確定道：「傅宣進宮……南啟壬也在吧。」
傅子玄便回頭來：「他肯定在。」
封司點點頭，他沒再說話，只是更加聚精會神。 -
南樂安和東連香腳步放慢，在雜役院後門處左右掃了一圈，這才推門而入。
東連香小心將門關上，呼出一口氣。
總算是到了。
「不是，我們就這麼正大光明的進去？人家問起來我們怎麼說？穿的又不是宮女的服飾。」東連香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拉住南樂安。
南樂安腳步一頓，她哦了一聲，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她撓頭，掃了一圈眼前的形勢。
雜役院的後門無人看管，可能是換班，她掃了一眼，前面好像是住所，她突然想到什麼，對東連香招招手，貼著牆溜到了最近的一個住所，鑽了進去。
果然，現在沒有人呆在屋子裡。
「找一套衣服，我們換上。」南樂安說著，便直奔柜子，翻找著，可沒料到，被罰到這裡的宮人，都是犯了事的，哪裡還有多餘的宮服？
南樂安和東連香對視一眼，不由得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屋子的門被推開了，那人身穿最低級的宮服，麻布粗衣，一抬頭就看到了她們二人，直直一愣。
隨即張大嘴巴，就要大喊。
虧南樂安矯健，上來就捂住了那人的嘴巴，示意東連香把門關上，把那人推到牆邊，捂著嘴巴，低聲道：「別叫別叫，我們不是壞人。」
她看著眼前的女子恐慌的看著她，二人對視，南樂安蹙眉，這人好眼熟啊！
突然，她頓悟了。
「小染？」南樂安疑惑道。
果然，那人眨了眨眼睛，點點頭，南樂安不放心道：「我鬆開你了，你不要叫。」
小染點點頭，南樂安小心翼翼鬆開了捂住她的手。
小染喘了口氣：「你們是誰！」
東連香湊過來，問道：「這就是我們找的人？這也太順利了吧？」
「小染，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那天指正你的傅郡王的女官。」南樂安沒理她，直奔主題。
小染仔仔細細看了她一眼，好像是這樣子，她緩緩點點頭。
南樂安回頭看了一眼，拉著小染過去，到床榻上坐下。
「我們今天來，沒有惡意，只是想問些事情，希望你能如實回答。」南樂安正色道。
小染緩緩點點頭。
「是這樣的，你之前是皇后的貼身女使，為她做過不少事情吧？」南樂安道。
「嗯。」
「你們宮斗的事情我沒有興趣，我只有一件事，就是皇後有沒有和南相守南啟壬，有過關係。」南樂安道。
小染蹙眉，她低頭想了一下，隨即道：「這個我不知道。但是她……每隔一段時間，會往宮外的娘家送信。」
南樂安蹙眉。
「送兩封信。」小染補充道。
東連香詫異：「兩封信？那另一封是給誰的？」
小染搖搖頭：「娘娘從來不說，也不署名。有一次我去宮外替她送，她娘家的人看到后，直接讓人把那封信帶走了。」
「所以你確定，這兩封信不是都給曹家的。」南樂安盯著她。
小染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南樂安和東連香對視一眼，這樣的證據，也說明不了那個人是南啟壬。
「不過，你們可以去問問李鑫。」
「李鑫？是誰？」南樂安好奇。
「他是原來鳳鸞殿的護衛，後來犯了事，被逐出宮了。之前.……就是他為娘娘送信。」小染如實道。
東連香追問道：「他長什麼樣子？家在哪裡？你可知曉？」
小染低頭，想了一下，不確定道：「長的很普通，身高不高，老家……好像是和大吉邊境那邊的小城，噢對了，李鑫脖子後面，有一顆痣。」小染突然想起來，她曾經見到過李鑫脖子後面的那顆痣。
南樂安心想，這下好歹有些有用的消息了，不至於毫無進展。
她笑笑：「多謝你，我們想知道的就這些。」
她站起來，和東連香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麼，轉身道：「你也沒犯什麼人命大事，這樣吧，我會和六皇子說一聲，想辦法讓你出宮去。」
小染愣愣的看著她，隨即撲通一聲跪下，感恩道：「多、多謝你！」
出了雜役院，她們倆步子慢下來。
「所以說，只要我們找到李鑫，逼問他送信的細節，就能有機會知道那個人是不是南啟壬。」東連香道。
南樂安點點頭：「李鑫定然知道什麼，不然也不會逐出宮去，今日回去，我去告訴衛景一聲，讓他去查查李鑫的下落。」
「好。」 -
烈日當空，二人穿過各個宮牆，來到了雨露閣外。
看著進進出出臉色交集的宮人，二人互看一眼，看來這是要生了。
正想趁亂進去找傅子玄，就聽到身後傳來：「陛下駕到！」
南樂安暗罵一聲，真是不走運。
正想她拉著東連香溜之大吉，沒想到禮閱帝已經走過來，遲疑道：「你是子玄的女官？」
南樂安見逃不過，微笑著行禮：「參見陛下。」
禮閱帝點點頭：「是要進去找子玄吧，跟朕進去吧。」走了兩步，又轉過頭來看向東連香，南樂安忙道：「是……封醫師的手下，今日隨封醫師一起進宮的。」
禮閱帝這才又點點頭，大步進了雨露閣。
傅子玄詫異的看著南樂安竟然跟著禮閱帝進來，對著她招了招手。
南樂安便拉著東連香小跑過去，她壓低聲音道：「我說她是封司的手下，可別說漏了。」
封司點點頭。
「怎麼樣，可有問到？」傅子玄低聲道。
南樂安點點頭，她又搖搖頭：「回去再說。」
傅子玄點了點下巴，又看向內室。
「是要生了嗎？」南樂安好奇道。
封司道：「半個時辰前開始的，看樣子不順暢，估計要傍晚才有結果。」
東連香渾身一個哆嗦：「生孩子好痛苦的，你們聽菲嬪的叫聲，嘶，渾身都軟了。」
「我也覺得很疼。」南樂安深有同感，渾身也打了個哆嗦。
傅子玄低頭看著她，笑了笑，壓低聲音道：「不想生也可以。」
南樂安抬眸，瞪了他一眼，沒理會。
傅子玄見她這樣，心情不錯，嘴角微微勾起，又和封司說起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