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進宮查案
次日清晨卯時末刻，南樂安被小綠叫醒。
睜開眼，天剛朦朦亮，她打著哈欠，任由小綠擺布她。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坐在去往宮中的馬車了，馬車搖搖晃晃，她悄悄把窗戶掀起來，看了眼街道上的人們，驚奇道：「大家都起的這麼早？」
傅子玄瞥了她一眼：「是你平時起的太晚。」
南樂安問道：「那平時宮中上朝是什麼時辰？」
傅子玄想都沒想：「卯時末刻。」
「那現在都辰時了？」
傅子玄解釋道：「我們不是去上早朝的，況且我又不能帶著你上早朝，只是例行公事，辰時二刻到了就可以。」
南樂安點點頭，她懶散的椅在馬車內，還是有些困。
傅子玄不動聲色的看著她，淺淺勾了勾嘴角：「你可以眯一會。」
「算了，再眯一會進宮就閉著眼睛走路了。」她擺擺手，把窗戶拉開一小縫，讓夏天僅有的一絲涼氣吹進馬車。
到了宮中，下了馬車，南樂安跟在傅子玄身邊，大搖大擺的進了宮。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進宮，她好奇的左顧右盼，打量著宮中的一切事物。
嗯，花卉很好看，綠植也不錯，清香撲鼻，擺設大方。
嗯，小宮女們也都長得挺好看，腳步規矩，低眉看路。
嗯，小太監們也眉清目秀，皮白肉……
「眼睛都要掉出來了。」傅子玄淡淡道。
南樂安收回目光，她嘿嘿一笑，她摸了摸身上的衣料，低下頭看了一眼，道：「不過，我今日穿的衣服也太惹眼了，我可是你的女官，小綠怎麼給我穿了這件衣裙？」
傅子玄看了一眼，沒說什麼，只是道：「無事。」
南樂安今日一身青白為主，淡紫色為輔的仙紗裙，料子低調奢華，是正宗的蘇秦產的落月錦，柔軟細膩，飄逸仙縷。
傅子玄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堇色寬袖常服，嗯，雖說顏色有些深，但還是有一些沾邊。
他滿意的抬頭，朝御膳房走去。 -
平時除了相關宮人，御膳房是外臣不能進入的。
只是最近一個月來，宮中頻繁有人離奇死亡，大多數，就是來自於御膳房。
南樂安跟在傅子玄屁股後面，一路上她也了解到了，一個月前，宮中第一個死亡的宮人是個小太監，不知怎麼的，被石子絆倒緊接著頭部撞到山體上，當場死亡。
理應這件事最多算個意外，更何況當場還是有人看到的。
只是不知怎麼，後面接二連三的不少宮人死於相似的例子。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精神不振，渾身疲乏，第二日便悄無聲息的死在床榻上的宮人。
於是，禮閱帝便召了傅子玄，入宮查清真相。
只不過一個月來一直無果，禮閱帝也沒有難為傅子玄，只是讓他儘可能的，在最短的時間裡找到這件事情背後的一面。
「所以，你懷疑是有人搞鬼。」
南樂安小聲道。
「嗯，摔倒死亡的那幾個，也都有相似的精神不振，渾身疲乏的狀況。封司也檢查過，前者和後者的死亡原因是相同的。」傅子玄掀開一塊白布，下面放了一具屍體。
傅子玄抬頭：「這是昨夜剛剛出事的嗎。」
小太監哭的稀里嘩啦，他斷斷續續道：「回，回郡王殿下，是，是的。」
傅子玄皺著眉站起來，距離上一個死者，已經過去了兩天，這件事情變得有一些詭異了。
「封司在哪裡？」傅子玄問他。
小太監虛虛的指了指另一側，傅子玄點頭，帶著南樂安離開。
南樂安好奇道：「你不用再看一看嗎？」
「不用，封司應該是做完檢查了，直接去問他。」傅子玄道。
封司正坐在一處亭子里，翻看著自己寫的東西，聽到有人來了，便抬頭一看。
「你來了，我正好有事要和你說。」封司指了指一旁的石凳，二人走過去坐下。
封司將手中的紙張一轉，將紙張正面面向二人，嗓音溫和，緩緩說道：「不用有疑惑，剛才你們看到的那個，和之前的是一樣的。一開始我懷疑是誤食了致幻的東西，導致的分不清方向，或者腳下無力，才會造成摔倒致死。之後的死者驗證了我的想法，過度的食入了致幻的東西，會直接導致心律不齊，精神不振，心脈受損，直接死亡。」
南樂安接話道：「那致幻的東西可知道是什麼了？」
封司搖搖頭：「是一種極其罕見的毒草，在南疆我沒見過，在大縷我目前也沒見到過。只不過我從死者的身體里找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每一個死者身上都有的共同的東西。」
傅子玄抬眸：「是什麼？」
封司拿過放在一旁的步袋子，從裡面拿出一塊金幣。
南樂安驚訝道：「這是……大吉的金幣？」
封司把金幣放到桌上：「嗯，每一位身上都有至少一塊，或者更多。而且，每一個人都是身體強健，不是容易生病的人，這是我發現的奇怪之處。」
南樂安和傅子玄對視了一眼，目光凝重。
若是這件事和大吉有關，那麼牽扯到的層面就不淺了。
封司又道：「我能做到的就是這些，最早死掉的死者已經被宮中的人丟到亂葬崗了，最近的一些，都肉眼可見的萎縮了，所以說，這肯定是一場有預謀的事情。」
傅子玄蹙眉：「嗯。」
突然傅子玄想到什麼，抬眸就和南樂安對上了眼神，兩個人眼裡都有同樣的內容，不約而同的道：「南啟壬！」
傅子玄擺擺手，便有一個黑影閃過，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里。
是尾隨而來的烈陽等人，此時得到了傅子玄的命令，圍守四周，避免出現隔牆有耳。
「怎麼說？」封司轉動著手中自製的炭筆，好奇道。
南樂安率先解釋：「南啟壬通敵賣國，和秦少則有一些暗自的合作，我認為是想謀權篡位。南啟壬把傅子玄拴住，也是為了多一個護盾和一個對禮閱帝的威脅，除此之外，他.……」南樂安突然頓住，抬眸看向傅子玄：「不對啊，秦少則是中古的王爺，怎麼會出現大吉的金幣？」
傅子玄也皺眉，他也剛剛想到，一直把南啟壬和大吉聯繫在一起，現在的一切想法又沒有了可靠的依據。
南樂安沉思，看著不遠處的金幣。
有什麼東西從腦子裡閃過去，她怎麼都抓不住。
南樂安抿唇，試圖想把腦子裡的東西提取出來，她抬頭看向前方的樹木，眼前突然閃過一個人影，她突然想到了。
「上官安之！」
傅子玄和封司齊齊看向她。
南樂安道：「你記不記得，我說我在天賜會的小樹林里，有一次見到過上官安之和秦少則走在一起？」
傅子玄點點頭：「記得。」
南樂安抿了抿唇：「南啟壬，秦少則，上官安之，還有那個神秘人！一定是有什麼勾當，秦少則的傳達，上官安之的金幣，南啟壬的實施，這似乎說得通。」
傅子玄沒說話，封司搖搖頭：「沒有真實證據，僅憑猜測，我們無從下手。」
南樂安倒是不愁，她突然咧嘴一笑，清脆的打了個響指：「我有辦法！」
「我在大吉有個眼線，潛藏多年，一個月前我給他寫信讓他回來，估計再不出個幾個月他就回來了。」南樂安揚眉道。
封司揉了揉眉心：「幾個月？幾個月這件事要是還不解決，估計禮閱帝都不會善罷甘休。」
南樂安搖頭：「幾個月最多，他應該會很快就會回來的。」
傅子玄沉思良久，嗯了一聲，淡淡道：「那就先拖著，能查到的就查，查不到的就靠你的人了。」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