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第 45 章(二更)
屋裡的玻璃被裝進一隻一隻精美的盒子,防止路上顛簸,在盒子里墊了厚厚的防撞綢緞。
除了裡面的玻璃,其他的不管是盒子還是裡面只是用來墊著的布料,都是頂好的。
陳星和不解地問:「不是說玻璃不那麼值錢嗎?為什麼還要用這麼好的盒子,而且盒子里墊著的綢緞都是極品好貨,澤瑞把最好的那批綢緞留下了好多用來當墊布。」
沈溪一邊一隻一隻打包,確保所有的都不會在路上有毀損,一邊回他。
「當然是因為要賣高價啊。」
「還要賣高價?你要坑誰?」陳星和眼睛都瞪大了。
沈溪抽空瞅一眼他,不懷好意地一笑,笑得陳星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當然是要坑冤大頭啊,誰最有錢坑誰。」
「你要賣到京城去?」陳星和也只能想到全大齊最有錢的那些人,估計就是在京城了,有點為難道:「溪哥兒,這不大好吧,京城裡要麼是大官,要麼是皇親國戚,都不是好惹的啊。」
洛澤瑞倒是猜到了幾分,「肯定不是京城,那麼多達官貴人,我們坑他們,就是坑自己。」
「哈哈,洛大哥懂我。星和你再想想,我們最後要去哪?」
最後去哪?塞北,北燕?
陳星和驚得捂住嘴,「你……你是要去坑北燕?」
沈溪勾起唇角笑得奸詐,「怎麼能叫坑呢,我們這是友好的貿易往來。這會兒我們送去的,本來就是大齊獨一份的。我也沒說以後還是獨一份,是吧?」
陳星和抖著手指著沈溪,「你……也太狡猾了。」
沈溪就當陳星和是在誇他了,於是繼續說道。
「我聽說,塞北的貴族都個頂個有錢,而且那些貴族還特別喜歡亮閃閃的珠寶,像衣服上、帽子上、武器上都會鑲嵌各種珠寶,連頭髮的辮子上都會綴上點珠子。」
沈溪一邊說著,一邊撿起牆角堆放的那些碎掉的玻璃,對著燭光照了照,「我們把這些碎玻璃打磨打磨,做成各種形狀。琉璃寶珠,你們說他們會不會也很喜歡?」
洛澤瑞和陳星和看著沈溪看過來的亮閃閃的眼睛,一時有點無語。
陳星和:你連碎玻璃都不放過。
洛澤瑞:你還挺懂有錢人的興趣。
但是他倆也不得不說,這主意確實是好,變廢為寶。本來陳星和都打算把這一堆碎玻璃掃掃扔掉了。
這東西碎了,還容易划傷手。
洛澤瑞也過來蹲下,仔細看了看,「可以做,明天一起堆車上帶回去。到金陵,我去找靠得住的師傅,挑色彩好的做。」
雖然說得前景一片大好,但是三人也沒被沖昏頭腦。
沈溪率先冷靜下來,「不過也不能高興得太早,我們都沒有去塞北做過生意,現今北燕的局勢也不明朗,到時候還得見機行事。」
陳星和點點頭,「是的。據說北燕的那些人脾氣都不是很好,到時候都得謹慎點。」
他說著,還拿眼尾瞧了瞧沈溪,那意思再明白不過。
這些人里,就沈溪容易沾惹各種事故。
沈溪一臉莫名:我什麼時候惹事了?
洛澤瑞:「我們一路上好好琢磨琢磨,到時候從何處著手。」
*
第二日一早,幾十輛車已經全部碼好貨物。
陳星和和洛澤瑞各乘一輛馬車,沈溪仍舊騎馬。
李剛騎馬走在隊伍最前,耿飛騎馬跟在隊伍最末。
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了海州。
*
而就在同一日,沈老將軍的奏摺並千里送回的沈家刀,被呈到了御前。
西暖閣里,當今皇上端坐在龍椅上,兵部尚書、戶部尚書以及太子永瞻都被召喚到御前。
「你們都看一下沈懷傳回的奏摺。」
大總管趕緊將奏摺遞給永瞻,永瞻看到奏摺上提到沈溪的時候,瞳孔微微一縮。
這個沈溪,可是他知道那個沈溪?奏摺中並沒有詳細寫沈溪是誰,只是提了一句沈懷三子的義子沈溪獻了鑄刀之法,並一套刀法。
不管心中如何想,他不動聲色將奏摺傳給兵部尚書。
大總管又將那把鑄好的沈家刀,遞給太子。
御前是不能持刀的,但是這會兒為了給這幾位看刀,皇上並沒有在意那麼多。
待所有人看過之後,皇上問道。
「沈懷很久之前就上奏過,沈家軍用的刀與倭寇相拼,多是折斷。朕雖下令研製可以與倭寇相抗衡的刀,但一直無人能做到。現在他們自己找到了鑄刀之法,你們覺得沈懷說的這法子可好?」
兵部尚書和戶部尚書沒有吭聲,先等太子回話。
永瞻對著皇上俯身拱手,「父皇,兒臣覺得沈將軍此法甚好。倭寇的刀一向比我們大齊的鋒利耐用,因刀的差距,每年我們大齊要多犧牲多少好兒郎。此刀一出,海防必定能更加堅固。」
兵部尚書及時附和道:「臣覺得太子所言有理。尖兵利器,有了這利器,沈家軍定能守護好我大齊,不受倭寇襲擾。」
戶部尚書沒吭聲。
皇上見戶部尚書沒吭聲,直接點了他名,「胡卿,怎麼不說話?」
戶部胡尚書上前躬身行禮,「稟皇上,太子和蘇尚書所言都在理。但是此鑄刀之法,不管是鑄刀的鐵礦,還是所用的木炭,都很花錢。戶部……」
「戶部沒那麼多錢。」
誰不想要好兵器啊,但是戶部是真沒錢。
胡尚書的哭窮還沒結束,「昨日蘇尚書才問臣要馬匹。」
說著朝兵部尚書看了一眼,繼續接道:「但是西夏那裡根本就不賣馬給我們,而塞北那邊把今年的馬匹的價錢一提再提。臣這裡買馬都捉襟見肘。」
兵部蘇尚書,一聽胡尚書把沒錢的事往自己這邊引,趕緊向皇上分辯,「稟皇上,北征軍那裡要馬,也要的急。北征軍中前不久淘汰了一批又老又不中用的馬。馬也是要緊的事啊,不然北邊戰事起來,北征軍的騎兵根本無法應對。」
戶部尚書一聽兵部尚書分辯,趕緊也附和,「皇上,蘇尚書也說了馬匹重要。要是北邊失守,會禍及京都,沿海只是倭寇騷亂,對京都威脅不大。不如讓他們再用一段時間,等以後庫里寬裕了再……」
兵部尚書聽他這麼說,都要瘋了,你個老匹夫想啥,別帶上我啊。
永瞻也不由得轉頭看向胡尚書,胡尚書這是老糊塗了嗎?
皇上抓起桌上的玉璽直接一下子砸到了胡尚書額頭上。
胡尚書嚇得趕緊跪地,額頭上的血糊了眼睛,也不敢擦一下。
皇上氣得一陣咳嗽。
大總管趕緊上前給皇上順氣,又端起桌上的茶盞遞給皇上。
皇上接過喝了一口,才壓下翻湧的氣血,這才有力氣罵人。
視線彷彿要在胡尚書身上灼出一個洞,「這就是朕的戶部尚書,朕的肱股之臣?怎麼東南沿海的百姓就不是我大齊的子民了?為了京都的安危,就可以置他們於不顧。沈家軍在前線作戰,戰死了那麼多將士,現在他們自己找到了鑄刀之法,你告訴我,讓他們再等等,等什麼?」
「等他們全部戰死了嗎?」皇上又扔了一疊奏摺砸向胡尚書。
胡尚書跪地,以額抵地,「臣有罪,臣該死。」
皇上怒目直視,「你確實該死,但是現在朕還不想讓你死。刀必須鑄,自明日起,兵部準備鑄刀事宜,戶部全力配合。至於馬匹,也必須買。要是辦不好,你提頭來見。」
胡尚書內心一片惶恐,他上哪去弄那麼多錢,但嘴上只能答應,「臣定辦好差事。」
心裡卻是偷偷把沈家給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