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民國小嬌夫
那個長官酷愛小月天這個長相的,他手下的人知道他的心思，特意鞍前馬後的給他搜羅了不少此類美人。
誰知他貪得無厭，最後竟然想搜羅到葉宛頭上來,陸欣誠實在是忍不過，就和他動了手。
葉宛並不知道這其中的事情曲折,他讓一位小師弟給陸欣誠在戲園子里找了個寬敞的地方,並放了一張舒服的躺椅。
一切收拾停當，葉宛從戲院里給蘇杭成衣掛了個電話,電話里東旭說葉老先生一天都在忙，沒有注意到他不在，這會兒已經歇息睡下了，既然父親已經歇息，那麼可以在這裡多陪陸欣誠一會兒。
陸欣誠被扶著躺在椅子上，這個人渾身都是力氣，被紗布包裹住也不老實,就是躺在椅子上還踢騰了幾下腿,告訴葉宛怎麼練把式好看,滑稽的樣子讓人很想笑。
兩人坐在椅子上,把陸欣誠受傷的事拋到腦後，全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只聊和這個不相關的話題,氣氛倒也非常愉快。
閑聊間，時不時有戲班裡的人過來探訪陸欣誠的傷情,大家看見葉宛都有幾分驚奇,有驚奇他和小月天長得像的,有驚奇他樣貌清俊的,不一而足。
葉宛也由此把戲班裡的人都認了個遍,他雖然記別的不是很快，但是對人的面孔見過一次是總難忘記，所以偶爾再有重複的人來過的時候，他總能稱呼出對方的輩分。
然後人們對他在漂亮的印象上又加上了三分甜。
來探訪陸欣誠的人看起來都很敦厚，因為當初是從一起從故鄉出來在這裡紮根的，很多人都是好友同鄉，但是其間有個還沒唱出名堂的旦角，他一直仰慕陸欣誠，但是陸欣誠並沒有在意他，人群中也就他對著葉宛有點敵意。
葉宛神經大，沒有覺察出來別人的敵意，但是這個人一想靠近葉宛，陸欣誠就有些戒備的把他趕走了。
戲班裡的人武生有武生的氣派，旦角有旦角的風情，就是平常扮一些丑角的，舉止之間也帶著那份韻味。
葉宛總是好奇，每當來探訪的個人走了，他就問陸欣誠這個人是演什麼的，陸欣誠就告訴他這個人是演什麼的，葉宛心下一品，那人果真就是天生帶著角色的氣質。
來拜訪的人的性格大多幽默詼諧，他們見陸欣誠受了傷，也沒有悲戚戚的，還是那副插科打諢的口吻，一來二去的，愣是化解了打架受傷這件事情所帶來的戾氣。
大家都沒有怎麼對陸欣誠受傷的事情表示驚訝，看起來陸欣誠對葉宛說的，因為苦出身而經常打架的事情，並沒有唬他。
葉宛也能和大傢伙聊得來，雖然有些話都是系統交給他不用崩人設的台詞，他如今現學現賣都給用上了，但是他說的時候心裡也不覺得這是台詞，如若是他自己在這種場合的話，他也會這麼說話。
等到晚些時候，來探望的人漸漸少了，兩個人倚在燈下歇息，看葉宛倚在燈光下的面容極美，說話的聲音又是帶著旦角的魅惑，陸欣誠實在沒忍住，他對葉宛說：「好徒弟，師父給你畫個戲妝好不好。
葉宛聽了很高興，他轉過頭，看著陸欣誠的眼睛里閃著光彩，他其實早想上妝看看自己的扮相，只是看見陸欣誠受了傷，就一直沒好意思說，也難得陸欣誠能知道他的心思，他趕忙說：「好的，師父謝謝你，你可給我化個最漂亮的。」
【老婆的戲妝我還沒見過，真真期待】
兩人說話就行動，一起朝陸欣誠的化妝間而去，路上陸欣誠放棄硬骨頭，就讓葉宛攙著他。
陸欣誠那一瘸一拐的樣子，不是病號勝似病號。
夜晚的戲院，沒了白天的喧囂，這個年代夜裡基本上沒有車輛在街上行駛，所以有一份難得的安靜在。
化妝間里的留聲機不知道被誰打開了，音樂聲飄渺在整個空間里。
葉宛在自己生活的那個年代，也因為工作原因化過幾次妝，但是都是時間很趕很匆忙的流水線產品。
到了化妝間，陸欣誠打開粉妝的盒子，裡面胭脂油彩一應俱全，葉宛聞到那些胭脂有一種幽然的香氣。
拍彩，定妝，陸欣誠當然是慢工出細活，每個步驟都必不可少，且精雕細琢。
葉宛覺得他拍粉的動作很輕柔。
葉宛坐在一張矮一些的凳子上，著完底紅之後，陸欣誠看見葉宛眼尾的嫣紅很是光彩奪目。
又過了幾道程序，陸欣誠從椅子上擎起身，輕輕抬起他的下巴，為他那張秀色天成的面孔畫上眼妝。
眼睛是戲妝中最濃墨重彩的一部分，等到這一部分勾勒完成，此時的容顏已經是足夠醉人的美。
再接下來是用唇筆勾勒出小元寶一樣的唇形，等到陸欣誠畫完唇形之後，葉宛俏皮的把小紅舌伸出來，在唇邊舔了一下。
「這口脂的味道是甜的。」他的小舌尖品到一絲甜味。
「這是上好的口脂，是由揚州那邊的師傅專門給咱們制的。」陸欣誠說。
葉宛聽見他話里說咱們，心裡一高興，又問胭脂口紅裡面都有什麼。
陸欣誠還在給他細細補上剛才因為淘氣被吃掉的胭脂：「這裡面有胭脂花和玫瑰。」
葉宛還是想知道：「除了胭脂花和玫瑰還有什麼？」
陸欣誠笑著看他：「好像裡面還有梔子花，你先別動，這會兒不能說話，你一說話，我的手就不穩了。」
陸欣誠說現在不可以動，葉宛就很聽話的不動，他在椅子上穩穩的停了一會。
可是他轉過頭來，看見陸欣誠又去取胭脂，他心想這會兒是可以動的，於是又開了口：「那師父你給別人畫的時候，也是不穩的么？」
這句話問的陸欣誠心頭好像被小貓抓了一下，一時間怪痒痒的。
話語本是無心，可陸欣誠給別人上妝的時候，是履行公務一樣的幫忙，他心裡沒有別的念想，但是給葉宛畫就不同，他每次拿起畫眉的筆，或者是塗胭脂的盒子，就莫名其妙的總是手腕發抖，很難定下心神。
有時候來回之間，不小心的肌膚觸碰，對他來說就像過了電一樣，這樣的情況下，又怎麼能穩穩的。
真是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切大功告成，所有的妝點都已經畫完，陸欣誠從妝台上拿過一面鏡子，讓葉宛拿過來照了一照。
葉宛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太好看了，是真的，好像換了個人，謝謝師父。」
陸欣誠看著照鏡子的那個人：「你本來就很美的，現在只是從一種美過渡成了另一種，每一種都各有千秋，瑰姿艷逸。」
【師父很會說話，暗暗豎起大拇指】
饒是陸欣誠見過這麼多場面，見過很多人的扮相和妝容，也覺得面前的這個人的扮相是他過最美的。
不用增一分，減一分，就是這樣最好。
像欣賞一幅完美的作品，陸欣誠的目光從那光潔飽滿的額頭，看到了那精緻小巧的下頜，他喉結動了一下：「以後別叫我師父了，叫師哥好不好，叫師父聽著太遠，顯得好像我老了很多。」
陸欣誠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像在忍耐著什麼，但是葉宛也聽清楚了他的話，他睫毛閃了閃，軟糯糯的答道：「好的，師哥。」
陸欣誠心裡默默叫了一聲師弟，然後身體向前靠了靠，輕手抬起他的下巴，葉宛以為是臉上的妝又被自己蹭掉了哪裡，於是很順從的順著陸欣誠的手勢仰起頭。
時間靜默流淌，化妝台前，燈光旖旎。
陸欣誠看著那雙剪水一般的眸子，那由他妝成的容顏上，一抹胭脂色渾然天成，好像是桃色的焰火在燃燒。
於是陸欣誠沒受控制的，在他那小元寶一樣的紅唇上輕吻了一下。
頓時葉宛唇上的胭脂勻給了陸欣誠一些。
陸欣誠的唇色也被染上了一點點紅。
小傢伙的唇.瓣著了那帶著迷香的胭脂，像夏天裡熟透了的櫻桃一樣，實在是太軟太甜，讓人不忍放開，而這樣的美人恰恰又是在這過目了太多良辰美景的化妝間里。
天知道，這經年的舞台，這迷人的化妝間，上演過了多少愛恨情仇。
葉宛心頭有如小鹿在撞，他想掙脫，可是那人好像一點都沒受傷一樣，一隻手扳著他的頭，就把他控制在懷裡。
他心中釋放出疑問：難道陸欣誠身上，那些由他親手包紮的傷口都是假的么，他這樣動來動去的，難道不會疼？
傷口是一定會疼的，但是好過被火燃燒的滋味。
「師哥你，別亂動，我的妝會花。」那麼美的妝他捨不得，小傢伙胡言亂語著一些話，他的心現在是完全迷亂的，已經不知道說些什麼才是重點。
「沒關係的，不要怕，花掉的妝，師哥能幫你補上。」陸欣誠也是意亂情迷，他明明捨不得放開，又不能不回答這個問題。
「那好的，謝謝師哥。」葉宛的嘴唇被人吻著，他實在是難以抽身，又不知道說點什麼好，心頭纏鬥了半天，只咕噥著聲音說出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