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第 87 章
「.……卧槽！」
末世都到了這時候,靳青和於州異能等級有所提升。
身體素質也今非昔比。 ……
但還是差點被一巴掌拍進土裡。
這力氣.……也太大了吧！
或許他們的預估有點偏差。
就憑這個力氣.……他們說不定也是有點干翻典獄長的希望的=、= -
因為江幼瓷確實做到了，β模擬器不情不願地幫她喚醒了賀別辭。
賀別辭一醒過來，一切便都變得容易起來。
再加上靳青的異能。
——一見著賀別辭,靳青立刻變得扭捏、渾身的氣焰也都啞了下去。
「賀、賀先生……」
連話都不太會說了似的。
有關自己的異能更竹筒倒豆子似的講得明明白白。
江幼瓷記的一點也沒錯。
末世一開始，他的異能就只不過是吹口哨的時候讓別人比較想尿尿。
事實上,就算沒有異能影響。
大部分人在別人吹口哨的時候也會比較想尿尿。
所以他的異能就是名副其實的廢物系異能。
甚至就連他自己……都不太了解他的異能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跟於州一路北上來到帝都,路上歷經生死、收穫不少晶核。
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升級異能。
升級之後卻發現.……他的異能似乎並不像是他想的那麼回事。
相反——這個出了名的廢物異能一點也不廢物。
他的異能並不是「吹口哨就有人想尿尿」。
而是「規則」。
「吹口哨就有人想尿尿」是一種規則，這座輕易就不能出去的監獄同樣是一種規則。
當然……即便異能變得強大了,靳青也始終都不擅長戰鬥。
於是就在β模擬器中當一個制衡典獄長的後勤組成員……日子倒也過得不錯。
只不過.……他也沒想到，繼上次跟反派聯盟這些人攪在一起丟了一個飯碗的情況下，他竟然第二次，又親手把飯碗給砸了。
「哎！」
就算在他無論如何也恨不起來的賀先生面前，靳青還是沒忍住重重嘆了口氣。
他打開這座監獄，帶所有人出去。
在最後一秒，江幼瓷沒忍住在心裡默默叫住了β模擬器。
「我……我沒有看錯叭？」
她問。
「在賀別辭的回憶中……」
他去醫院探望他母親的時候,撞到的那個臨產的孕婦……是她媽媽。
按照時間來計算的話.……媽媽肚子里的孩子……應該是她。
「你……你也看見了啊？」
β模擬器喏喏。
「這種事.……應該只是一個巧合吧？」
就算是號稱能模擬一切的智能程序,都在這件事上卡了殼。
因為無論它怎麼推算……
這件事都不合常理。
要知道,在撞到那個孕婦后,賀別辭就覺醒了異能。
即便末世不是一蹴而就，這個世界早就有末世即將降臨的跡象.……
也不應該有人在那時候.……就已經覺醒了異能。
那時候可比末世早了足足十八年。
根本……根本就不可能。
帶著無限的疑問。
江幼瓷和β模擬器心照不宣地告別。 -
一從β模擬器中出來——就是那間不算太大的隔間。
是.……β模擬器大樓里的隔間。
江幼瓷看了看四周。
陷入更深的迷茫。
怎麼……怎麼回事？
人呢？
她的小夥伴們都到哪裡去了？
難道……這裡是β模擬器的另一個場景嘛？
「β模擬器？」
江幼瓷從椅子上站起身,喚了一聲。
——沒有人應答。
「奇怪.……」
她忍不住喃喃。
踮起腳尖向外看了一眼,拿不準是不是要從這個隔間中走出去看看。
「還、還是應該出去看看的叭.……」
如果只在這裡站著，那跟被關在監.獄中就沒有任何區別。
她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壯了壯膽子,抬腿向外走去——
卻不等腳步落地。
屬於門外的腳步聲就遙遙響了起來。
江幼瓷側耳聽了聽。
似乎……就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
那.……那應該就不是她的小夥伴們！
那會是誰？
江幼瓷：「！！！」
她四周看了看,來不及更多準備,急急地鑽到了桌子底下。
「噠」、「噠」.……
腳步聲愈發近了。
江幼瓷捂著嘴巴、屏住呼吸。
她能肯定……這個腳步聲應該是進到隔間里來了。
「噠」、「噠」.……
腳步聲忽遠忽近地響著。
似乎……正有什麼人在隔間中轉圈。
這個人想要幹什麼？
難道……難道是想要找到她嘛？
江幼瓷瑟瑟發抖地把自己縮成一團。
「噠」、「噠」.……
腳步聲逐漸停了。
走.……走了嘛？
江幼瓷眨眨眼,鬆開了捂住嘴巴的手。
鬆了口氣——
等、等等！
好像不對……
如果這個人走了……應該還會有離開的腳步聲才對叭？
像這樣腳步聲戛然而止……
「surprise!」
一張倒懸的面孔忽然從桌上降下來。
「啊啊啊啊啊——————」
江幼瓷重新捂住嘴巴尖叫。
叫了三秒后——叫聲又忽地頓住。
她眨眨眼。
對上這雙漂亮、清透的眼。
「哥……哥哥？」
江幼瓷愣了一下。
又爆發出更大的哭聲。
「啊啊嗚嗚嗚嚶嚶嚶嚶！」
「哥哥嚇我！」
江灼陽笑眯眯地直起身，從桌子上翻過來。
在桌子前蹲下.身，笑眯眯地朝她伸出手：「藏在桌子底下幹什麼？」
「在咱們家的大樓里還能有人傷害你不成？」
江幼瓷抓住他的手，從桌子底下爬出來。
吸了吸鼻子，糯糯地說：「但是.……和我一起出來的朋友們都不見了.……」
她仰頭看向他：「哥哥，姐姐呢？」
江灼陽身量很高，她站在他身邊，得很費力才能仰頭看見他的臉。
——江幼瓷沒由來地皺了下眉。
怎麼……怎麼感覺哥哥身上似乎有什麼東西說不清地怪怪的？
江灼陽帶著她，從β模擬器的隔間中走出來。
漆黑的長袍無風而動——愈發顯得他單薄削瘦。
似乎是一張紙，被風一吹，就跑了。
「哥哥？」
江幼瓷伸手抓住他漆黑涌動的長袍。
緊緊地、把面料柔順的長袍拽出褶皺。
她也說不上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好像不這麼做，眼前的哥哥就真的會像一張紙一樣被風吹跑似的。
「嗯……」
江灼陽略一沉吟。
轉過身。
——他一轉身，長袍便從江幼瓷手中滑了出去。
江幼瓷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卻皺緊了眉。
江灼陽不知從哪裡摸出一隻橙子。
蒼白削瘦的手指熟練地撥開橙子皮——橙子香氣瞬間便溢出來。
伴著這樣的香氣，他說：「小瓷想沒想過，未來的世界應該是什麼樣的？」
江幼瓷盯著這隻橙子，思維忽然變得……她說不清，只感覺一切似乎都隔了一層紗。
她抓不住、摸不著……或許也不想抓住、不像去摸。
「哥哥.……」
她又喃喃一聲。
而後才搖搖頭：「沒有.……我沒想過。」
「但是！」
她立刻說，似乎想要證明什麼、或是最後再試圖抓住什麼：「只要能跟家人和朋友在一起.……那就很好、我……我就很滿足.……」
江灼陽垂眸，認真、又緩慢地剝著橙子。
問：「那新人類呢，你怎麼看？」
新人類.……喪屍？
江幼瓷蹙了下眉尖。
她再次搖搖頭：「哥哥.……他們跟人類不一樣.……」
雖然長著人類的面孔。
更有著比人類更強大的異能。
看似是比人類更優越的種族。
但是……他們不是人。
她不知道為什麼——但她還是儘力斟酌了用詞：「他們.……他們沒有人類的感情……」
「哥哥，如果我們都變成喪屍……那你可能連我是誰也不記得……我也再也不記得我有哥哥、有姐姐、有爸爸媽媽……」
就算記得，也只是記得。
不會再有人類才有的感情。
江灼陽笑了一下。
「你見過β模擬器了……你覺得它怎麼樣？」 ……
β模擬器？
江幼瓷給出中墾的評價。
「它……它是一段很好的程序。」
「是啊。」
江灼陽說：「它像人類一樣智慧，具有遠超人類水平的能力.……更沒有亂七八糟的感情影響它的判斷。」
「新人類，也是。」
「小瓷，在人類的進程中，感情發揮不了任何作用。」
「相反，累贅的感情只會阻礙人類的發展。」
「你認為新人類不好.……」
「是因為他們還是很『新』的人類。」
江幼瓷看著他。
兩個人同樣清透、漂亮的眸子在空中交具。
她聽見他說：「在人類發展歷中，最起源的人類同樣『獸性』大於『人性』。」
「經過數萬年的發展與演變——智慧使他們在自然中佔據主導地位。因為這種『主導地位』，人類才有資格產生感情、組成家庭、氏族.……」
「你要給新人類時間。」
「他們遠比遠古人類更智慧、更強大……即便目前，他們的獸性佔據基因的主導……但你不能說日後他們不會是比目前的人類更優越的種族。」
江幼瓷看著他。
瞳仁顫了顫。
聲音也顫了顫：「哥哥.……」
江灼陽已經剝好了這隻橙子。
自己扯下一瓣，塞進嘴裡。
「嗯。甜的。」
他伸手把橙子遞給江幼瓷：「我替你嘗過了，甜的。」
江幼瓷垂眸看向橙子——和這隻手。
這是他不慣用的左手。
手背青白、削瘦.……上面有一個清晰的齒痕。
一看就被咬得很深.……直到現在都沒能痊癒。
江幼瓷忽然察覺到是哪裡不對了。
哥哥……她哥哥因為是研究人員，從來都只喜歡白色系的衣服。
但是今天……
他穿了一件漆黑的長袍。
她的視線莫名有些模糊。
「哥哥.……」
她抬起頭、看向他。
唇瓣翕動，輕輕喚了一聲。
江灼陽伸手推了推眼鏡。
朝她一笑：「你應該叫我S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