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第 48 章
密不透風的大網深深罩住月色,使光線沉沉、沉沉地拽著天幕壓下來。
寒氣漸濃，抽走最後一點從車內帶出來的餘溫。
段以薇緊了緊寬大運動服的袖口，難以抑制地打了個噴嚏。
「阿……阿嚏！」
引來小胖子李黑帥和三條狗子不滿的目光。
段以薇：「.……」
雖然在這樣交錯縱橫、陰森可怖的寂靜小巷中忽然出聲是很嚇人.……但身體本能的反應她怎麼可能控制得住啊！
段以薇抿緊唇,重重在心裡嘆了口氣。
事實上，按照系統給出定位追著男主和鵝來的二人三狗已經在縱橫交錯的小巷中迷路將近半小時了。
「沒錯啊,就是這裡……」
系統聲音焦躁,捏著男主檢測面板的距離比了比：「男主和我們的直線距離都快成負的了……怎麼就是找不著人呢！」
它急得抓耳撓腮，又忽然愣住,遲疑地說：「這個男主.……應該沒有隱身異能吧？」
段以薇：「.……」
就算男主有隱身異能難道他還能沒事閑的隱身貼在他們身邊故意讓他們找不著嗎？！
凸(艹皿艹)
「那……」被這個世界瘋狂崩壞的劇情折磨得心態也逐漸崩壞的系統抱緊了自己並不存在的身體、瑟瑟發抖，「這地方是不是有什麼古怪啊……」
誰不知道這地方有古怪啊……段以薇翻了個白眼。
重要的是這地方有什麼古怪，他們又要怎麼才能……
「汪！汪汪！！」
狗子兇狠地齜著牙、「騰——」一下竄了出去。
在段以薇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三條狗子就掀開下水井蓋、像拔蘿蔔一樣把樣貌醜陋的喪屍拔.出.來——又撕成碎片。
這.……這？？？
段以薇和李黑帥目瞪口呆。
兩個連狗也不如的人類一整個傻住。
還是狗子不耐煩地沖他們大聲叫嚷，才叫他們終於回過神。
「汪！汪汪！！」
段以薇拿手捂住鼻子才靠近，皺眉問道：「.……你們是想叫我們下去？」
她滿眼嫌棄。
這男主.……難道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嗎？
為什麼會在下水道里啊！
系統也無語。
沉默片刻，說道：「我終於相信你說的了。這男主.……可能真的是個死直男吧.……」
段以薇：「？」
系統重重嘆氣：「好不容易找到女主.……結果他就跟未婚妻在下水道里約會？？？」
段以薇：「.……」
所以說……這男主怎麼可能會有未婚妻呢？！
要不是在女主三歲時就跟人家定下婚約.……他是根本就連未婚妻也不會有的吧！
段以薇重重嘆口氣,招呼小胖子過來,準備深入下水道——
感覺到放出去的喪屍已經死亡的辛雲璐調整好面部表情,準備爬出下水道、迎接新人。
然而——
「卧、槽！」
被一隻肥壯狗子當頭砸了下去的辛雲璐一臉懵逼。
辛雲璐：「.……」
辛雲璐：「？？？」
哪來的狗？！
好不容易爬起來的辛雲璐一睜眼——就對上兩張人臉,和兩張狗臉。
隔著下水道口、遙遙對她發出死亡凝視。
辛雲璐：「.……」
辛雲璐：「！！！」
都特么的誰！？
「下面有人？」
其中一張屬於女人的臉問。
「穆叔叔在下面嗎？」
然後是男孩的臉。
「汪汪！」
「汪汪汪！！」
鵝老大在不在！
狗也爭先恐後地問。
辛雲璐：「.……」
辛雲璐：「？？？」
什……什麼玩意兒……
「行了，你也不用多說了。」
段以薇緊緊捂著鼻子,順著木桶堆疊而成的樓梯爬了下去：「我們自己下去找。」
啊.……啊？
辛雲璐看了看唰唰唰爬下來的二人三狗,撓了撓腦袋。
這幾個人……都不用人騙自己就跳進來了嗎……
「是、是這樣的.……」辛雲璐忍不住想對他們介紹一下地下部落的情況。
卻被無情打斷。
段以薇似乎很趕時間：「不用說了，我們就是來找個人。」
「你走不快？」
「那我們先走了。」
辛雲璐：「.……」
辛雲璐：「？？？」
不是……等等……
辛雲璐看向緊緊捂住鼻子的兩個人……和三條狗。
再也忍不住了,嘶吼：「說了一百次了.……我們地下部落真的沒有異味！！」
連狗都伸個爪子捂住鼻子真的太過分了啊！
(╯‵□′)╯︵┻━┻ -
「嘶……哎喲！」
周總被自己的好夥伴——遮天蔽日的樹枝捆得結結實實,白白胖胖的臉皺成一團、連連哀求：「爺爺、奶奶.……我也沒怎麼你們啊……俗話說不打不相識……你們就把我放了吧！」
見葉遙去搖晃樹枝,他立刻又發出殺豬般的嚎叫：「啊呀輕點輕點！我年紀大了……這個可真遭不住啊！」
他涕泗橫流、後悔不迭。
真的沒想到.……他打不過那個怪物一樣的漂亮女孩子也就罷了.……特么的那個面癱一樣的男人他更打不過啊！
草！
他可是四階異能者！
這升級速度……怎麼也該打遍天下無敵手才對啊！
然而。
現實卻是——
「你、你們.……」周總躺在地上、齜牙咧嘴地吸著氣,生怕說慢一個字就會讓眼前幾尊大佛不耐煩似的,語速連珠炮一般，「你們要去北吉山那個海景別墅是吧？我知道！我真知道！從我們地下部落能直接穿到別墅所在的半山腰，只要再往上爬一小段兒就到！特別方便！」
「爺爺奶奶們.……你們放了我……我親自領你們去！」
穆遠瀾面無表情地從他那張彷彿起了皺的麵糰一樣的醜臉上移開目光，看向江幼瓷——眼底層層冰凌瞬間破開，綻成一片溫柔的海，聲音都染上暖洋洋的溫度：「小瓷想怎麼處置這個欺負你又碰瓷的搶劫犯？」
周總：「.……」
周總：「？？？」
欺.……欺負誰.……？
江幼瓷兩道細眉擰成結，沉思良久，也沒想到該怎麼辦。於是扭頭看向哥哥：「哥哥，你想怎麼處置這個欺負我們又碰瓷的搶劫犯呀？」
周總：「.……」
周總：「？？？」
特么的.……你們良心就不痛嗎！？
到底是誰欺負誰？誰碰瓷誰？？
(╯‵□′)╯︵┻━┻
江灼陽似乎也很為難，輕輕推了推眼鏡。
——比周總還真情實感地嘆了口氣，問道：「我們興緻勃勃地跟著辛小姐進來你們地下部落參觀打卡、拜見周總，沒想到周總卻直接刀戎相見.……」
神他嗎參觀打卡……周總半個字也不信。
並惡狠狠地在心裡送他一個字：「呸！」
然後，就聽這位看上去弱不禁風的青年一本正經地問：「可真讓我們傷心.……但為什麼呢？」
什……什麼為什麼？
周總一時沒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之後——別逗了！怎麼可能跟你們說實話！
周總渾濁烏吞的瞳仁上下碰了碰，便開口——
「你可不要騙我們哦！」
江幼瓷皺著眉補充。
瀾瀾騎士立刻接收到瓷瓷公主的指示，冷冷朝他看過來、冷冷開口：「敢撒謊，殺了你。」
周總：「.……」
在這樣的目光下，撒了三十多年謊、十分有經驗的周總忽然不敢撒謊了。
老老實實地全招了。
「你們也聽說過吧？北城又被稱作不夜城……不是因為北城夜景出名……雖然夜景也挺出名的.……但更多的是因為北城白天根本沒什麼人，只有晚上，才會熱鬧起來……」
末日降臨的那天極光市下了暴雨，異變時間又是中午十二點，因而北城人流量極少。
地下部落也一樣。
人不多、喪屍自然也不多。
覺醒了異能的周總和幾個保安合力把喪屍都引到房間里關了起來。
「那時候誰敢殺人啊……」
即便喪屍看著根本都不太像個人了，但還是沒人敢直接弄死，只是關了起來。
周總苦笑，「不過還好.……前陣子不是流行那個什麼純獄風嗎？我們地下部落也打造了幾個純獄風客房……別說，還挺結實！」
但沒想到，這一關.……就出大問題了。
餓極了的喪屍連同伴也吃。
很快，每間房被關起來的喪屍就都只剩一隻。
並且……周總發現……
剩下的那隻喪屍，變強了。
「那玩意兒.……」他眼睛眯起，神情竟似乎有些痴迷，「就跟養蠱似的。」
「一堆蠱蟲放在一起，只有最強的才能活下來。」
並且在無止境的廝殺中、越來越強。
而蠱蟲.……最終都是要反哺養蠱人、為養蠱人所用的。
每間房剩下的最強喪屍沒幾天就忍受不了飢餓，理所應當地，在一個不起眼的清晨，有一隻喪屍越獄了。
這隻喪屍使地下部落傷亡慘重。
但終於被殺死後.……周總在他堅硬的頭蓋骨里發現一枚晶核。
「好傢夥跟那些末日小說里描述得一模一樣！」
晶核啊！
一定是給異能者升級異能用的！
周總憑藉多年的網文閱讀經驗，竟真的找出了吸收晶核能量的方式、成功使異能升了一級。
再往後.……
嘗到了甜頭的周總火速想到了一條稱霸末世的升級路線。
還有什麼比豢養喪屍、讓喪屍不停廝殺、再被他所殺、給他提供晶核更好的異能升級方式呢？
只要嚴格控制喪屍的異能等級永遠比他低……這個方法根本就不會有一丁點風險。
於是，周總開始狩獵誤入北城的人類。
第一步，就是把喪屍驅趕到地上、用喪屍試探來人的深淺。
直接感染成喪屍最好，感染完拖下來丟進去喂喪屍就行。
如果他們把喪屍殺了……那就邀請他們加入地下部落。
好控制的人吸納進來、壯大他的勢力，不好控制的么……他一個四階異能者有什麼可怕的？
但沒想到……這才末日第一個月……就踢到鐵板了。
TAT
周總痛哭流涕：「我真的不敢了，爺爺奶奶……給個機會吧！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對……對了！我願意送你們一百斤物資！並親自送你們去海景別墅！」
周總賭咒發誓地保證。
江幼瓷卻不為所動、捏緊了小拳頭，一臉氣憤地看著他。
周總忐忑。
他.……該不會太壞了……這些人想為民除惡吧.……
然後，就聽江幼瓷說：「可惡.……你竟然只給我們一百斤物資！」
她看了眼周總的體重。
肚子那麼大.……怎麼也有二百斤叭！
「不行！」江幼瓷義憤填膺，「你至少用二百斤物資才能買回你的命！」
周總：「.……？」
就.……就這？
「小瓷，你真是太善良了。」
江灼陽皺眉：「二百斤怎麼夠？」
他認真地數了一遍己方人數：「黑帥就算半個人吧.……這樣，你給我們九百斤物資，就能買回你的命。」
他眯了眯眼，笑容十分和氣：「畢竟我們只是來旅遊的.……也不好對你這個東道主太苛刻嘛。」
周總：「.……」
周總：「？？？」
這他嗎還不苛刻？！
九、九百斤……你就不怕吃到過期都吃不完嗎？！
(╯‵□′)╯︵┻━┻
他剛要張嘴反駁——卻驀地對上穆遠瀾的眼。
正不知道該怎麼在小瓷哥哥面前表現的穆遠瀾抓住機會，朝他擰出一個僵硬、喪屍一樣的笑，問：「苛刻么？」
周總：「.……」
「不苛刻啊.……一點也不苛刻啊……」
他真、心、實、意地說。
TAT -
周總拖著受傷的腿，走在最前，帶眾人穿過彎彎繞繞的地下迷宮。
「各、各位.……」他聲音壓得很低，字裡行間都溢滿哀求與討好。「我已經叫人備好物資送到地上了，我先帶你們往距離海景別墅最近的出口走.……」
「放心放心，諸位一定放心，物資比我們走得快！現在五百斤物資一定就在頂上等著了！」
「好叭.……」
江幼瓷心不在焉地答應，一整天舟車勞頓已經叫她腿痛、腰痛、jiojio也痛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她終於忍不住問：「你們這裡……就沒有會拉車的馬嘛？」
「蜘蛛也可以呀QAQ」
她很嚴謹地補充。
周總：「.……」
周總：「？？？」
他為什麼忽然覺得他聽不懂漢語了？
「小瓷累了吧？」
江灼陽一臉心疼，想了想，對周總說：「這樣，你做一輛馬車，拉著我妹妹走吧。」
周總：「.……」
周總：「？？？」
他為什麼連人話都聽不懂了？
哦，一定是因為這個人說的根本不是人話吧！
(╯‵□′)╯︵┻━┻
穆遠瀾皺眉看向他，語氣不滿：「連馬車都不會做？」
周總：「.……會。」
他哪敢不會啊凸(艹皿艹)！
周總拿繩子和帶滑輪的轉椅為江幼瓷做了一隻簡易小馬車。
而後勤勤懇懇、像頭牛一樣在前面拉著走。
然後——
「嗚嗚嗚……」
江幼瓷很快又不滿了。
她兩隻小手手按在轉椅上：「這個椅子總是轉……我都要被轉暈了QAQ」
周總：「.……」
你他嗎的事也太多了吧！
即便江幼瓷長了一張誰都沒法對她生氣的臉，周總還是感覺自己整個都被氣得冒了煙。
要不是為了後續的計劃……他真的還不如一死了之得了！
「這好辦。」
所幸江幼瓷有個十分聰明的哥哥。
江灼陽自然而然地對穆遠瀾說：「你在後面幫小瓷扶著椅子、不讓椅子轉就好了。」
啊這.……
周總同情地向穆遠瀾看去——
卻見穆遠瀾開心得耳尖都紅了。
並真誠對江灼陽道謝：「謝謝灼陽哥。」
竟然願意把為小瓷推車的機會讓給他。
周總：「.……」
周總：「？？？」
這人他嗎的就是一個傻子吧！？
凸(艹皿艹)
葉遙：.……習慣就好=、=
這樣折騰一通后，一行人抵達周總所說的「出口」已經是半小時后。
周總體貼地退到他們身後，恭恭敬敬地垂著腦袋：「就是這裡……祝、祝你們旅途愉快.……」
江幼瓷從轉椅上站起身。
重新站到哥哥身邊。
穆遠瀾先收起小馬車，才率先走向前去，推開門——
而後迎頭便撞上一張腥臭的大臉。
「嗬嗬！嗬嗬！！嗬嗬嗬！！！」
周總眼疾手快地拉開身後的門躲進去。
像只鵝一樣嘎嘎奸笑：「嘎嘎嘎！還想要我九百斤物資？沒門！」
要是二百斤他也不是不能破財消災.……九百斤那是要他們整個地下部落破產！！
「你們活不了了！這裡的喪屍.……？？？」
「卧！槽！」
透過小玻璃時刻關注戰況的周總狠話還沒放完，就見穆遠瀾像切菜一樣，擰掉了整整一屋喪屍的腦袋。
周總：「？？？」
而後——
他似乎還嫌不夠似的，挨個拉開其他關住喪屍的門——
「嘎嘣」、「嘎嘣」、「嘎嘣——」
擰掉喪屍們的腦袋。
周總：「？？？？？」
這.……這他嗎.……他是超級賽亞人嗎？！
這.……這什麼異能啊？！
開掛了吧！
「嘎嘣————」
又一聲脆響。
周總發現自己緊緊抓著的門把手——
被從外面拽掉了。
掉.……掉了……
周總顫抖著、抬起眼，對上穆遠瀾古井無波的目光。
抖得像篩子，問道：「好、好爺爺……您異能多少階了啊……」
穆遠瀾並不吝嗇告訴他一個答案，淡淡道：「三階。」
啊.……都三階了啊，怪不得.……？？？
周總一整個怔住。
多.……多少？
三階？？？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可都四階了啊！
難道他們異能等級的計算方式不一樣嗎？？？
「這不重要。」穆遠瀾揪住他的衣領把他從屋內摜到屋外的地上。
「我在五階的時候也能殺七階的喪屍、八階的異能者。」
周總：「.……」
草.……他單知道他踢到鐵板了……但真沒想到這塊鐵板他能這麼硬啊TAT
「爺、爺爺.……」
周總真情實感地哭了：「地下部落我不要了！全給你們.……你們饒了我吧！……行嗎？」
「全給我們？」
江幼瓷很心動，拽住哥哥的衣袖：「哥哥！那我們不也有了一個組織嘛！跟末路聯盟差不多大呢！」
「.……嗯？」江灼陽有些恍然似的從倒在地上的喪屍屍體上收回目光，攔住了妹妹大膽的想法，「這個小組織有什麼好的？等回到帝都，哥哥給你找個更好的……我們不能因為這個小組織耽擱美好的旅行啊。」
好像有道理.……
江幼瓷戀戀不捨地同意了。
但覺得九百斤物資還是有必要帶上的。
於是，在周總無限肉痛的表情中，四人開始愉快地搜刮地下部落倉庫中的物資。
周總：TAT
江灼陽和穆遠瀾一切都以江幼瓷為先，巧克力小餅乾、巧克力糖、巧克力牛奶……巧克力味的零食都先被裝了起來。
江幼瓷卻在倉庫中轉了一圈，鬼鬼祟祟地拿了一包畫著粉色小蛋糕的小餅乾。
「你拿這個幹什麼？」
葉遙不解：「你不是不愛吃這個味道嗎？」
江幼瓷被突然出現在身後的葉遙嚇了一跳，飛速把小手手背在身後，紅著臉、支支吾吾：「我……我只是想換個味道嘗一嘗.……」
那也不能換自己不愛吃的味道啊。
葉遙皺眉，提醒道：「我們的車裝不下那麼多，就算周總願意再給我們換一輛車，也不可能把這間倉庫全搬空的。你先拿你愛吃的。」
「可、可是.……」
江幼瓷攥著小餅乾，神情猶豫。
「周總！您怎麼在這兒啊？有新人來了！」
辛雲璐的聲音遙遙響起。
然後——她就一整個愣住。
「這.……」
這些人是蝗蟲過境嗎？！
為什麼好像是在洗劫他們的倉庫啊！
「穆叔叔！」
「漂亮姐姐！」
李黑帥一臉興奮地衝進來。
三條狗子三臉興奮、更快地衝進來。
「汪汪汪！！」
鵝老大！！
「嘎！」
鵝十分矜持。
淡定地叫了一聲。
穆遠瀾遙遙向門口的段以薇看過去——終於想起有什麼東西被自己忽略了。
段以薇見男主竟然還知道看自己，急急地迎過來——
然後，就聽男主說：「你們來得正是時候。」
段以薇：「.……？」
為什麼.……她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呢.……
「物資沒丟吧？」他語氣中浮起淡淡的嫌棄，「這裡的零食種類嚴重不足。」
又有點自豪：「我為小瓷準備的零食比這裡齊全得多。」
段以薇：「.……」
段以薇：「？？？」
這個狗比男主.……難道就對他一聲不吭把隊友丟下的行為沒有半點愧疚嗎？！
系統溫馨提示：「嚴格來說.……你也不算是他隊友吧？」
她不是硬湊上來的人形鵝達嗎？
段以薇：「.……」
毀滅吧！這任務誰愛做誰做吧！
(╯‵□′)╯︵┻━┻ -
滿載而歸的江幼瓷對本次旅行的起始站十分滿意。
對著哥哥感嘆：「哥哥，我們旅行好快樂哦！」
江灼陽同樣感嘆：「小瓷喜歡的話，我們可以轉遍整片大陸再回家。」
「那、那還是不用了叭……」
她還是很想姐姐的……嗚嗚嗚！
順著周總指出的路線，穆遠瀾先爬了上去，然後是三條狗和一隻鵝。
再然後才是江幼瓷。
江灼陽落在後面拖著她，她費力地踩住堆疊的木桶。
然後——忽然被扯住小腿。
「江幼瓷，等我一下。」
扯住她小腿的人說。 -
周總和辛雲璐都無力地跌在地上。
整個倉庫幾乎空了，只剩零星一些根本沒人要的過期辣條。
「他嗎的……這些人是什麼牌子的塑料袋啊！這麼能裝！」
周總忍不住罵。
同時眼角也忍不住地變濕。
完了……他末日這麼久以來的心血全在一天毀了.……
不過是狩獵幾個人類！
就叫他一朝回到解放前！
淦！
門外，蹬蹬蹬有人跑進來：「不、不好了！」
「又怎麼了？」
周總騰一下坐直身體：「他們又回來了？」
「沒……沒有……」來人喘著粗氣，「喪、喪屍.……」
「喪屍又怎麼了？」周總一臉狐疑，「不都被打死了嗎？」
連晶核都被挖乾淨帶走了.……喪屍只剩屍體……還能出什麼事啊？
「就、就是屍體！」
「喪屍屍體！少了一具！」 ……
什麼？
周總擰起眉。
喪屍屍體怎麼可能會少……難道還能有人偷屍體啊？
數錯了吧？
再說了，這算什麼大事？
「滾……滾下去！」
周總有氣無力地說。
這點破事也拿來煩他.……生怕他活得夠久是吧！？
然而——
三秒后，又有一人跑了進來，同樣神色惶惶、氣喘吁吁：「周、周總、不好了！」
「又雙叒叕怎麼了？」
周總不耐煩地問道：「難道喪屍屍體又少了一具？」
「不、不是.……」
「有、有……是有……」
這個人話都說不太利索。
所幸，有人替他說了。
「晚上好。」
聲音很華麗、又很溫和。
周總皺著眉，朝來人看去——
西裝筆挺、斯文俊美、氣質出塵.……是個十分優雅清雋的男人。
「你……你是誰？」
周總下意識地坐直身體。
在這樣一個人面前，坐姿不規矩似乎都是一件十分失禮的事。
「不用緊張。」賀別辭朝他微微一笑，「只是感應到我有一樣東西在你這裡。」
「什、什麼東西？」在他令人目眩神迷的笑容中，周總迷迷糊糊地問。
「這個不急。」賀別辭插在兜里的手輕輕將什麼東西敲出脆響，「你這裡剛來了一些訪客.……是吧？」
「對……對。」
在他溫和語調中，周總忍不住落下淚來，哭著將方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給他聽。
從頭到尾、包括他怎麼建立起地下部落、怎麼升級異能、怎麼狩獵人類……
「.……那幫人是真不是人啊！他們連吃帶拿……甚至還偷了一具喪屍屍體走！」
「這樣啊。」
「他們確實很失禮……」賀別辭眸光逐漸變得冷淡：「但你怎麼能欺負她呢？」
啊.……啊？
欺負……誰？
「篤、篤」兩聲。
賀別辭再次敲出脆響。
而後周總忽然感覺腹部一陣劇痛。
一隻紙鵝撲騰著撕破他的胃、直直飛出——
這.……這是……
「你看，」賀別辭語氣很寬容，笑容也文雅漂亮——吐出的話語卻冰冷又惡劣，「你還搶她的東西……真是讓我很生氣啊。」
什……什麼.……
周總屏著氣、眼也不敢眨。
如果說在穆遠瀾面前他還敢說話、還敢求他饒他一命.……那在這個人面前，他甚至連呼吸都不敢。
因為人類的本能告訴他。
穆遠瀾雖然很強，但還是個正常、能溝通的人類。
這個人看上去很溫和、文雅，似乎是個脾氣很好、很講道理的好人……卻其實並不能溝通.……更不正常。
居高臨下地欣賞了三秒他面上凝成實質的恐懼，賀別辭忽然又笑了，抬手叫這隻鵝重新飛回他的胃裡：「真抱歉。」
「就算是我，偶爾也需要發泄一下。」
「但別擔心，我幫你把它又放回原位了。」
誰.……誰擔心這個啊……
但周總並不敢反駁，忍著劇痛，甚至禮貌道謝：「謝……謝謝您啊……」
「周總真是太客氣了。」
賀別辭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助人為樂是每位極光市民都具有的傳統美德。」
「能幫到你我很高興。」
「高、高興就好.……」
「那麼，我就先告辭了。」
他禮貌道別。
命.……命竟然保住了……周總不敢置信。
然後——
就見賀別辭腳步又一頓：「啊，對了。」
他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周總能想到在喪屍頭顱中挖出晶核真是聰明。」
「但你想沒想過，同樣是進化，人類頭顱中會不會也有晶核呢？」
什……什麼？
他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你說是吧，辛小姐？」
賀別辭笑了一聲。
腳步聲漸行漸遠。
周總和辛雲璐目光對上——更強烈的危機感忽然攥住他的心臟。
他.……他原來是想.…… -
「怎麼樣，找到瓷瓷了嗎？」
見賀別辭從地下出來，段雲熹立刻問道。
賀別辭搖搖頭，又點點頭。
「海景別墅。」
她在那裡。
他忽然笑了一聲，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