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第 22 章
豬？
艱難把自己從車廂扣下來的眾人怔住,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
於是王婆又重複一遍，聲音很肯定。
「豬。」
「這輛車本來應該裝的，豬。」
髒兮兮的肥豬包圍運豬車,發瘋一樣想要擠上來。
狹窄的山路完全被堵住，寸步難行。
「.……這些蠢豬！」
「把它們撞下去！」
葉遙兩條秀氣的細眉緊緊擰成團,惡狠狠地說。
「不行。」王婆語氣悠悠。
「為什麼？」葉遙不解。
王婆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你十三歲,知識儲備量還不如我這個五十六歲的老婆子？」
葉遙：「？」
十三歲.……難道應該比五十六歲懂更多嗎？
「那可是豬啊。」
「？？」
「一頭夠我們吃一個月呢。」
「？？？」
段雲熹想了想：「有道理。」
「我去把豬抓上來。」
盛觀棋同樣一臉贊同，並對葉遙投去一個鄙視的小眼神。
葉遙：「？？？？？」
「不是.……我們都沒有冰箱……一頭怎麼吃一個月啊！？」
更何況.……這些肥豬那麼臟.……他不要跟豬坐一輛車！
就算這輛車本來就屬於這些豬也不行！
王婆沉思：「看來是時候徵用一台冰箱了。」
段雲熹：「還有發電機。」
盛觀棋點頭。
葉遙：「.……」
葉遙：「？？？」
都瘋了吧？！
(╯‵□′)╯︵┻━┻
他向賀別辭和江幼瓷看去,試圖得到最後的支援。
江幼瓷卻像個小豬.……都這時候了還睡得人事不知！
這一票：PASS。
而賀別辭，朝著他微微一笑，認真建議：「扛冰箱的時候你可以再變成詹雙，他看起來力氣不小。」
葉遙：「.……」
葉遙：「？？？」
可惡……他才13歲.……他為什麼要經歷這些？？？
X﹏X
塑料人偶不怕臟不怕臭，是抓豬的一把好手。
除了一頭格外壯碩的肥豬見形勢不對光速逃跑。剩下三頭豬幾乎沒有做出什麼有效反抗，就在三分鐘內全被扛上了運豬車。
肥豬們憤怒地哼哼唧唧……然後排著隊挨個被塑料人偶敲暈。
運豬車再次上路。
因為質量增大，平穩多了。
只有一覺醒來的江幼瓷看著車內多出的三頭豬跟葉遙產生同款崩潰。
怎麼肥四？？？
為什麼車裡.……多了這麼多豬啊？？
真的豬.……
這下真的成了運豬車了！
嗚嗚嗚！
傷心肉餅啟動流淚模式。
卻被打斷。
賀別辭垂眸看向她,笑容溫和,如沐春風：「睡得舒服么？」
江幼瓷想了想：「這些豬覬覦我的美貌..總、總是看我.……要是沒有這些豬就好了……」
她不要跟豬在一起,當肉餅已經很慘了,她不想再當小豬QAQ
賀別辭抽出一張撲克牌，輕輕彈了彈牌面——嘩啦——展開一張幕布。
「好了,豬看不到你了。」
江幼瓷伸長脖子往幕布後面看——三頭豬還老老實實死暈在後面,沒有任何變化。 ……
騙子！
（○｀3′○）
賀別辭洗了遍牌，才開始說正事：「瓷瓷,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江幼瓷：(°ー°〃)？
「在商言商.……該結賬了。」他閑閑笑道,「承惠,五塊小餅乾。」
江幼瓷：w(?Д?)w
救、救命！她為什麼會在賀別辭懷裡！ ……
看來她的腦子真的壞掉了！
嗚嗚嗚！
江幼瓷抱住段雲熹痛哭流涕。
而賀別辭專門抽出一張撲克牌給她建了一張小檔案：
瓷瓷の小金庫：（-）5塊小餅乾。
*′▽`)′▽`)*′▽`)*′▽`) -
抵達遠水村的時候天色已經擦了黑。
運豬車在村口被攔住。
看著在山路上被開成賽車的運豬車,村民握住武器,一臉狐疑。
朝著他們喊：「我們村子現在不賣豬了！你們回去吧！」 ……
他們被當成來收豬的了。
「不收豬，收鵝。」
王婆打開車門，探出半個腦袋，笑眯眯地說。
收鵝？
村民皺眉，看看運豬車，又看看陌生慈祥的銀髮老太太。 ……
是末日前常來收豬的那輛車沒錯。
但司機怎麼成了一個老太太？
老太太？
飆車？？
收豬？？
太硬核了吧！
「王勾在不在？」
葉遙從車廂內跳下來。
如瀑長發柔順飄蕩，面容精緻、唇瓣殷紅.……像從漫畫里走出來的美少女。
村民一時怔怔。
「他是不是帶回來一隻鵝？」
段雲熹跟塑料人偶一起走出來，冷冷地問。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雙逆天大長腿，修長筆直、線條流暢，而後是包裹在緊身皮衣下的纖腰和.……嗯，沒有胸，眉目也冷淡得嚇人。
但.……同樣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村民們有些不會呼吸了。
「那、那是我的鵝！.……他得還給我！QAQ」
江幼瓷眼淚汪汪地探出個小腦袋。
瓷白的肌膚水潤發光，貓一樣圓圓透亮的瞳孔蒙上一層薄霧，小小一隻.……漂亮得驚心動魄。
漂亮得讓人心碎。
「瓷瓷，站好。不要跌下去。」
賀別辭走出來，從後面揪住她長裙綁帶……看著就像親密地把她抱她懷裡。
村民懂了……在這種特殊時期，美人是不可能沒有歸屬的。
但是……
村民看向賀別辭。
年輕男人姿容清雋、氣質出塵。從樣貌上來說，和小美人十分相稱。 ……
可這是末世。
美貌一名不值。
只能作為強者的附庸。
像寶馬和名劍一樣，給英雄錦上添花。
而這個男人.……溫和文雅，半點沒有強者與生俱來的倨傲與冷厲。看上去並沒有與樣貌相配的實力。
怎！么！配！怎麼配擁有這樣的美人呢！！
村民痛心疾首！！捶胸頓足！！！
村長身旁尖嘴猴腮的青年更急急拉住他的衣袖，喚道：「爹！他們找王勾……你看他們像不像湯部長說的.……」
村長白他一眼，帶著村民熱情地迎了上去：「歡迎歡迎！歡迎來到遠水村！」
村民個個臉上洋溢著淳樸好客的笑容，對於突然闖進他們村落的一行人展現出極大的友好。
村長更是一點不避嫌，親切地上前幾步，想要跟他們握手：「我是遠水村的村長，你們有事跟我說就行……找王勾？要幹嘛？要鵝？」
他的熱情讓人難以招架，於是只有塑料人偶咧著鮮紅的唇角和他握了手。
村長：「.……？」
你們禮貌嗎？！
(╯‵□′)╯︵┻━┻
「這是我的異能。」
段雲熹語氣沉沉：「這麼看，王勾確實在這裡，並且帶回了我們的鵝。」
村長面色訕訕：「確、確實如此。但王勾有事出去了，不定什麼時候回來。你們要是想找他要鵝的話……恐怕得在這兒等幾天了。」
「這樣一來.……」
空著手進來就不太好了吧？
在末世摸爬滾打了數年的段雲熹立刻就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想進入你們村要多少物資？」
哎呀，真上道！
村長喜笑顏開，蒼蠅搓手式呵呵笑了三秒：「不多不多，原本是每人五十斤，但你們這樣的美人.……只要二十斤。」
段雲熹：「.……？」
葉遙：「.……？？？」
「多少？二十斤？？」葉遙立刻炸毛，「你怎麼不去搶？暖水基地的門票才只要五斤物資……你們這一個小破村……裡面是住神仙了嗎？竟敢要二十斤？？？」
「那你可以不進來啊。」村長兒子嚷嚷。
葉遙：「？？？」
「你——」
他擼起袖子，似乎打算直接動手了。
卻「嘭——」一聲。
塑料人偶拖著一頭肥豬，拍在地上。
王婆捂著鼻子躲遠：「咳咳.……輕點！這還有個老年痴獃患者呢！」
「夠了么？」
段雲熹冷冷地問。
葉遙：「？？？」
剛才非要把豬抓上車.……現在又眼也不眨地把豬送人了？？？
圖什麼啊？？
他凌亂了。
根本無法理解她的腦迴路。
大家都是兩位數的年紀，代溝能有這麼深嗎？
村民也凌亂了。
這豬……特么的不是剛從他們村豬圈裡越獄的豬嗎？！
整整四頭……另外三頭哪裡去了！？
村長的目光轉向運豬車，嚴重懷疑車裡就關著自家的豬！
賀別辭拎著江幼瓷跳下車，慢條斯理地關上車門，隔絕村長的視線。笑容和煦：「村長，我們能進去了么？」
看在美人和豬的面子上，村長咬牙切齒：「進來吧！把車也開進來！」
又像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問：「啊對了，您貴姓？」
「哦……大姓、大姓，這在古時候都是大姓啊。」 -
遠水村不算太大。
四面儘是連綿起伏的群山，群山連成深井，把村莊圈成一隻小青蛙。
村長和他兒子熱情帶著江幼瓷一行人去往住處，嘴裡滔滔不絕：「我們村太偏，有點本事的都出去打工了，空房子多..這年頭也不知還有沒有命回來了……哎.……」
他們被領著來到一個二層小別墅之前。
村長笑眯眯：「你們就安心住著，有什麼事來村口那間三層洋樓找我。」
村長兒子更拍著胸脯保證：「至於王勾，山腳最破爛的那間茅草屋就是他家。他回來我會派人、不，我會親自來告訴你們的！」
尖嘴猴腮的男人一雙吊梢三角眼幾乎黏在江幼瓷身上，嚇得江幼瓷雙腿麵條一樣顫抖。
嗚嗚嗚。
賀別辭漫不經心地看他一眼，給江幼瓷戴上口罩。
村長照著他兒子後腦勺就拍了一巴掌：「丟人玩意兒！給我滾回去！」
然後才不太好意思地賠不是：「我這傻兒子沒見過世面..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沒有惡意、沒有惡意的……你們舟車勞頓早就累了吧？」
「這樣，晚上我做東！請你們吃個飯！」
像怕被拒絕一樣，語速飛快：「你們可一定要來啊！」
眾人齊齊皺起眉。
只有賀別辭欣然應允，並自然而然地點了八個菜。還問被口罩遮住大半張臉的少女：「瓷瓷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江幼瓷眼淚汪汪地搖頭，想了想，囑咐：「不、不要放花生哦，我花生過敏QAQ」
村長：「.……」
你們可真不客氣啊。
他笑容都快維持不住了，艱難點下頭。
一走出小別墅，村長兒子就立刻湊上來，笑呵呵地問：「爹？」
村長又一巴掌拍上去：「連他們底細還沒試探清你就不能收斂點！」
「有什麼好試探的啊？咱爺倆的異能配合起來還不是天下無敵？那個王勾都被咱們收拾得服服帖帖，這幾個小弱雞……嘿嘿嘿.……」
村長也有點得意：「讓金鳳多做幾個菜，等把他們都葯倒了……哼！先打開車廂看看咱家的豬到底在不在裡面！」
村長兒子一疊聲地應下，還有點控制不住面部肌肉，嘴角幾乎咧到耳後根：「我滴個乖乖.……沒想到王勾那個廢物還能釣上這樣的大魚.……真是一個賽一個的漂亮。到時候隨便挑一個送上去給湯部長應付差事。還能留下兩個.……我喜歡那兩個年紀小的！爹，那個老太太也不錯啊，你看……嘿嘿嘿.……」
「滾！你爹就配得上一個老太太？」
父子二人得意洋洋，已經做上了完成任務、瓜分美人的大夢。 -
入夜。
遠水村村民盡數到場。
江幼瓷粗略數了數……沒數得過來。
因為村民實在太多了QAQ。
至少有幾十個。
幾十人中幾乎見不到女人和孩子，全是青壯勞力和早已不再年輕的老人。
他們在空地上生起篝火。
一頭豬被架在火焰上。烤得滋滋流油、香氣四溢。
村民們各個掛著笑容，興高采烈。
段雲熹皺眉：「香氣很有可能引來喪屍。」
村長笑眯眯地擺手：「放心放心，我們遠水村太偏，附近根本找不著喪屍。」
他扯下烤肉，向年紀最小的葉遙遞過去：「看孩子瘦的，來！小妹妹你先吃！」
葉遙：「.……」
「謝謝老奶奶啊。」
他特意加重了「老」和「奶奶」。
村長：「.……」
「呵呵，這孩子真幽默。」
在葉遙把肉吃到嘴裡之前——手中的烤肉卻忽然變成一張撲克牌。
葉遙：「？？？」
賀別辭把烤肉遞給江幼瓷，笑容得體：「這肉還有點生，再烤一下再吃吧。」
看著烤得都有點焦了的肉，眾人：「.……」
江幼瓷：「.……」
嗚嗚那為什麼要讓她來烤啊？
「瓷瓷喜歡烤肉。是吧，瓷瓷？」賀別辭又切了新的一塊給她，並笑眯眯地表示，「一塊小餅乾。」
江幼瓷：「..對.……我超喜歡烤肉的.……」
嗚嗚嗚！
她還欠著五塊小餅乾的巨款呢！
江幼瓷認認真真當起一個烤肉工。
見她只是烤肉並沒動任何手腳，村長又放下心來。
盯著他們吃下烤肉、就等他們毒發昏迷。
然而.……
一頭豬都快吃完了他們怎麼什麼事都沒有？？？
村長傻了。
他兒子也傻了。
難道……他忘記下藥了？？
不、不可能……葯可是他親手下的！
難道……他們之中有毒系異能者？
這也不可能.……因為他的異能是能短時間洗掉別人的異能啊！
就算真有毒系異能者也沒用啊！
就算理由很扯。
村長也不得不承認……這包毒藥……可能是過期了。
就他嗎的離譜！
(╯‵□′)╯︵┻━┻
村長惡狠狠地咬了一口烤肉。
「啪嘰——」
當場昏迷。
村長兒子：「？？？」
「爹！你怎麼了？爹！」
毒藥不是過期了嗎？？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江幼瓷怔怔：「村長叔叔.……他怎麼了呀？」
村長兒子咬著牙，哭著笑了：「我爹生物鐘太准……這個時間該睡覺了.……」
「哦……」
江幼瓷很感動，「村長叔叔真是太熱情了！你們多吃點烤肉叭！不用太照顧我們！」
村長兒子：「.……呵呵，謝謝你啊。」
這頓烤肉，所有人都很歡樂。
只除了計劃失敗的村長、村長兒子.……和江幼瓷。
努力跟烤肉做鬥爭的江幼瓷捏著紅腫的手指，哭得非常傷心。
「賀、賀別辭……要不我還是先欠著叭.……我、我幹活過敏……真的QAQ」
嗚嗚嗚！
她再也不會抱他了！
太貴了。
她不是會賺錢的姐姐.……她只是一個小廢物……根本就還不起啊嗚嗚嗚！
賀別辭：「.……」
賀別辭握住她手指，語氣很愧疚：「抱歉瓷瓷，要不我親自.……」
江幼瓷：w(?Д?)w
她立刻搖頭，無辜地眨著眼睛：「咦……我好像好啦.……烤肉這種事怎麼能讓你親自來呢？」
握緊小拳頭，給自己注滿了勇氣：「讓我來叭！我超喜歡烤肉噠！」
被燒鵝支配的恐懼戰勝了一切，江幼瓷頓時感覺手不酸了、腿不抖了、還能再烤十頭豬！
只要不用吃賀別辭親自做的東西……她也不是不可以再堅持一下.……嗚嗚嗚！
她真的太難了！
賀別辭笑著給她戴上手套：「謝謝瓷瓷，瓷瓷已經從反派界最優秀的種子選手變成最漂亮的芽芽選手了。」
江幼瓷：……芽芽太累了.……她還是想當種子選手.……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