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血糊鬼出場
姜習:「大抵是這樣。」
兩人說完話,便一起上了電梯,回到病房中。
方才的老人,李正已在病房中,見二人進來,也想起方才的碰面,覺得有緣,又問過二人自己女兒這事。
谷芋便將剛才告訴過邵文完等人的推論說給他聽,李正聽完后:「兩位道長,我還有點生意上的事情想要請教,能否借一步說話。」
谷芋:「當然可以。」
四人走到隱蔽處,李正對身後的保鏢擺擺手,保鏢便自覺出了房間,守在入口處。
李正目光中流露出慈祥神色,看向姜習:「你是蔣如藍的兒子吧?我看著你就覺得眼熟,你們母子倆的氣質真的很像,看著都不好接近哈哈哈。你母親和我有生意上的聯繫,我這回也是通過她,才找去了清凈觀。」
谷芋聽到這裡,豎起了耳朵。
姜習的母親是做生意的嗎,蔣如藍這名字怎麼聽著耳熟?
谷芋還未想起自己到底在哪聽過這名字,就聽姜習開口:「是,她是我的母親,您有話可以直說,不必兜圈子。」
李正被姜習揭穿套近乎的小心思,也不氣惱:「那我就直說了,賢侄,我懷疑邵文完故意指示那隻女鬼,想要謀害我的女兒。」
「小薇是我唯一的女兒,我老來得女,再加上她母親意外過世,我對小薇一向寵溺,嬌養著,把她養成了現在這樣天真的性子,以至於她把邵文完帶回了家。即便邵文完掩藏得很好,但我依舊能看出他這人對我女兒的愛遠遠比不上對我的錢財的渴慕。」
「可是小薇十分堅持,我沒有辦法,也只能答應了這事。我想著反正是在我眼皮底下,也翻不出什麼大事,便點頭同意了……直到幾天前,小薇告訴我,她在醫院的產房前撞了鬼,我按著她告訴我的信息查了查,問過了一位相熟的師父,知道那是只血糊鬼,沒有惡意,便著手做了難產可能需要的一切準備。」李正流露出憤怒的神色來,「但我發現,邵文完對這事的在意程度遠超尋常,我還沒和他說結論,他就一直催促暗示,讓我找人過來處理,我察覺到不對,派人再查了一次邵文完的過去經歷,發現邵文完曾在五個月前去過這家醫院,看望一個懷孕的女人。而後來……那女人難產死了,就在小薇撞鬼的產房裡。」
谷芋聽得瞪圓了眼睛,覺得這劇情發展比一些八點檔電視劇還要刺激:「孩子是邵文完的?李小姐知道了嗎?」
他這會兒已經叫不出邵先生這個稱呼了,覺得對方不配,便直呼邵文完的大名。
李正:「不錯。小薇她還不知道,我打算等她生下孩子再告訴她。還有……我懷疑那隻血糊鬼就是這個難產而死的女人,怕她記恨我的女兒,對我女兒下手,只是我認識的那位大師最近沒空,我才輾轉多次找到你們清凈觀,以至於拖到了今天。」
「我希望你們能替我看看那隻鬼到底有沒有惡意,若是有……」李正沒有繼續說下去,但他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十分清晰。
谷芋看向姜習,覺得李正畢竟同他有些關係,這個決定還是要對方來做。
姜習察覺到他的注視,「今天是你的實操,我都聽你的。」
「好哦,」谷芋應聲,轉而對李正說:「那鬼如果出現害您女兒,我們不會袖手旁觀,但她要是沒有動作,我們也不會為您傷害她。」
李正得了承諾,心滿意足,忙感謝了一番。
就在這時,病房內,穿紅戴綠的邵母跑了出來,慌慌張張地喊:「護士,護士,我兒媳婦好像快生了!」
聽聞此言,谷芋姜習對視一眼,拔腿就往病房裡跑,李正腿腳不大靈便,但也小跑著追過去。
等他們到病房時,護士也帶著醫生過來了,小心翼翼地將李薇挪上輪滑床,往產房推去:「哪位是產婦的老公,待產包準備了嗎?」
邵文完連忙拿起一個鼓鼓囊囊的待產包:「都準備了!」
「要陪產嗎?」
「當然。」邵文完瞧見不遠處老丈人的身影,一口答應下來。
一行人便開始向產房轉移,谷芋和姜習腳程快,很快就跟上了護士們的腳步,跟在他們後頭,拐過幾道彎,抵達產房門口。
一個護士跑上前開門,就在這時,李薇口中的血糊鬼再次出現。
她身形高挑,一頭黑髮濕漉漉地披散下,臉色慘白毫無血色,身上穿著一件沾滿血跡的長裙,身後還拖著一個血淋淋的布袋,模樣十分可怖。
她望著李薇,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地說,「你要難產了,你要難產了……」
李薇被她嚇得掙紮起來,大喊著你不要過來啊,被護士按住了:「李小姐,您不要太激動,會傷害到您和孩子的!」
而那邊產房的門已經打開,護士們忙將她往產房裡推,眼見著血糊鬼並未跟上去,李薇鬆了口氣,這才冷靜了一些。
邵文完在見到血糊鬼時,面露驚恐一瞬,但很快就壓了下去,緊跟在李薇身後進入產房。
谷芋趁著血糊鬼盯著產房看的時候,忙從口袋裡抽出自己煉製的紅繩,一把系在血糊鬼的手腕上,將她困住。
血糊鬼一怔,回過頭對谷芋怒目而視,另一隻手覆蓋在紅繩上,試圖將紅繩扯斷,但手剛觸碰到紅繩,便被其上散發的光芒給彈開。
谷芋露出一個親和的微笑:「別怕,我們沒有惡意的,就是想和你聊聊。」
他說著看向姜習,示意對方也說幾句。
姜習:「嗯。」
他眸光落在血糊鬼手腕的紅線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臉色不太好看。
而後便當著一人一鬼的面,掐了一道訣,打在那條紅線上,將它變成黑色。
谷芋蹙眉,慌張詢問:「哥,怎麼了,是哪裡不對嗎?」
姜習朝他扯扯嘴角,勾出個勉強笑容:「紅色太刺眼。」
身旁血刺呼啦滿身紅色的血糊鬼:「……」
謝謝,有被內涵到。
而此刻,腿腳不太好使的李正也終於追了上來,他氣喘吁吁地上來,見谷芋抓著一根漂浮在空氣中的黑繩,便知道他是得手了,忙問:「穀道長您抓到那女鬼了?能給我看看嘛?」
血糊鬼十分暴躁:「看尼瑪看,老子又不是動物園的動物,再說了看動物園的動物還得收費呢!」
谷芋沒帶牛眼淚那些能讓人見鬼的東西,但他知道,若是血糊鬼想,李正就能看見她。
遂小聲道:「要收費也不是不可以,喜歡紙錢還是香燭?」
血糊鬼:「……紙錢謝謝。」
谷芋當即帶著她走進了吸煙室,在其他吸煙男人震驚的目光中,從懷裡掏出一把金銀元寶點燃了,並且十分文明地將灰燼丟進垃圾桶里。
血糊鬼清點一下數目,滿意了:「那就給他看一看吧,反正我也不吃虧。」
一旁的李正:「……」
他忽然覺得,自己要是能看到鬼,這鬼根本不需要找旁人來處理,明明燒幾噸紙錢應該就能解決的事。
血糊鬼伸出手,在李正面前晃了晃,李正下意識眨眨眼,而後看見了近在咫尺的血糊鬼,嚇得一個激靈,差點跌坐在地上。
血糊鬼氣憤不已:「你這什麼反應,多傷鬼自尊啊,得加錢!」
李正:「她……她就是那個要害我女兒的鬼?」
不等谷芋開口,血糊鬼便道:「害什麼害,我啥都沒做呢!」
「那你找上我女兒是?」李正明顯不信,語帶懷疑。
「我是血糊鬼啊,提醒難產是我的日常工作,寫在我設定里的,我只有按照流程敷衍完活,才有自己的空閑時間。」血糊鬼真誠道,「況且我迫害她幹嘛,一個和我一樣不長眼被渣男騙的女人,難姐難妹的,為什麼要互相傷害?」
她話說得坦蕩,沒有半點兒要欺瞞的意思。
將在場幾人都聽得一愣。
谷芋對李正道:「李先生,她好像真的沒做什麼壞事。」
血糊鬼:「等等……這還是有的。」
眾人:「???」
血糊鬼:「我前幾天照例打卡上班,提醒完李小姐她就要難產了,忽然發現邊上這男的居然是那個讓我懷孕,又拖了我好幾月,讓我打不了胎的渣男前任,我就嚇唬了他一下。」
她說著還伸出血淋淋的手指,比劃個一點點的手勢。
其餘三人:「……」
她們好像明白邵文完為什麼對找大師這事表現得那麼迫切了。
谷芋:「所以你是怎麼嚇唬的?感覺邵文完這人心態還是比較穩健的。」
血糊鬼聞言冷笑一聲:「倒也不是很過分,就是半夜趁他熟睡時鑽進他被窩,在他洗頭的時候朝他的脖子吹氣,在他開車的時候給他唱歌,嘻嘻嘻。」
谷芋想象一下那個畫面,當即人麻了,朝血糊鬼豎起大拇指:「厲害。」
李正聽得雲里霧裡:「也就是這整件事就是個誤會?這姑娘就是恪盡職守提醒過路會難產的孕婦小心,然後順便報復了下邵文完?」
谷芋若有所思:「這麼說來她還幫了您,要不是有她嚇唬邵文完,邵文完也不會這麼快就裝不下去,主動露餡。」
李正覺得有道理,當即對血糊鬼道歉,十分地能屈能伸:「姑娘,抱歉啊,感謝你讓我抓住那孫子的把柄,我趕明兒就讓我女兒和他離婚!你要想要什麼就告訴我,我燒給你。」
谷芋:「……」
血糊鬼一臉激動:「真的可以嗎?多少價位的?」
談起錢,李正闊綽道:「一千萬以內都行。」
血糊鬼:「我靠,您還有別的女兒嗎?我其實可以幫忙再去嚇唬嚇唬她們的老公的,不然這錢太多了,我拿著多虧心。」
李正無語:「……」
最終,血糊鬼給李正報了銀行卡號,讓李正把這筆錢打到了自己父母的卡上,給二位老人家添些保障。
血糊鬼還記得父母來給自己收屍時的痛苦和麻木,要是有了這筆錢,他們完全可以再領養一個孩子,或者是到處旅旅遊,緩解失去女兒的痛苦。
……
數小時后,李薇生下了一個十分可愛的女孩,但發生了產後大出血的狀況,不過李正早有準備,李薇很快就得到了妥善處理,脫離危險。
李正在李薇身體恢復后,將血糊鬼這事的來龍去脈說給她聽,李薇雖然傷心,但還是毅然和邵文完離了婚,讓他滾蛋。
並且是特地找了最好的律師打的官司,沒讓邵文完分走自己一分錢。
不過也都是后話了,此時此刻,谷芋和姜習在得知李薇已經沒有大礙后,吹著夜風出了醫院。
城市的霓虹彩燈將二人的身影拉得老長,谷芋看了眼時間:「宿舍應該關門了,我們回不去了。」
姜習:「住酒店吧,剛才從李老先生那賺了不少。」
谷芋一想,覺得也是,遂開了導航,和姜習一起朝最近的酒店走。
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如織,二人並肩走著,谷芋側過頭,姜習英俊的側臉在路燈下如同一盞上好的白瓷器,好看得過了頭。
即便谷芋見多了美人,比如哥哥和媽媽,但他還是偶爾會被姜習的容貌所攝。
姜習感受到來自身旁人的注視,抿唇壓下想要上揚的嘴角。
數分鐘后,二人抵達酒店。
服務生:「二位晚上好,因為謝芙蓉來我們城市開演唱會,其他城市的人都往我們這靠近體育館的酒店擠,我們酒店現在只有一間房了,二位可以接受嗎?」
谷芋腦海里瞬間浮現出八點檔電視劇最喜歡用的套路,男女主出去住店,店老闆說只有一間房,他忍不住開口:「空的這間房不會剛好還是大床房吧?」
服務員微笑:「您真聰明,答對了!」
谷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