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齊景可待
沈齊向來是個行動派,但有關顧景設計的那棟酒店他卻拖了很久。
他跟顧景提過,說是等一等。他收到消息,上頭要批一塊地出來,到時候酒店就建在那裡。
顧景只管設計,其他的交給沈齊,也就沒多過問。
可這一拖,時間過去了很久,久到被繁忙的課業佔滿腦子,已經完全忘記了要建酒店這回事。
還是姜羽說漏了嘴,他才知道為什麼拖了這麼久。
那晚沈家辦酒會,去了不少人,其中有前不久才從維也納回來的寧渡。
沈齊忙得沒空招待他,顧景就頂了上去。
這人好歹是餘聲多年的鄰居好友,跟自己也算熟悉,總比其他不認識的有話題聊。
話題主要圍繞寧渡這些年的留學經歷,他們還談了一點餘聲的近況。
「餘聲來春溪了,他在這裡念大學。」顧景說。
寧渡將喝完的空酒杯放回桌上,原本愉悅的表情忽然變得冷淡:「我知道。」
顧景不清楚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只覺得一瞬間氣氛變僵了,正要說些什麼緩解時,寧渡將視線投向人群中,問:「怎麼沒看見陸璽,沈齊沒請他?」
姜羽剛巧路過,嘴快回了句:「他都把我哥坑了,我哥怎麼還會請他來。」
「什麼?」寧渡一臉沒吃上新鮮瓜的表情,「具體說說。」
想捂嘴已經晚了,姜羽人被扣住了,不張口也得張:「就是,我哥跟陸璽合作想要新區批下來的那塊地,結果我哥競標輸了,輸給了……陸璽的表弟。」
「錢忱?」寧渡不自覺拔高音量,吃瓜的表情更濃了,「意思是陸璽和錢忱聯手把沈齊給耍了?」
顧景還在震驚,陸璽不是個演員嗎,怎麼跟沈齊還有合作?
他一直知道那兩人有聯繫,卻不知道是這麼聯繫的。
「噓!你小聲點兒!」姜羽左右張望了幾下,「我哥最近聽見這兩個名字就要發火。你是不知道那倆人有多囂張,害我哥虧錢不說,還嘲笑我哥,說:『耍你就耍你了,你能怎麼辦。』」
寧渡哼笑了兩聲:「能怎麼辦?這麼丟人的事。」
顧景心情複雜,起身離開了這裡。
寧渡見他走了,才問姜羽:「你哥肯定不會就這麼放過他們,肯定有計劃要報仇的,對吧。」
姜羽攤了攤手:「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幫不了他,他有計劃也不會告訴我。」
「那你最近在忙什麼呢。」寧渡問。
「蹦迪,寫歌,打遊戲。」
「不學習?」
「學什麼?人工智慧?」姜羽提到自己那專業就頭大,「我已經做好了掛科的準備,畢業證書拿不到就算了,別把我在課堂上憋死。」
「哈哈你可真是,怪不得你哥總在外面說——」
「他說我壞話了?」
「……」
他們嬉笑的時候,顧景已經找到了沈齊,沈齊正在跟幾個比他年長的男人聊天。
那遊刃有餘的樣子顧景是見慣的,也知道他們不是單純在聊天,想了想,還是等他們說完。
顧景退迴轉角,靠牆站了會兒,靜下來就開始思考,自己等下要跟沈齊說什麼呢。
說他被陸璽坑,還是……
還是不要說了,這種落面子的事,他肯定不樂意讓自己知道。
後腦勺撞了兩下牆面,顧景的思考結束,視線從燈上的墜飾掠過,正要站直身體,餘光忽然瞥見了沈齊的臉。
「這麼撞頭不疼嗎。」聲音帶著淺淺的笑意,沈齊走了過來,手伸進牆與顧景腰之間的空隙,一把將人扶起來。
「沒用力。」顧景輕聲道。
沈齊摸了摸他腦後,確定沒撞出包:「我剛才看見你過來了,像是有話要跟我說。」
「……」顧景伸手鬆了松領帶,「算了,不說了。」
他剛靠在牆上弄皺了西裝,沈齊幫他抻了抻下擺,看著他的眼睛問:「不重要?」
顧景「嗯」了聲,勾起嘴角:「你開心比較重要。」
沈齊身上有很濃的煙味,是跟那幾個男人談話時蹭上的。
他們走到有窗的地方,顧景繼續靠在牆邊,盯著他看,看著看著笑了起來。
「笑什麼。」沈齊打開窗戶,轉身與顧景對視。
顧景搖頭:「不知道,就是想笑。」
沈齊順著他的視線低頭打量自己,又抬起頭:「覺得我穿西裝好看?」
顧景笑著搖頭:「我不做評價。」
「那……」沈齊輕鬆扯開領帶,抓過顧景的手塞進去,然後摸上自己的喉結,再下滑,一點點解開扣子,「這樣呢,能不能引誘到你。」
顧景見他解了一顆又去碰第二顆,更想笑了,但笑的同時上前抓住了他的手,沉聲道:「夠了,別在這兒發神經。」
「這裡是我們家,在哪兒都可以。」他反握住顧景的手放在自己腰間,另一隻手托住顧景的脖子將吻落下去。
顧景沒有反抗,他想這裡夠偏僻,不會來人打擾。
他也確實是被沈齊引誘了,從對方扯下領帶,手指屈起露出好看的關節,他就無法自制地想要抓住那雙手。
他經常盯著沈齊的手看,無論沈齊是彈鋼琴,撫摸他,還是做一些別的,總是那麼的賞心悅目。
光欣賞不夠,他還會去勾勾對方的手指,會順著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撫摸,會親吻看到的每一處關節。
所以顧景覺得自己也有點神經,有點瘋。不過這雙手的主人如果不是沈齊,他肯定不會這樣。
吻完兩個人的臉上都紅了,顧景控制不了呼吸,喘得很重,沈齊被那幾聲刺激得眼神迷亂,直接拉著他回房。
「咔噠」一聲之後,顧景被抵在了門上,他的外套進來時就被扔在了地上,褲子也被一點點踩落到小腿處。
沈齊急切地扒乾淨了對方,自己卻連外套鞋子都來不及脫。
他的手忙著撫摸顧景,嘴唇吻過顧景的喉結,脖子,又去吻別的地方。
快要忍耐不住的時候,他推著顧景朝床邊移動,顧景摸到他的衣服,催促他先脫了。
兩人糾糾纏纏,剛倒在床上,突然傳來一聲悶悶的狗叫。
顧景背上被硌了一下,嚇得差點摔到地上,幸好沈齊抱住了他:「別怕,是那狗兒子的叫聲。」
顧景匆匆套上衣服,沈齊把被子一掀。
果然,娃哈哈那狗兒子躺在裡面,沒睡醒還被壓了,正委屈地叫喚。
「……」顧景既鬆了口氣,又很無語。
沈齊把狗兒子趕了出去,回來問顧景:「繼續嗎。」
敢情你不用脫了穿、穿了脫。
顧景拍下了牆上的燈開關:「繼續你個頭。」
沈齊忽然有點佩服他男朋友說停就停的慾望。可他停不下來,抬手在那開關上又拍了一下。
黑暗中,顧景有過一點掙扎。他還是害怕會發出太大的聲音,最後實在忍不住,只好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
弄的時間太久,等想到出去時,樓下的客人估計都走光了,沈齊領帶打到一半乾脆拆了:「算了,明天再說。」
「說什麼?」顧景問。
「就……一些事情。」沈齊答得含糊。
顧景看了他幾分鐘,也不說話,就維持倚著桌子的動作。
沈齊在椅子上坐下,抓著手腕把人拉到腿上:「之前答應你的項目,選址上出了點問題,不過現在有了新的方案,等談好了就告訴你。」
「……哦。」顧景垂下眼睫,不自在地撇開頭。
「嗯?」沈齊逗他,抓住他的手腕輕輕搖晃,「生氣了?」
顧景捏著手指關節,緩慢地說:「沒有生氣,這些本來就不是說做就立刻能做的。」
沈齊追著他的視線:「那你怎麼突然低頭不看我?」
「我,」顧景頓了頓,猶豫地開口,「我怕我說了,你會不高興。」
他想忍住不提的,可是偏偏沈齊聊到了這個話題。
他有點後悔,就不該多嘴問那一句,不問就沒有下面的話了。
「我生誰的氣都不會生你的氣,說吧。」沈齊繼續晃動他的手腕。
顧景咬了咬嘴唇,抬起頭看向沈齊:「如果你的合作夥伴背叛了你,你會怎麼做?」
沈齊明顯地愣住了,他沒想過顧景會知道,因為顧景從來不關心那些,他身邊的其他人也不可能去告訴顧景,那麼肯定是姜羽說漏嘴的。
沉默了幾秒之後,他忽然笑了一聲:「我要是說,我會報復到他這輩子都記得,想起來就會後悔。你要勸我收手嗎?」
顧景沒立刻說話,他想過問清楚事情的經過和緣由,但他沒想過,就算問清了又能怎樣。
這件事的受害者、受辱者都是沈齊,他能怎麼去勸他?
「會不會……違法?」這是顧景最關心、也是唯一能關心的了。
那太低級了,只有蠢到無可救藥的人,才會想著靠一些違法極端的手段去報復。
沈齊搖了搖頭,微笑著保證:「你放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