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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2 章 初戀成詩

  教導處的確夠寬敞,零零散散站了一堆學生。

  王昱恆、時威、江嶼、姜羽,還有沈齊,他們五個站成了一排,對面是韓馳競,倒真顯得他像是受害的一方。

  高二的兩位班主任,三班那位最先開的口,他想把自己班上的兩位擇出來,先是指著姜羽:「郭主任您剛才也聽見了,我們班學生平白無故挨了罵,要是有人罵您是雜種……」說著漸漸住了口,又指向江嶼,「這也是個好孩子,傲是傲了點兒,但他的成績……您上次還誇他能考第一呢,這轉頭就給處分,是不是……」

  「被辱罵和成績好,這都不是他倆可以動手的理由!」郭紹鴻怒聲說完,忽然嘆了口氣,指著他倆,「不過你們確實不是主要矛盾,先站一邊去,待會兒再商量怎麼處置你們。」

  此話一出,一班老譚不淡定了:「誒主任,就他倆不是主要矛盾?您這主要矛盾分析清楚了沒?我們班這兩——」

  轉頭一看,還剩下三個,沈齊是臨時湊數,還沒人去請二班的班主任。

  譚必群好歹教過沈齊一年,就暫時把他也算進了他們班,繼續道:「我們班這三個也都是好孩子!他們沒事兒犯瘋病跑去高三打架?難道我們高二都不夠他們練手嗎?我是他們的班主任我最清楚,他們都是最和善不過的孩子。您也知道,當初他們看我那麼不順眼,也沒動我一根手指,為什麼?因為他們都是有素質的好孩子!哪像有些學生,張口閉口雜種,到底誰才是挑事的?」

  「說得太對了!」三班班主任拍掌贊同,畢竟他的觀點跟譚必群是統一的。

  對面高三的班主任氣到捶桌子:「我說你們兩個是什麼人哪?這事還沒問清楚呢,主任還沒發話呢,你倆就在這兒結起同盟了?幫自己的學生也不是這個幫法兒啊,這是欺負誰呢。」他轉頭指著滿臉掛傷的韓馳競,「看看,看看!誰才是受害者?由得你們在這兒顛倒黑白,這傷能作假?」

  「夠了!」郭主任耳邊都快炸了,終於忍不住出來打斷,「說了讓學生自己辯白,自己辯白!他們是沒長嘴嗎?一進來就都是你們在說!」

  譚必群小聲嘀咕:「誰上法庭不是請律師代言,他們自己說得清嗎,都是些毛頭小子。」

  郭主任定了定神,把視線落在王昱恆身上:「你先說吧。」

  「我沒什麼可說的,我打的我認。」王昱恆堅持那句話,「但跟我的朋友們沒關係,他們只是拉架沒拉住。」

  韓馳競嗤笑了一聲:「說的什麼屁話。」他指著每個人,「他們都打我了。誰來了我都這麼說,誰也別想跑。」

  「我操!沒見過你這麼賤的!」姜羽扯下胸前半散的領帶,用力甩到他臉上,「你他媽罵老子,還敢不撒口咬著老子,你是不是想——」

  沈齊和江嶼一人一隻手,拉住了準備動手的姜羽,姜羽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韓馳競故意嘲諷:「怎麼不動手,在這兒就不敢了嗎?這不是你呀沈齊,拉著他幹嘛,讓他打啊。」

  沈齊深深地吸了口氣,那會兒確實衝動了,但韓馳競這副嘴臉,真的很難不讓人想捶死他。

  一直沉默的時威抬起了頭,郭主任見那邊幾個是問不出來什麼了,就想問問這個沒開過口的:「你跟我說說,為什麼打架?」

  「不是都說了嗎,這東西罵人!」姜羽指著韓馳競。

  「那是跟你們三個。」郭主任轉向時威和王昱恆,尤其對著先動手的王昱恆,他再次發問,「你們呢,因為什麼動的手?」

  時威實在是沒有勇氣把那些話說出來,王昱恆知道時威為難,可他自己更難,他打的人,怎麼也不能連累了夏矜語。

  「怎麼了,這很難回答?」郭主任說,「為什麼打人,一個理由也找不到?」

  高三那位班主任聽不下去了:「主任,打了就是打了,管他們什麼理由,直接記過處分!我們班韓馳競傷這麼重,這些高二的必須停課檢討,還要叫他們家長過來,該走的程序必須走,校規都擺在那兒了!」

  「就是啊,校規都擺在那兒了。」譚必群先是附和,下一句急轉,「所以不問出個所以然怎麼定罪?接下來的程序還怎麼走?」

  就是這個道理,郭主任對誰都不偏私,犯了錯就該罰,但也不能不論緣由直接給學生記過,這是要記入檔案的,會一輩子跟著他們,不能馬虎。

  現下那三個是問清了,這兩個卻把嘴閉得這麼緊,叫他怎麼辦?

  正著急的時候,教導處的門被人推開了,眾人看去,王昱恆反應最大:「你來幹什麼?讓你不要過來的!」

  夏矜語臉上還有淚痕,看到她的那一瞬,韓馳競眼神慌亂了幾秒,卻又瞬間鎮定下來。

  他相信她不會、也不敢說的,可能只是被顧景拽來的罷了。

  王昱恆也是這樣認為,他質問顧景:「你逼她來的?你為什麼要這樣?沈齊不會有事的!姜羽也——」

  「我們有話要說,很重要。」顧景喘著粗氣,鬆開夏矜語的手腕便朝韓馳競走去。

  室內眾人都懵了,尤其是韓馳競,在被他搜身之後直接暴怒:「你有病吧!老子不是同性戀,你他媽摸什麼摸!」

  顧景摸到了韓馳競口袋裡的手機,同時被韓馳競推開,他急忙對扶著他的沈齊說:「要拿到韓馳競口袋裡的手機。」

  沈齊腦子還是一片空白,但聽見顧景這句話,本能地照做了。

  韓馳競被搶走了手機也沒明白怎麼回事,甚至還在笑:「郭主任,這您都看見了吧,現在他們又來了個幫手,都開始搶東西了,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做的?」

  郭紹鴻也覺得這太不像話了,剛要訓斥,夏矜語突然開口:「郭主任,王昱恆他們是為了幫我才……」

  韓馳競這下明白過來了,露出一臉不可置信,懷疑夏矜語是不是瘋了。

  「他們是為了幫我,因為我正在被韓馳競威脅。」夏矜語拿出了手機,點開一段錄音,「這是我想用來擺脫他的籌碼,我知道可能沒有用,但還是錄了下來。」

  錄音的環境很嘈雜,地點在高三A班的教室,開頭十幾秒都是路人的聲音,直到韓馳競出現:「我找夏矜語,別人能先閃開嗎?」

  夏矜語的同桌很無語,但還是沒說什麼,起身離開了教室。

  接著又是韓馳競說話:

  「我微信你怎麼不回啊?」

  「喂,裝什麼啞巴,晚上我請你喝酒。」

  「喝不喝給句話,要不然……」

  夏矜語忍不住回了句:「我不會喝酒。」

  韓馳競笑:「誰說要你會的?我叫你去就去,叫你去是看得起你。」

  夏矜語憋著怒氣:「謝謝,我不用你看得起。」

  韓馳競冷笑了一聲:「你挺硬氣啊,不怕我用那照片威脅你了?嗯?」

  夏矜語說:「你還知道這是威脅?」

  韓馳競無所謂道:「知道又怎麼樣,我威脅你你又能怎麼樣?就你這樣的,夜店一抓一大把。我也就圖個新鮮,你是我同學,好歹比那些被玩兒爛了的小姐——」

  話到這裡戛然而止,錄音里的王昱恆就如同此刻,憤怒不減。

  只不過當時韓馳競挨了打,現在王昱恆剛出手就被人拉住了。

  「你先冷靜一下。」顧景叫沈齊拉住王昱恆,自己鬆開手,從沈齊手裡接過那會兒從韓馳競口袋裡搶來的手機,走到郭主任面前,「錄音里提到的照片在這裡面,只不過……是更衣室的偷拍照,不適合當著太多人展示。」

  話說到這裡,在場的也就明白了這是什麼照片,郭主任眼睛眨了幾十下,嘴巴張著愣是蹦不出一個字。

  夏矜語低著頭,不敢跟任何人對視:「還有我跟他的聊天記錄,都可以證明。」

  韓馳競的班主任看了自己的學生一眼:「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這……」

  「是,我是有她的裸.照。」韓馳競強裝鎮定,到了現在還在嘴硬,「但照片又不是我拍的,是別人發給我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郭主任忙問:「誰發給你的?」

  「我哪知道。」韓馳競哼了聲,絲毫沒覺得自己有錯,「對方是匿名,說不定賬號都是盜的買的,我還管那麼多呢。」

  他這態度,氣得王昱恆又要暴走,兩條胳膊被沈齊他們架著,便飛起一腳想去踹他:「韓馳競你他媽還是個人?你說的這是人話?!」

  忽然,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這事兒得報警。」

  韓馳競瞪大了眼睛看著說話的人:「又他媽不是我——」

  「你說不是就不是了?你這個人的品行很有問題。」江嶼堅定地說,「必須報警。」

  姜羽悄悄拽了拽同桌,低聲說:「萬一那個人想報復學姐,把照片到處散……」

  「放心,她沒這個機會。」庄廷希扯著一個女生的手腕,將人拖進教導處。

  姜羽最靠近門,被突然進來的兩個人嚇了一跳,門板要撞過來的時候,江嶼伸手替他擋了一下。

  「沒事兒吧。」庄廷希象徵性地問了他一句,然後將人拖到顧景面前,「韓馳競的手機沒找到,但是偷拍的人抓到了,就是她。」

  「他手機在這兒。」顧景雙擊屏幕,果然看到一則匿名消息,由於韓馳競設置的鎖屏狀態可見,他看到具體的內容,並且念了出來,「快把照片刪了……」

  「果然是這樣。」顧景搖了搖頭,「她應該不止給韓馳競一個人發的吧。」

  庄廷希驚了:「你怎麼知道?我抓她的時候,她剛群發完這條消息。」

  「唐尤瑾?」郭主任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怎麼可能是你?你可是高三年級最優秀的學生,你怎麼會做這種事?」

  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面孔,夏矜語也是深受打擊:「為什麼?我跟你……我跟你沒仇啊,你還請我參加過你的生日聚會,我們明明……是朋友。」

  證據確鑿,唐尤瑾早已放棄了掙扎,面對夏矜語的質問,她掩著面痛哭出聲:「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想這樣的。可是我實在、實在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裡在想什麼,那次無意拍到了你,然後就……」

  庄廷希把她的手機遞給了郭主任:「她不止拍了夏矜語一個人,她自己已經把照片刪了,還聯繫了那些她發過照片的人,催促他們也儘快刪除。」

  「為什麼這麼做!」譚必群難得嚴肅一回,讓唐尤瑾繼續往下說。

  唐尤瑾哭哭啼啼的,一邊低頭抹淚,一邊語無倫次地說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覺得學習壓力很大,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拍了幾張照片。我……我一開始只是在更衣室玩手機,不小心才、才打開了相機。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半夜醒來,照、照片就已經發出去了。」

  「第一個人回復我說、正好學習壓力大,很感謝我的慷慨相助,我就……就覺得自己好像也放鬆了一點。後來他問我要更多的照片,還說其他人也需要我的幫助,我……」唐尤瑾哭得說不下去了,原本身體就是半弓著,現在直接蹲在地上,雙手抱住自己縮成一團。

  除了韓馳競,眾人已是瞠目咋舌。

  這樣的理由,說著荒唐,聽著更是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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