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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梳頭

  曳緣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走到這裡來了,她今天一天又是入宮給皇后請安,又是回府陪爹爹娘親吃午飯,昨晚上又沒有好好睡,現在疲倦得不行。

  可是她待不慣自己的庭院,就喜歡藍霧的這個院子。

  她走到那石榴樹下的鞦韆上坐下,自己一個人盪起了鞦韆。她轉頭看向旁邊靜閉的門扉,藍霧他……是不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屋裡的人靠坐在門后,他不敢出去,不敢見到她。

  時間慢慢流淌,直到有人過來找到她,是小枝匆匆跑了進來,「哎呀,小姐,你怎麼在這兒坐著呢?臉色怎麼這麼不好?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要不奴婢去給你燉碗補湯吧?」

  藍霧聽到昨晚二字,手狠狠地握緊藥瓶,似是要將它捏碎。

  曳緣道:「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在這裡再坐會兒。」

  「好,那奴婢晚飯時候再來叫你。」

  小枝走後,裡邊的門扉「砰」的一響,曳緣驚詫地回頭,看到藍霧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兩腿一蹬,從鞦韆上跳了下來,「藍霧?」

  他身上換了一件乾淨衣袍,將昨天那滿是窟窿的衣服換掉了,整個人立在斜陽中,三條斜向的陽光打在他的臉上,呈現出一種不可親近的冷酷感。

  他走過來二話不說就將她粗魯地拽起,然後往屋裡拖,曳緣驚呼:「啊?你要做什麼?」

  他一言不發,一直將她拖到了房間內。她害怕極了,這反派該不會是又要發什麼狂吧?

  她被他按在一梳妝台前坐下,曳緣看著銅鏡內,他粗暴地扯下她頭上的各種珠釵和簪花,扯得她頭皮巨疼,「你到底要幹嘛?弄我頭髮幹什麼?」

  銅鏡內他的表情陰怒,像地煞閻羅一樣,他俯下身子來,笑著說:「幫你梳頭髮啊。」

  「我原來的頭髮好好的,幹嘛要你重新梳?」曳緣表情鬱悶。

  他低著頭,長長的黑睫毛垂下,裡面的眼珠子沒有靈魂地轉動,道:「你先前的不好看。」

  「???」

  早上這頭髮是小枝特地為她梳的,說是女子嫁人之後都要把頭髮盤起來,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梳姑娘妝了,曳緣反正也覺得無所謂,就任由她擺布了。

  卻沒想到就這樣簡單的一個頭髮,也能讓他變得如此暴戾。

  他大概是沒幫女子梳過頭,手法十分殘暴,像是在殺鴨子拔鴨毛一樣,三兩下就把她盤得精美的頭髮散了下來,然後又拿起梳子來給她梳發。

  「啊!」曳緣疼得叫了一聲,但是他卻仍舊像個機器一樣,從頭皮一直一梳梳到了發尾,疼得她腦袋連連往那邊倒,眼淚花直在眼裡打轉。

  他為她又梳了一個平日里的髮型,很青春很活潑的髮型,但是那個髮型卻不適合一個已婚婦女。

  看著他為自己編辮子,如果忽略掉他臉上那陰辣的表情,只看手的話,那大概是一雙十分溫柔的手吧。

  因為沒有髮帶,他便將兩支辮子繞了上去,撿起一支白色珠花夾了起來,曳緣從前面的鏡中看去,感覺那兩隻辮子像蝴蝶的兩隻翅膀,向兩邊張開。

  想起蝴蝶,曳緣又想起他給自己下的蝴蝶蠱。

  她故意說道:「藍霧哥哥,你會蠱惑人心嗎?為什麼我感覺我的心被你惑亂了呢?」

  他靠在她的耳側,看著銅鏡里的她,很滿意她現在這個頭髮,這樣子就順眼多了。他低低笑著,臉龐擦著她的耳廓,輕薄的呼吸掃過她的耳朵,笑道:「因為……我給你下情蠱了呀。這次,是真下了。」

  他的聲音既輕柔,又帶著蠱惑,竟然如此大方地承認了這件事,像是在炫耀一樣。

  「阿緣,」他輕聲喚她,「哥哥他昨晚來你房間了嗎?」

  「???」他怎麼也跟那些長輩們一樣來問她這個問題?

  她輕輕點了點頭。

  他的眼睫毛抖了一下,良久,才揉著她的小耳垂問:「阿緣,你告訴我,哥哥他昨晚來,做什麼了?」

  「???」這個反派是變態嗎?竟然還要問她細節?

  「阿緣啊,我可是你最愛的人,你可不能對我撒謊哦。告訴我,你們昨晚都幹什麼了?」

  「……你去問姬宴哥哥吧。」

  藍霧卻說:「剛剛我來時,聽見他們說,哥哥昨夜在你這裡留宿了,是真的嗎?」

  曳緣點了點頭。

  「不可能!你騙我!」藍霧頓時大怒,手中的梳子被他扔到地上去,摔成了兩半。

  曳緣嚇得雙肩一抖,反派真是喜怒無常,非要她說,說了他又不滿意。

  「阿緣,你的身體里種著我的情蠱呀,你怎麼能……怎麼能這樣背叛我?」

  「臨走時,我叫你好好想我,你又當耳旁風了?你壓根就沒有想我,否則,你怎麼不把哥哥趕出去?」

  忽然,那隻藍色蝴蝶又飛了出來,藍霧對著它大罵:「廢物東西,我養你十幾年,你就這點作用?」

  他抓起她的一隻手來,讓蝴蝶飛過來,再次咬上她的無名指。

  「阿緣,你還不夠忠誠。再咬一下……就好了,這樣你就會變得……只對我一個人忠誠。」他的聲音有點哆嗦,表情很可怕,開始不自然地扭曲了起來。

  曳緣也不掙扎,就讓它咬吧,反正她已經被種下情蠱了,他要怎樣咬就怎樣咬吧。

  她怪異地盯著他,突然問了一句:「藍霧哥哥,你愛曳緣嗎?」

  如果不愛,為什麼在聽到自己和姬宴昨晚在一起後會這麼慌神?

  藍霧的手一震,那隻蝴蝶像是感受得到他內心的慌亂,展翅飛起來溜了。

  他道:「阿緣,你愛我就夠了。我愛誰,不重要。」

  不,重要。

  曳緣又問:「那你愛忘憂姐姐嗎?」

  他笑著說:「你說我愛誰,我就愛誰。」

  原書中,本來就是他要給忘憂下蠱的,但是陰差陽錯,蠱卻下到了她的身上。作者還是對女主留情了,讓她這個惡毒女配中蠱了,但一切原因都歸結於她自作自受。

  情蠱一旦入體,便算是種下了情根,不是輕而易舉能解的。藍霧因此很生氣,對她恨之入骨,可她又對他愛之深切,後半本書基本上都是藍霧在虐她。

  書里的他,是從未愛過她的。

  現實中的他,也是從不愛她的。

  曳緣聽到他的回答,心臟像是有一萬隻蠱蟲在撕咬,痛苦伴隨而來。她疼得蹲到了地上去,指尖摳住凳子腳,瘋狂的嫉妒湧上心間,看著藍霧離開的背影,她在背後喊他:「藍霧哥哥,別走!」

  可是他的背影卻是那麼的決絕,連頭也沒有回一下。

  她爬起來追了出去,一直喊他別走,可是他卻不肯轉身。

  她想去追他,可是卻突然被人拉住了,她看了一轉自己周身,什麼都沒有呀?

  是什麼東西在拽住她?

  藍霧的背影消失在了高牆下,而那拽住她的東西卻仍在。

  「什麼東西?」她拳頭一握,朝那邊打了過去,那人躲得快,鬆開她的手跑了。

  這是什麼妖怪?為何隱身了?

  她剛問完,一拳就擊在了她的小肚上,這一拳威力巨大,而那神秘人手上不知拿了個什麼堅硬的武器,打得她陣痛,後退了好幾步。

  「小姐,該吃飯了,太子殿下在等你呢。」小枝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而那神秘人聽到這聲音立馬就逃走了。

  「小姐,你怎麼了?怎麼捂住肚子?」

  曳緣弓著腰,單手捂住肚子,扶著她硬撐道:「沒事,就是肚子突然有點疼,我不想去吃飯了,我想回去休息一下。」

  「好好,奴婢這就扶小姐回去。」走了幾步之後,小枝才詫異地問,「小姐,你怎麼又自己梳了頭髮?」

  「哈?」曳緣有點彆扭,「剛剛頭髮鬆了,我就自己弄了一下。」

  「哦。」

  走了兩步后,曳緣又彆扭地問了一嘴:「我這頭髮……扎得好看嗎?」

  她的目光明顯很期待小枝的回答。

  「好看!小姐十六年來第一次自己扎頭髮呢,竟然打理得這麼好看!」

  曳緣心裡偷著樂,嘴角上揚著,「那你以後都不許給我挽發了。」

  「啊?」雖然這很不合規矩,女子嫁人後就是該挽發的,但是他們這個小姐情況特殊,小枝就順著她道:「好,小姐喜歡怎樣就怎樣。」

  太子府正廳內,姬宴正和忘憂兩人坐在桌前,兩個人都一言不發,氣氛很是緊張。忘憂在想昨晚他留宿曳緣那裡的事,而姬宴卻在想藍霧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搶走她的事,各自都在吃著各自的醋,誰也不願意主動說話。

  曳緣身邊的那個丫鬟小跑了來,說:「殿下,我們小姐她肚子有點不舒服,就不過來用晚飯了。」

  「怎麼回事?上午不是還好好的嗎?」

  小枝答:「奴婢也不知曉,她剛剛就只去二殿下的院子里坐了一會兒,隨後就不舒服了。」

  「二殿下?藍霧那裡?他回來了嗎?我去看看吧。」

  姬宴起身便要離開,忘憂那放在桌下的手捏緊,手指甲都要嵌進肉裡面去了,她站起來喊住姬宴:「殿下,剛剛翠兒熬了新鮮的南瓜粥,郗側妃肚子不舒服,喝點熱乎的粥應該會好一點,我讓翠兒送一碗過去吧。」

  姬宴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隨即溫和一笑,「還是你想得周到。」

  對於昨晚的事,他沒有給她解釋,他是故意的。因為他還在生氣,生她那日跳河自殺的氣,生藍霧當眾說搶親的氣。他昨晚去曳緣房間,一是為了堵住皇宮裡和郗府的悠悠眾口,二是為了氣她,他倒要看看她還能不能沉住氣,結果沒想到她竟然絲毫反應都沒有,竟然還主動的給曳緣送粥。

  姬宴走之前又說了一句:「曳緣她心智未全,以後別再叫側妃二字,還是叫郗小姐吧。」

  他走後,忘憂雙眼欲裂,兩手掰著筷子,直接掰成了兩截。

  「郗小姐,郗小姐!什麼都是郗小姐!那我到底算什麼?」

  曳緣躺在床上,魂不守舍地想著藍霧,用一個最為貼切的詞來形容情蠱發作,那就是相思病。

  她感覺自己得相思病了,還是永遠好不了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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