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2章 防民之口
第二天很早，天空有著濛濛細雨，一輛轎車駛入了寧暮寒的別墅。
一個清秀的中年婦女不待司機過來開門，就急沖衝下了車，朝別墅裡邊走去。
「小小，小小！」蘇母邊走邊焦急的喚道。
寧暮寒坐在陽台上，手裡捧著筆記本，聽到聲音抬起頭往另一邊看去。
蘇小小枕在他旁邊，身上蓋著很厚的絨毯，側著身閉著眼睛睡著了。
他們卧室的房門是敞開著的，蘇母小跑著上來，站在門口頓了下，抬腳走來進來：「小小呢！」
寧暮寒垂眸朝自己身邊看去一眼。
蘇母循著他的目光看到了安詳入睡的蘇小小，一顆心緊緊揪起，走來說道：「小小？女兒？」
「她剛睡。」寧暮寒很輕的說道，「昨天睡了很久，昨晚她睡不著。」
「怎麼不在醫院裡呢，幹嘛那麼早就回來啊，那小小現在身體怎麼樣啊！」蘇母也是個堅強的女人，現在卻眼淚都要出來了。
「她不想呆在醫院裡。」寧暮寒垂下眼睛，抬手輕撫著蘇小小安詳甜美的側顏，「所以讓我連夜帶她回來，現在家裡有幾個有專業醫學素養的人在，儀器設備也一直都有，所以您不必擔心。」
蘇母寬慰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有些不安的問道：「暮寒，真的，是澤遠那個孩子乾的嗎？」
寧暮寒微頓，抬眉道：「是誰告訴您的？」
「都這麼說的啊……」蘇母愁眉道，「都已經傳開了。」
「傳開了？」寧暮寒斂眉，「哪家報社？」
「我知道你一定控制過輿論。」蘇母在另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現在不是記者和報社爆出來的，是大家都在傳呢，現在的人嘴巴又那麼壞，我昨晚就聽到了風聲了。」
寧暮寒神色很難看，像是窗外低沉的雲雨，點了下頭：「是，是徐澤遠乾的。」
蘇母心痛了下，嘆息道：「那孩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怎麼都沒想到他會做這樣的事情，他如果喜歡小小這麼久了，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那樣我也好……」
「您在我跟前說這些不合適吧。」寧暮寒冷冷的打斷她。
蘇母一頓，面色訕了訕，點頭：「對，對，抱歉，暮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我知道您是什麼意思，」寧暮寒面無表情的說道，「但是我覺得您還是有必要弄清楚眼下的情況，現在小小是受害者，而徐澤遠是加害人，但是您剛才那句話卻是在催眠自己維護徐澤遠那個加害人，甚至還做了一個不可理喻的假想。」
蘇母有些尷尬，抬手理了理而後的頭髮，不知道說什麼了。
跟著蘇母一起進來的還有女護士和女助理，雖然沒有走過來很近，但環境這麼靜謐，他們的對話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女助理向來不怎麼喜歡評價別人，女護士卻在心底連連叫了好幾聲我的媽呀，女婿居然敢正面懟丈母娘，這也太牛逼了。
不過，這畢竟是寧暮寒，而且也確實，蘇母剛才的那些話偏袒太嚴重了，過分啊。
氣氛沉默了下來，尷尬的有些詭異。
寧暮寒在電腦上敲了幾行字后，拿起手機撥打了周正的號碼。
「早上好，總裁。」
周正剛做完運動，累得滿頭大汗。
「早，」寧暮寒道，「昨天辛苦你了。」
「啊，那個啊！」難得被寧暮寒表揚，周正激動的說不出話，「還好還好，嘿嘿。」
「不過成效不大。」寧暮寒又道。
周正：「……」
「這個，是不是發生什麼了？」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不怪你。」寧暮寒看著陽台外邊的山綠高空，說道，「但是後續發展恐怕不容樂觀，你安排他們開個會議吧，另外，網路上的媒體重點監視，放出來的圖片第一時間清除，但是如果有網友發帖亂說，帖子留著，馬上定位他的地址，我們公司的律師團已經清閑很久了。」
周正斂容，嚴肅道：「是。」
寧暮寒掛了電話，這時聽到急匆匆上來的腳步聲，眾人都回過了頭去。
保姆劉媽站在門口，雙手擰在一起，焦急的說道：「寧先生……」
「怎麼了？」寧暮寒不悅的皺了下眉。
「蘇小小之前說想吃時令菜，菜場的比超市要新鮮，我今天就去菜場買了。去的時候，很多人都在那邊亂說話，好幾個知道我在這裡做保姆，都上來說蘇小姐的壞話，其中兩個臭不要臉的賣魚的，直接就過來罵蘇小姐，還讓我轉述回來給蘇小姐聽。」保姆為難道，「寧先生，你看這可怎麼得了，他們罵的那些話可難聽了，現在到處都有人在傳，我看不到下午的話，整個S市都得知道了啊！」
「你說什麼！」蘇母怒的起身，「哪兩個賣魚的！還有哪些菜場？你告訴我！我現在就過去找他們算賬！我撕不爛他們的嘴！」
蘇母邊說邊過去，就要拉著保姆走，女護士和女助理見狀忙將她拉住：「唉，太太，您先別急啊。」
「是啊，太太，這件事情先不要急！」
「哪個菜場！」蘇母氣得發抖，「我女兒是我的心肝！我跟他們拼了！」
「總裁！」女助理看向寧暮寒。
寧暮寒卻道：「你去吧，動手不必，都是文明人，把他們說的話錄下來，到時候起訴。」
「啊？」女助理愣了下。
寧暮寒眉心微擰：「聽不懂么？」
「是，是。」女助理點頭。
寧暮寒手指在鍵盤上敲打了下，調出了昨天在場的所有記者的資料。
他往後靠在椅子上，冷冷的看著屏幕上這些人笑得燦爛大方的證件照片。
這時蘇小小動了下，寧暮寒的神情瞬息變得溫柔，他像是安撫小孩子一樣，輕輕拍打著她的肩膀。
蘇小小癟吱了下嘴巴，彎唇一笑。
「暮寒……」蘇母走回來坐下，問道，「要不，我先帶小小回去住一段時間吧，她還這麼小，這些壓力她扛不住的。」
「有我在，」寧暮寒朝她看去，黑眸堅定，沉聲道，「我不會讓別人傷害她一分一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