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肉葬天,命迎黃昏
看到同伴這樣的行徑,其餘人咕咚地咽了口唾沫。
緊了緊手中攥著的劍柄,心中忐忑不安的站定。
一個個的都望向王泰華,彷彿在說要不先退出來吧,前面的雷獸可能又有啥變化了!
王泰華陰晴不定的臉此時又是一黑。
陰翳的眼睛狠狠盯著,坐在地上蹭著後退的那名黑袍人說道:「你是想死嗎?為什麼後退?」
「我記得大家都沒有走開吧?」
「還是說你想回來告訴我,你想帶頭衝鋒?」
「好好好!想衝鋒這是個好事,來,讓我送你一程!」
王泰華自顧自說著,伸出他那乾枯的手掌。
一把抓住黑袍人的頸部,用力的將其拋向了,在血霧中模糊不清的巨大身影。
「啊,嘶啦,嘶啦!」
痛苦的人聲悲鳴和肉身撕裂的聲音,在濃濃的血霧裡,爆發出更加新鮮刺鼻的味道時。
黑袍人們瞳孔一縮,渾身一顫,腳後跟也都不自覺的向後移動了一下子。
他們所有人,也包括王泰華,此時心中產生了巨大的壓力。
同伴的死亡在警醒並刺痛著諸位的內心。
那個傢伙!
他們一行人,整整追捕了十天十夜的怪物。
竟然到了這山窮水盡的地步,還有著將人撕碎的力量。
從血霧深處透露出的恐怖氣息,似乎比之前還要強那麼一截!
王泰華有些艱難地眨了眨眼,抿著發白的嘴唇對眾人說道:「不要怕,此獸已是強弩之末了。」
「我們就算剩下十二人,死了一個黃級中期,但有三位黃級後期,三位中期,四位初期。」
「更何況我和李師弟兩人黃級巔峰的存在還在這裡,慌什麼?」
「這畜生就算此前進階到了靈獸級別,也不過玄級初期實力,我們再開一次劍陣將這畜生就此鎮殺!」
王泰華此言一出,眾人黯淡的眼眸紛紛一亮。
是啊!
這劍陣可是宗內的組合級劍陣,區區玄階初期怎能抵擋兩次呢?
雖然現在真氣不支,氣血不足,可己方擁有三位黃級後期,兩位黃級巔峰。
只要他們五位一發力,就能發揮出劍陣八成的威力。
其餘兩成,剩餘的人一補充,那絕對可以再一次釋放劍陣,這樣一來此戰就有獲勝的機會了!
「天劍!天之舞!」
隨著眾人的怒吼。
他們手中的長劍,再一次騰空翻飛。
急速轉動的長劍,環繞在雷獸身旁,產生了無與倫比的颶風。
瞬間刮散了,那籠罩在山洞裡的血霧,雷獸龐大的身軀,此時也展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嘶……這是什麼鬼東西!」
眾人臉色一變,豆大的汗珠滾落在臉龐上,嘴巴都張的大大的,完全無法合攏。
鹹鹹的,像血一樣的汗水,淌進了嘴裡。
他們也不知道抿一下,就這麼張著,好像時間靜止了一般。
嗯,那似乎?真是個鬼東西!
那像具骨架一般,雷獸的皮毛,血肉,不翼而飛!
但全身的血管,卻如同跗骨之蛆,纏繞在骨架上。
一截一截的血管上,有些凝固了的血塊,還依然流淌著粘稠的血液,像極了依附在牆面上,淋了一場雨的爬山虎。
心臟!腎臟!腸子!都腐爛了一半。
那爛透了的一半,就那樣吊在空中,時不時還掉下來一小塊,糜爛的碎肉!
當然仔細看看,也並不是光有這幾樣東西,肚子的部位?貌似在骨頭上卡住了個什麼東西。
嗯,是半個潰爛人!
他的碎肉,腸子什麼的,從那一半的開口處掉著。
有的,掉在雷獸血管包著的骨頭上!
有的,吧唧,吧唧,噗啦掉在地面上!
整個地面,變得暗紅暗紅的,氣氛異常詭異。
吼吼吼!
不得了,不得了啊!
看起來這隻雷獸進階靈獸時,獲得了那種東西!
唉,這群人要死了,臉上都是風刮來的血都不知道擦一下。
等下還指望他們,滅了那東西帶我出去呢,但現在看起來有點懸啊!
琨瑾漆黑的眸子里映射出閃閃的光彩,看起來也是提起了一絲興趣。
「嘶啦,嘶啦!」
只見雷獸的爪子,不停的在地面上摩擦著,發出刺耳的雜音,讓人覺得焦躁不安。
山洞地面的岩石,哼哧哧的被擦出了黃橙橙的火花,為漸漸變暗的山洞,增添了一絲亮度。
王泰華看著黃橙橙的火花,連忙抬頭看了看山頂的長縫。
他知道夜色即將到來了!
便趕緊振臂一呼:「不要怕,這畜生是在虛張聲勢,想拖延時間到天黑!」
「你們可別忘了,妖獸的眼睛在夜晚可比白天亮!繼續發動劍陣,在天黑前解決它,不然所有人都要死!」
眾人一聽,急忙甩去心中的恐懼。
重新同王泰華一起發動劍陣,朝著雷獸攻擊而去。
血肉葬天,命迎黃昏。
看來這場鬧劇要結束了!
琨瑾轉了轉腦袋,眼睛望著山頂那條長長的裂縫嘆道。
「嘣!!!」
只見那劍陣化作一柄巨劍,攜著碎裂山河之勢,朝骨架雷獸劈去。
瞬息之間,就劈在骨架雷獸的頭骨上!
按道理來講,此時應該發出骨架碎裂的咔啦聲,但現實卻不然, 巨劍嘣的一聲,宛如劈在了金屬上似的,彈飛了出去!
響動著震耳欲聾的顫音,滋滋滋的回蕩在山洞裡。
一時間,眾人只顧著捂著耳朵,來試圖躲避這強烈的音波。
「吼!吼!嘭!」骨架雷獸怒吼著。
沒有給眾人一絲喘息的時間,那金色的骨頭上,纏繞著大量赤紅的雷電。
骨架雷獸迅速移動,橫衝直撞。
捂著耳朵躲避音波的眾人,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頃刻間,就被它巨大的身軀撞飛。
而且,身體上纏繞的無數赤紅雷電,四散至那幾位黃級初期,中期實力尚弱的黑袍人周身!
灰飛煙滅!
只有這一個下場!
剩餘的後期雖說沒死,但也苟延殘喘,沒有了縛雞之力。
「咳!咳咳!怎麼會有這樣的力量!」
「李師弟,李師弟?快快使用那件十階土靈盾!」
「你我一同發力,不然我們都要死於此地!」
王泰華雙眼赤紅,抓狂的嘶吼著,即將降臨到他頭上的災禍,讓他失去了平日的冷靜。
顯然此事已經超乎他的想象,不將所有底牌盡出的話,極有可能身葬於此。
可是沒有人回應他。
整個山洞裡,只有將死的呻吟聲和骨架雷獸的嘶吼聲!
王泰華心裡頓時一涼。
該死的,那廝定是催動十階土靈盾,逃之夭夭了。
一個陰暗的角落。
李時雨手中緊握著,一面晶瑩剔透,布滿神秘紋路的六棱盾牌,陰陰的笑著。
「一群垃圾,誰都逃不過我的算計,哪怕你是什麼長老,丹藥和雷獸妖丹我都要!好了,你們就安心的死去吧,嘿嘿嘿!」
「該死!我的肚子!被撕裂了!」
「啊!我的身體,這紅色雷電到底是什麼東西!」
「嘶啦,嘶啦!噗通,噗通!」
沒有任何懸念,獲得天葬之力的雷獸,猶如天神下凡。
眾人如同土雞瓦狗般支離破碎,血肉,殘肢散落在地面。
而做完這一切的雷獸,生命力漸漸開始消散。
最終轟隆一聲倒地,骨架稀里嘩啦的掉落一片,山洞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哈哈哈!終於結束了,天葬雷丹是我的!」
李時雨仰天長笑,大步流星地朝散落的骨架走去。
緩緩蹲在地上,用長劍撥弄著骨架,尋找著掉落的天葬雷丹。
但他找著找著,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變得陰沉可怕。
「怎麼會?我的天葬雷丹呢?我的東西呢?在哪裡,在哪裡?」
「哦?兄弟,你是在找這個嘛?紅彤彤的,有點燙手啊,這是蘋果嘛,怎麼看著不像?」
「哈?」李時雨聽到這山洞,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自己一群人在這打半天了,都沒發現這人,他究竟是誰呢?
不過今天就是天塌了,也阻擋不了自己獲得天葬雷丹!
自己辛辛苦苦算計了數月的成果,怎能拱手讓給一個渾身爛泥的渣渣呢?
當機立斷。
李時雨並非善類,心思也是異常縝密,怎會和一個自己都沒發現的怪人去攀談呢?
於是一手之前的天之舞,瞬間爆發!
閃著寒光的利劍,長驅直入!
刺入琨瑾的胸膛,滾燙鮮紅的血液,瞬間染紅了衣襟。
琨瑾痛苦的扶著牆面,看起來異常難受,像是垂暮老人一般。
李時雨不屑的一瞥,嘴角露出輕蔑的笑容。
笑道:「什麼垃圾?自己心裡沒點數嗎?不自量力!」
說罷,李時雨歸劍入鞘。
走到琨瑾的身邊,拿走了那紅彤彤的天葬雷丹。
哈哈!天葬雷丹,終於是我的啦!
馬家,你們的新生代力量,早晚會被我們扼殺殆盡,哈哈哈!
可李時雨還沒笑到超過幾息,就被噎住了。
「咦?這雷丹?這雷丹的能量呢?能量去哪了?怎麼會這樣?」
一連串的問題,從李時雨的嘴裡迸發了出來。
他的腦袋現在有點大。
現在的情況,好像是等待妻子十月懷胎,孩子終於生下了,可發現,並不是自己的種一樣頭大。
「嘖嘖嘖,我說大爺您的反射弧可真長,還有您自己為啥要捅自己一刀呢?」
「看著怪疼的,吶,我這有點泥巴你試試能糊上嗎?」
琨瑾坐在地上,扣著自己臉上,糊著的泥巴對成了個血人的李時雨說道。
而李時雨這時才渾身一顫,一個激靈讓自己清醒過來。
看著自己胸口的一道大口子,頓時雙腿一軟,跪了下來,癱坐在地面。
連忙用一隻手摁住傷口,另一隻手從自己衣服里掏出個小瓶子往嘴裡灌。
期間更可氣的是,琨瑾還時不時的問自己需要泥巴嗎?
肉眼可見的噴泉同款血液,李時雨不禁媽賣批。
你用泥巴給老子止一止血,這人沙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