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進城
「真是奇怪,你來到我們這居然還問我們,這要是換了以往,你們早就沒命活著了」
那人抬眼抽了兩眼身穿放護衣服的馬濤接著用手撓了撓身上的膿包,一股膿水便從他所抓撓部位流了出來,看上去十分噁心。
「沒命的應該是你們」
馬濤皺了皺眉,接著回頭看了一眼小金子,伸手指向他,提高了自己的嗓音高聲說道「你們知不知道我身邊的這個人是誰!我告訴你們,他就是你們漢城常務委員金榜的兒子金寶!」
馬濤這句話說完,小金子很配合的上前了一步,不過現場卻是沒有人鼓掌,更沒有人歡呼,除了錢三泰帶來的那些人移動屍體時會發出些聲音在沒有任何響動了。
「金委員不是將軍,管不了我們,況且,他只是金委員的兒子而已,連官職都沒有一個,能做什麼」
那個之前說過話的人瞅了瞅同樣穿著一身防護服的小金子,並沒有覺得他有什麼特別。
高涵知道,這幫當兵的根本不會服馬濤的話,他們不認識馬濤,一個不認識的人,管他幹嘛,沒有身份,沒有知名度,沒有人認識的人所說的話可能會有人信,但是效果甚微。
「是時候你該講兩句了…」
高涵靠近了小金子一點說。
此時,幾乎所有的焦點都匯聚在小金子的臉上,雖然他身上穿著防護服,臉上還有一個防護罩,但是眼力好的人還是能看到小金子的臉的。
「我是金寶,漢城委員金榜的兒子,我現在只想問你們一句話,你們想不想繼續活著了」
沒有什麼氣宇軒昂的開場白,小金子上來就問了一個很簡單的卻也很透徹的問題。
「你這話什麼意思?誰不想好好活著,可你看看我們,就我們現在這樣還能活幾天?恐怕用不了多久,這裡便一個人都不會有了」
那人冷哼一聲,對於小金子的這個問題感到好笑。
「我們有可以治療你們的藥品」
小金子接下來這一句話才是引發一場軒然大波的開始,那些圍在這裡的瘟疫病人瞬間沸騰了起來,緊接著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那幾輛大卡車。
馬濤頓時察覺到一絲不妙,這也是小金子沒有應對這種場合的經驗,他這樣一說,無疑等於告訴了那些人自己等人的車上有可以救命的葯,這對於已經被瘟疫折磨的就要放棄的人來說絕對是最大的希望,這種事情如果人少可以控制還不算什麼,但是現在,明顯是對方人多勢眾,乙方只有不到百人,真要是這些傢伙一窩蜂似的上來搶奪,不說會被搶走多少,光是在搶奪中造成的損失都是不可估量的,想到這裡,馬濤下意識的扭頭去看錢三泰,畢竟這些藥品可是他的,就這麼被搶了損失的可是他。
很顯然,聽到小金子的話錢三泰也是皺了皺眉,但是沒辦法,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事情已經發生了,無可挽回,錢老闆已經能從這些瘟疫病人的目光中看到即將發生暴亂的場面。
每一個人都不想死,哪怕是只有一絲的就會人都想活著,尤其是在能預知自己死期的時候,多活上哪怕是一秒鐘都是難能可貴的,那幾卡車上的物資很顯然就是可以讓他們活下來的最大希望。
「兄弟們!搶了那些貨!」
終於!在生與死的選擇前,在人性的抉擇下,護衛城池的漢城守備軍幾乎就和土匪一樣,伴隨著一個渾身爛瘡的守備軍一聲喊話,這些已經快被瘟疫折磨瘋了的人紅著眼睛奔著馬濤等人所在的卡車位置沖了過來。
俗話說,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人上一千,無邊無沿,人過一萬,是徹底連天,此刻這些還活著的守備軍就算是往最少了說也有個三千左右,這麼老些人一齊沖將過來,在視覺上產生的震撼還是非常大的,尤其這還是一大群猶如地獄餓鬼的面孔五官,錢三泰那百來個手下幾乎都立刻放下了手裡的活,瞬間栽下了身上的武器,可這些衝過來的守備軍也都不是吃素的,更不是被嚇大的,這些之前可都是正規軍,怎會怕這區區百十來個人的武器,根本就不曾停下腳步繼續沖將過來。
面對黑壓壓的人群,高涵直接打開火焰槍的保險,橘黃色的火苗瞬間開始在火焰槍的槍口燃燒著,蘇瀾鈺也拔出了背後的太刀,所有擁有武器的人都亮出了自己的武器,警惕著越來越近的人群。
沒辦法,對方人數實在是太多了,這其中如果有別有用心之人趁機攻擊,只需要撕開他們的防護服就能將危險最大化的帶給他們,所以這時候,最相信的還得是手上的武器,決不允許任何人靠近自己。
小金子並沒有想過會造成這種結果,更沒有想過自己從小就看著的這些訓練有素的守備軍會像土匪一樣搶東西,如果放在以前,根本想都不會想,現在就發生在自己眼前,最驚訝的莫過於他了。
眼看著這一百來人就要和這幾千人接觸上了,眼看著所有人都已經握緊了手裡的武器下一秒就要開打了,危機十分,錢三泰反而是最冷靜的。
「保護自己!!!讓他們搶!藥劑他們不會配,搶了也是白搶!!!」
錢三泰這話是他拼了老命一樣扯著嗓子喊的,因為聲帶的極限拉扯,他喊出的話多多少少有些沙啞,不過這一嗓門子足夠他們這離著都不太遠的一百來人聽的清清楚楚了。
一瞬間,錢三泰帶來的那些手下立刻開始行動了起來,兩人一夥,三人一組,背靠著背,手持武器,對於那些直奔卡車上沖的瘟疫病人是看都不看,全力關注著從身邊跑過的人,防備著他們突然動手,顯然,他們如此統一規範的行動都是受過訓練的,在看他們一水的衝鋒槍,不用猜,錢三泰在他們身上是下了功夫的。
因為這個方法不錯,馬濤也有樣學樣,趕緊帶人遠離卡車,與錢三泰一起,在一旁圍成了一個圓形。
很快,那些個最先衝上了卡車的瘟疫守備軍瘋了一樣的撕開車上的苫布,緊接著,就都愣住了。
衝上卡車的人越來越多,卻沒有人去搶車上的東西,因為這十幾台卡車上的藥品不管是瓶的還是罐的,全都沒有任何名字,有很多連裡面的溶液都是五顏六色的,誰也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也不知道怎麼用。
不過到什麼時候都不缺膽大的,一個一身爛肉的守備軍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拿起了一瓶能有二百毫升淡黃色的瓶子,打開蓋子,對著瓶口咕咚咕咚就喝了幾大口那種淡黃色的液體,剛開始還沒反應,那個一身爛肉的守備軍還看了看手上還剩下不多的淡黃色液體,可緊接著,也就過了不到五秒吧,就見這人臉上表情極其痛苦,捂著自己的喉嚨噔噔噔後退了幾步,瞪大了眼睛,咕咚一聲從卡車上跌了下來,落地的時候,手中那盛著淡黃色液體的瓶子磕在一塊石頭上啪嗒一聲碎裂了開來,裡面的液體流淌出來,一接觸到地面,瞬間冒出一股股的白沫,在看那人,拼了命的用手去抓撓自己的喉嚨,已經把外面原本就有些腐敗的皮膚給抓的破破爛爛的,沒幾下,手指頭都扣進了肉裡面了,可他就跟毫無痛覺一樣,依舊在拚命的挖掘著自己的喉嚨,持續了十幾秒中,這人終於不在抓自己的喉嚨了,再一看,人都已經沒氣了,脖子上血淋淋的一片,連氣管都被他自己給抓了出來,死狀恐怖之極。
當然,衝動的不可能只是這一個,另一輛卡車上一伙人也打開了一瓶液體,聞上去還算不錯,就毫不猶豫的喝了一口,他身邊的人自然不願意看他自己獨自一人享用,奪過去之後剛要喝,就見他口吐白沫,雙眼翻白,渾身抽搐著倒在了車裡,眼看著是屬於活不成了。
還有一夥也打開了一個瓶子,哪成想,這瓶子里裝的是氣體,在他周圍三四米的空間死了好幾個。
一瞬間,所有衝到卡車周圍的染病守備軍都僵在了那裡,沒人敢於在亂動卡車上的這些看上去並不起眼的瓶瓶罐罐,也是這些人死的太快了,給所有人都嚇住了。
雖然他們感染上了黑死病的病毒,但是他們的腦子裡可沒有中病毒,早死晚死,孰輕孰重他們可是都能分的清的,衝上這輛卡車的目地就是為了尋找能活下去的希望,可現在,這明顯死的更快。
「我已經說了,那些藥劑是需要調配的,亂用是會死人的!」
那些已經感染上了瘟疫的守備軍沖向卡車,錢三泰的手下們見沒了危險便重新聚攏到了一起,把錢三泰和馬濤他們一起保護在圈子中間的位置,錢三泰看著那幾個已經涼透了的人,再次笑道。
馬濤一邊關注著那些感染了黑死病的守備軍一邊打量了一眼被他的手下保護的嚴嚴實實的錢三泰,不得不說,這個商人無論是在經商還是在拉攏人上都很有一套,要不然也不會聚集了這麼一批肯為他赴湯蹈火的手下,在想想剛剛那輛戰車的事,4萬G,可能自己也是他的拉攏對象吧。
「現在你們繼續搶啊!把那些葯都毀了,把你們的活下來的希望一起毀了,來吧,動手啊!!」
似乎在搶藥品的是他錢三泰自己一樣,此刻的錢三泰得意非凡,憑藉著這一點,他相信他可以拿捏的著幾千人一點脾氣沒有。
「看見了嗎,你真應該跟錢老闆好好學學」
側身瞅了瞅小金子,馬濤低聲跟他說了一嘴。
「不過是個商人,有什麼好學的…」
小金子手裡握著來福槍,還是不服氣的說道。
「我是說你處理問題的方式」
馬濤無語了,可能小金子天生就不是一個可以做領導的料,你要是讓他研究戰車,搞些理論保准能給你說的頭頭是道的,但你讓他處理這種事情,想都不用想,絕對給你整個稀濘,天生就不是這塊料,也不知道這小子是怎麼繼承的他父親的基因,金委員的運籌帷幄,冷靜深沉他是一點也沒繼承上,甚至還有種截然相反的趨勢。
「你們到底是想怎麼樣才能救我們!」
之前那個人再次站了出來。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什麼職位呢,」
馬濤可是還記得這人之前的囂張呢。
那人瞅了瞅馬濤,接著道「我叫夏史仁,是守備軍現在最高指揮魏團長麾下的二連長」
「連長?」
馬濤低頭沉吟了一句,目光在這個自稱夏史仁的身上看了兩眼。
一個連長確實在官職上太小了一點。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在這裡我就最大的了,不用懷疑,比我高的,都已經死了,你在晚幾天,估計我你也看不見了」
似乎看出了馬濤眼中的不削,這名夏連長也不避諱這些,有些自嘲的說完,自己先苦笑了一下。。
最大的官就剩一個連長了?
這個消息到是讓馬濤相當驚訝的,在看錢三泰,顯然他也有些意外,這裡面就他們倆外加一個小金子熟悉這守備軍之前的機制和實力的,現在居然死了這麼多,可想而知,黑死病奪走了多少人的生命,這簡直比一場大戰損失的人數都恐怖。
「你這還有多少人?」
錢三泰開口問道。
「除了營地里連動都動不了的就都在這了」
說出這句話,夏連長環顧了一下自己周圍和他一樣的兄弟們,一股情不自禁的悲傷由心而生。
「怎麼樣?」
話說這裡,錢三泰看了看馬濤。
「你的藥品應該足夠救這幾千來人吧?」
馬濤反問到。
「放心吧,錯錯有餘」
錢三泰的眼角微眯,說道。
馬濤點了點頭,不過救人這種事一定要救個明白,更不能白救,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候。
「那個夏連長,說實話,就在剛剛,我甚至都不用這批藥品救你們這些人,知道為什麼嘛?」
說道這個,馬濤掃視了一圈營地中所有的守備軍接著道「因為你們根本就沒有一絲軍人的樣子!你們叫守備軍!守什麼!備什麼!你們守護的是漢城的平安,防備的是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威力,但就在剛剛,你們問問你們自己都做了什麼!身為守備軍卻打算像土匪一樣的來搶東西!這是守備軍能做的出的嗎?是嗎!」
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看著馬濤,幾乎快忘了有多久沒有人提起守備軍這三個字了,現在在聽到馬濤提起,一絲慚愧不由的浮現在了心中,身為軍人,他們不怕死,但是不想就這樣窩窩囊囊的死,這樣死的太沒價值,軍人,死也要死在戰場上,死的轟轟烈烈,像是這種被病毒活活折磨死簡直是對他們最大的侮辱,可又無可奈何。
「你就說要我們做什麼吧!」
終於,還是有聰明人的,從馬濤的這幾句話語中就聽出了這其中的弦外之音。
馬濤看了看那個說話的人,是一個需要依靠拐棍才能站起來的重度病症患者。
「我什麼都不需要,我只希望守備軍能重振守備軍的職能,而我們,將作為你們的後盾,我要的,是重振著漢城的繁華!」
鼓舞人心就看怎麼忽悠,馬濤的忽悠管用了,接下來的事就簡單多了。
錢三泰帶來的那些人只負責調配克制瘟疫的藥品,至於清理屍體這樣的事,就交給這些還能活動的守備軍來處理。
一萬多人的營地,倖存3000餘人,平均下來,一個人需要抬走四具屍體就夠了,如此一看,工作量就並不強大了,微唯一比較困難的就是屍體掩埋和焚燒需要的時間。
東方自古講究入土為安,戰爭是殘酷的,但殘酷的戰爭仍然不失「禮」的一面,所以古人對戰死者,通常會掩埋,只是方式簡單,將屍體埋進深坑。
這種處理方法,稱作「坑殺」,亦作「阬殺」。坑殺並不是活埋,而是指處理屍體。
當然,「坑殺」當中也有活埋對方將士的現象。記載,秦軍在長平大戰中戰勝趙軍,秦軍統帥白起無法處理多達數十萬的戰俘,便「坑殺」了40萬趙軍。但就史料分析,40萬趙軍大部分是戰死者的屍體,也有被俘的趙軍,並非都是活人
戰場上屍體過多,處理起來非常麻煩。不僅工作量很大,也有屍體腐爛帶來的污染與瘟疫問題。較為理性的處理方式,是火燒。
幾千具屍體如果都埋在地里那得挖多大的一個坑啊。
營地之中,不缺少燃料,將屍體堆積起來之後澆上燃料,然後一把大火就完事,接著再將燃燒后的地方翻土掩埋就算完事。
整個營地都在忙的熱火朝天的,馬濤可沒忘了和姐姐的通話,也沒忘那個兩天的約定,現在,錢三泰已經帶著藥品來了,今天也正好就是第二天。
馬濤的腕錶一陣振動,姐姐的信息到了。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馬濤這才查看了一眼,信息很簡單,能明確的只有兩個消息,一是服用了人蔘藥劑之後安康已經完全康復了,二一個就是食物的短缺,急需馬濤他們給攜帶過去一些食物和飲水。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馬濤便帶著小金子和安若與錢三泰,攜帶上足夠的食物和飲水,駕駛著2號吉普車直奔城中而去。
在說漢城。
這兩天R姐一直在南區1018號,一是等著馬濤,二是觀察人蔘藥劑到底能否治療好安若他們姐弟的父母,三是擔心小金子父親在指揮所的情況,不過有之前馬濤的約定來看,短時間內應該沒什麼問題。
人蔘藥劑在安若的弟弟安康身上展示的效果非常明顯,此刻他無論是身體狀況還是精神狀況都沒有什麼大礙了,這主要還是在於病毒對於他身體的破壞還未達到一定程度有著很重要的關係。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食物的問題,安康想要離開到街上看看能否找到一些吃的,但是被R姐阻止了。
開玩笑,如果外面現在能找到吃的,那之前就不會經歷城門口的一幕,讓安康出去找吃的,他出去了,很可能他自己就會變成吃的被人給吃掉,不得已,R姐只得用腕錶將食物飲水的問題告知馬濤,希望他能看得見。
安若姐弟的父母同樣也服用了人蔘藥劑,不過看樣子恢復的非常緩慢,但是能看見,臉上和手上能看到的皮膚都在生長著新肉,但是他們依舊在陷入著昏迷之中,從呼吸上來聽,他們的心肺功能正在一點點恢復,這一點從他們二人越來越悠長,越來越平靜的呼吸上就能知道。
因為沒有食物,安康只能多給他們補充水分,好在之前屋裡有存水,還能用一陣子,將水燒開以後,安康找了個小勺子開始給父母一口一口喂水。
雖然他們都陷入昏迷之中,但是人對於下意識的行為還是能做到的,就比如你用手指去觸碰昏迷之人的眼皮他還是會下意識的抖動一下,這種情況叫做下意識反應,也是神經反應,是身體在不經過大腦控制形成的一種條件反射,所以安康在用勺子給他父母喂水的時候他們還知道喝,只不過喝的很慢,但是畢竟在喝水,你總不能指著一個陷入昏迷中的人可以吞咽,那不現實。
02號吉普車是馬濤在駕駛的,進了城以後直奔姐姐他們所在的1018號,因為馬濤需要先去找姐姐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
在車上,馬濤終於將R姐跟自己所說的有關於小金子父母很有可能被人控制起來的事告訴了小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