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鄉村愛情(23)
這句話過後,氣氛又沉默了下來。
祁瑞先起身,他很高,側臉看起來很冷,但其實並不是,他這是表面上看起來很難以接近。
「那我先上樓了。」
他很有教養。
沈悅也跟著起來,「晚安。」
祁瑞頓了一下,薄唇微抿,露出來一抹細小的弧度,帶著溫度,低沉的聲音在夜色下好像染上了幾分的輕柔。
「晚安。」
——
祁瑞並不是天天都在工作,會有休息的時候。
他坐在沙發上,看著早間新聞,大腿上還擺著一本書。
——砰!
廚房裡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祁瑞的手指還捏著書頁,等反應過來之後,書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幾乎立刻衝到了廚房門口。
祁瑞便看見蹲在地上的沈悅,拿著一塊雪白的毛巾緊緊的按在的食指上,而現在血液已經染紅了一角,甚至那塊血跡還有不斷擴大的趨勢。
沈悅已經疼哭了,淚流滿面。
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泛紅的雙眼盛滿了眼淚。
祁瑞心一緊,把沈悅拉起來,打開水龍頭,拽著受傷的那隻手往水流沖。
傷口並不大,但是血卻流的很多,不停的有鮮紅的血液湧出來,沖了差不多有兩分鐘,傷口都泛白往外翻皮,都還沒有止住血。
沈悅看起來好像都習慣了,但是她看著男人眉眼緊皺擔憂的模樣心裡泛著甜,她的睫毛上還都是淚,卻還反過來去安慰祁瑞。
「沒事的,過一會就會好。」
其實之前還沒有像這麼嚴重,只不過痛感比之前還要嚴重,可是最近不知為何,有了傷口就特別的難全愈,而且血也很難堵住,可能平常對於別人來說只是一個細小的傷口,但是對於沈悅來說卻特別的棘手,血流多了也會產生頭暈,噁心的癥狀。
祁瑞的胸口像是堵了一塊石頭,血好不容易止著了,他叫保姆把廚房的玻璃碎片收拾一下,拽著沈悅來到客廳,讓她在沙發上坐下,迅速的翻出醫療箱。
等他拿著創可貼過來的功夫,原本泛白的傷口又冒出了血珠,祁瑞不敢耽擱,拿棉簽把血跡清理乾淨,小心翼翼的貼好創可貼。
祁瑞的眉頭依舊緊緊的皺著,他似乎特別喜歡皺著眉,明明才二十多歲,可是眉宇間的褶皺卻很深。
「你改天去醫院檢查一下吧,這血流的太多了……」
祁瑞說的一半不由自主的停下來,眼神微暗的看著沈悅。
女子雪白秀麗的臉上被淚水打濕,薄薄的眼皮都哭腫了,下巴都濕了。
祁瑞盯著女子通紅的眼睛,莫名暴躁,乾澀的喉結滾了一下,「很疼?」
傷口也不傷,不至於哭成這樣吧?
沈悅都還沒有從痛感里緩過來,單薄的肩膀一下一下顫抖,說話時聲音裡帶著哭腔:「不是那麼疼,我緩緩就好了。」
她撒謊了,很疼,比之前都疼。
祁瑞討厭眼淚,因為只有弱者才會留著無用的眼淚,他的視力很好,再加上兩個人的距離挺近的,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女子因為劇烈疼痛而泛起紅色的眼角,長長的睫毛沾著淚珠如羽翼般顫抖。
手腕被男人抓的有些疼,沈悅抬眸,此時男人正低頭看著沈悅,深邃的眼眸幽暗不見底。
她對於這種眼神很熟悉,因為祁瑞每次要親她的時候就會露出這樣的眼神,然後就會像狼狗一般撲過來啃咬吸吮。
蒼白的耳機泛著紅,動了動被抓的有些疼的手腕,「祁,祁瑞。」
祁瑞像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拽著對方的手腕,纖細的手腕不過一握,觸感細膩軟滑。
像是被燙到了一半,他迅速的放開了手,手指攥緊,耳朵紅了,有兩個字從喉嚨里碾出來,在舌尖上轉了一個圈,吐了出來。
「嬌氣。」
說完他就偏過頭,看向了別處,心臟卻不受控制的跳的劇烈。
心頭瀰漫一股煩躁,祁瑞下意識的摸口袋,摸出來一包煙和打火機。
抽出一根煙咬上,啪嗒一聲,有一簇火光竄起,煙霧寥寥的升起。
沈悅聞不得煙味,咳了兩下。
祁瑞心想這個人怎麼這麼嬌氣,手卻比腦子還要快,一下子就把煙頭給掐滅了,他自己都還沒來得及反應。
沈悅以前沒見過祁瑞抽煙,但是知道煙抽多了對身體不好,於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少抽點煙。」
祁瑞的身子一震,他的唇角抿在一起,一聲不吭。
在男人冷淡的側臉中,沈悅似乎也反應過來,自己說這樣的話,太過於親密,也太過於讓人誤會,於是頓了頓,也沒有再說什麼。
外面傳來清脆的腳步聲,似乎穿著高跟鞋,踩在地板上,聲音很響。
保姆剛好把房收拾乾淨出來,她也聽到了腳步聲,面上帶笑:「是童小姐來了吧?」
童小姐?
沈悅看到,剛才還身上淡漠的男人的眉眼以肉眼可見的變得柔和。
沈悅一晃神,還以為是祁瑞想起來了。
只不過,那雙深邃的眼睛裡面不再有她的身影。
而是另一個人。
「祁瑞,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嬌縱甜美的聲音響起。
沈悅獃獃的轉過頭,一位長相白凈柔美的女孩子走了進來,她似乎沒有想到還有人,腳步頓了一下,露出幾分靦腆。
先是和沈悅打了一聲招呼:「你,你好。」
然後就撲到了男人的懷裡。
沈悅覺得好像有一盆冷水從頭潑到腳,腦子一片空白,手腳冰冷。
祁瑞無奈的抱著童雪,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是一片溺寵,也許是顧慮到旁邊有沈悅,他們兩個人並沒有抱多久,就分開了。
男人冷硬的輪廓微柔,看著沈悅的時候,那雙眼底的溫度不自覺的就降下了來,「見笑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女朋友,她叫童雪。」
童雪就像她的名字一樣,乾淨美麗,看起來有幾分羞澀。
所有的幻想一下子被戳破,沈悅不知道自己該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男人,她甚至不敢看他們的眼睛,突然失去了語言。
她的祁瑞,有了別人。
那麼,她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