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宋硯(番外)
白清珍的手指動了一下。
宋硯是第一個察覺到的,他馬上叫來了醫生,醫護人員很快就趕了過來,沒過多久白清珍就醒來了。
他很緊張,聲音沙啞:「清珍……」
躺在病床上的白清珍緩了很久,視線才恢復了焦距。
之後又是全身的檢查,花了很長的時間,得出來的結果就是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頭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
白清珍坐在病床上,她的手上拿著手機,等宋硯一進來,就迫不及待地問:「沈悅沒事吧?」
宋硯一愣,眉下意識的皺了起來,「她能有什麼事?」
白清珍依舊很緊張:「可是我聯繫不到她。」
聽白清珍這麼說,宋硯覺得更加的疑惑了。
「她把你害成這樣,你為什麼還要這麼擔心她?」
白清珍僵住了,臉色發白,手指緊緊的攥著手機,張了張嘴,「這不關沈悅的事。」
宋硯心尖一抖,沉聲道:「什麼意思?」
白清珍沒有想隱瞞,她並不是那種不敢承認錯誤的人。
「那幾個混混是我雇的,當時我只想給沈悅一個教訓,可是那兩個混混起了色心,我就沖了過去。」
說到這裡,白清珍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我讓沈悅先走,那個傻子還不願意走呢,如果她知道這件事情是我一手策劃的,恐怕會恨死我。」
她一個人說了很多,卻沒有聽到宋硯的聲音,下意識的看過去,卻見宋硯的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
白清珍:「宋硯?」
男生渾渾噩噩的抬眸,瞳孔震動著。
「你知道沈悅在哪嗎?我得好好的給她道個歉。」
「沈悅……」
他輕輕的喊著那個人的名字,平生第一次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
等從病房裡面走出來的時候,宋硯還大腦混沉,恍恍惚惚。
宋硯去了學校,卻沒有看到沈悅的身影,他去問了老師,老師說也並不太了解,但是沈悅已經退學了。
他只好派人去調查,過了一個小時之後,才得出了結果。
對方說,沈悅死了。
而且是自殺。
宋硯恍恍惚惚,耳朵裡面傳了一陣陣震呤,尖銳的讓他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少女看起來最會裝可憐了,愛哭又自私,她那麼愛自己,怎麼可能會自殺呢?
而且,他甚至都沒有見到少女的最後一面。
宋硯得到了這個消息,卻還是有一種雲里霧裡般的不真實的感覺,不可能的,沈悅怎麼會自殺呢?
這麼自我安慰讓宋硯清醒了一點。
他去找了白言轍。
白言轍瘦了很多,眉眼籠罩著一層陰鬱,穿著一身的黑色西裝,削瘦如同一把鋒利的劍。
也變得蒼老了很多,烏黑的髮絲多出了幾根銀絲,眼角細紋也變得更加的明顯,但是卻依舊俊美儒雅。
宋硯跑到了白言轍的公司樓下問:「沈悅呢?」
白言轍剛從公司對面出來,漆黑的眼眸淡漠,唇很薄,緊緊地抿著,像是不願意回答,他越過宋硯要上車。
但是卻被宋硯攔住了。
聲調忍不住提高,宋硯覺得心臟像是被之無形的手給抓住了,疼的厲害。
「沈悅呢?」
白言轍淡淡地看著他,沒有任何的表情:「她在我家。」
宋硯看著白言轍的表情,覺得他現在的情況很不對勁,看起來精神有些不太正常。
心中浮現出一種揮之不去的恐慌和焦灼盤衡在他心頭。
那是一種強烈的心悸感,有一種答案浮上了心頭。
「她死了對不對?」
他的聲音無比的乾澀。
白言轍笑了,笑的很溫柔:「她在我家。」
似乎還覺得不夠,他又加了一句:「是我們的家。」
白言轍一把推開宋硯,上了車,呼嘯離去。
宋硯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向鎮定的目光甚至無法聚焦。
——
宋硯最近的狀態很不對勁,身邊的人都有所察覺,甚至連上課都經常發獃,經常被老師叫到辦公室談話。
班裡的同學一直都覺得宋硯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他溫柔又有禮貌,和這種人相處很舒服。
但是這幾天宋硯看起來很奇怪,甚至有點神經質,一點很小的事情好像都可以觸發到他敏感的神經。
偏偏宋硯自己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白清珍出院了,宋硯幫她辦出院手續。
白清珍坐在車上,宋硯就說在旁邊,他看著窗外,很沉默。
而白清珍也沒有察覺到宋硯的不對勁,她很緊張,「宋硯,就是之前游泳池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宋硯淡淡地回道:「記得。」
白清珍低頭,看起來難堪又心虛,「其實沈悅沒有推我。」
宋硯平淡無波的眼眸終於泛起了波瀾。
「是我自己自導自演,說實話,現在想起了我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蠢,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沈悅喜歡你,我當時就是……就是腦子一抽,幹了很多蠢事,也做了很多傷害沈悅的事情,我都有點不敢見她了……」
白清珍越說越自責,她早就想開了,當時真的被氣糊塗了,什麼蠢事都干,完全不記後果,現在回想起來,她都恨不得打死之前的自己。
白清珍的話似乎什麼都聽的清楚,又像是什麼都沒聽進去,宋硯腦子一片空白,身體僵硬的一動都不能動,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眼前逐漸泛起了一層血紅色的霧,宋硯狠狠地閉上眼睛,艱難開口道:「你當初為什麼不說?」
白清珍看著宋硯的反應,心中疑惑,吶吶的:「我,我現在說出來了不行嗎?」
「不行……」宋硯張了張,口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抬手死死的捂住了眼睛,按住眉骨的那隻手,青筋畢露,他的聲音很沙啞,如同被尖銳的石子磨損了一般,「晚了呀,她,她……」
「死了……」
通紅的眼睛,流出了乾澀的淚,他的聲音抖的不成樣子。
——
後來,宋硯正常的上學,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學業上,好像如此才能麻痹自己。
但是他總覺得心頭彷彿缺了一塊,呼嘯的冷風實吹過時,凝結了一層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