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如果美貌是一種原罪,那她罪無可恕(46)
宋硯收斂了所有的情緒,溫聲道:「沒有。」
何止是不喜歡,他真的是厭惡至極。
他下意識的用餘光去瞥了一眼沈悅,去見沈悅頭都不回一下,反而還加快了腳步。
白清珍不信,她還是第一次見宋硯對一個人露出那麼明顯厭惡上表情。
她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宋硯對沈悅的敵意那麼大。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沈悅是個很聽話安靜的人,就是有的時候太安靜了,我都怕她被憋出病來。」
宋硯其實很想說那只是假象而已,沈悅才不是什麼小白花,而是一個惡毒又貪心的人。
但是他不會說出來,白清珍是一個很單純的人,他並不想讓白清珍接觸身邊的任何黑暗,這樣會把她給染髒的。
——
沈悅回到家,天已經黑了,她打開門,客廳是亮的。
桌子上已經做好了菜,還是熱的,散發著濃濃的香氣,讓人很有食慾。
沈悅站在門口,看著入神。
沈佳宜剛好端著兩碗熱騰騰的飯出來,看到門口傻傻站著的少女,高興極了,聲音都透著一股歡快:「怎麼這麼晚回來?快點去洗手吃飯吧。」
站在門口的少女沒有動,她的身形單薄,微微抿著唇:「你為什麼還在這裡?」
沈佳宜把飯碗擺好,躊躇的抓著衣角,方才的笑容消失收斂了一些,變得有些僵硬。
「悅悅,這,這是我家啊,我不在這那應該在哪裡?」
燈光灑在這簡陋的客廳,桌子上擺放的飯菜香味全,看起來的確有點溫馨驅趕的寒意。
沈悅不說話,面無表情的往卧室走,沈佳宜亦步亦趨跟在她的身後,小心翼翼的彷彿是個做錯事的孩子:「悅悅,先吃飯吧,菜涼了的話就不好吃了。」
卧室的房門被沈悅鎖住了,她低頭掏出鑰匙,推開門走了進去。
沈佳宜不敢進來,只能在門口徘徊,腳步焦急,總是伸長脖子往裡面看。
然而沈悅只是進去把書包放好,看到她出來,沈佳宜的眼睛一亮,拘謹的笑了一下,笑得很開心。
其實沈佳宜的廚藝很差,在年輕的時候她浪費大把年華,一顆心都掛在外面的男人身上,好像沒有男人就活不下去一樣,她從來都不管沈悅,小時候經常打罵,甚至還兩三天都不回家,小沈悅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差點就要餓死了。
後來沈佳宜染上了賭癮,就更加不管她了,偶爾回來一次,也只是為了錢。
沈佳宜還系著圍裙,她拿著筷子沒有吃,而是一個勁的給沈悅碗里夾菜,殷殷的看著她:「多吃一點,看你瘦成什麼樣子了。」
溫溫馨馨的場面就好像普通幸福的家庭,就如同一場夢。
飯菜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沈悅面色不改的吃著一塊化開鹽,她低著頭,默默聽著沈佳宜一個人嘮叨。
也許是真的老了,沈佳宜也變得和普通的母親一樣羅里吧嗦。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悅覺得沈佳宜比上次還要瘦,肌膚蠟黃,好像只剩一身排骨。
吃完飯之後沈佳宜就收拾碗筷,沈悅想要去幫忙,卻被沈佳宜阻止了。
「這裡不需要你,我一個人就行了,你快去房間寫作業吧。」
話都這麼說了,沈悅也沒有在強求,轉身回到了房間。
沈佳宜看著少女的背影,露出來一個笑容,喉嚨一癢,她捂著嘴悶聲咳嗽著。
沒過一會兒,沈悅拿著一個盒子又出來了。
來到廚房,沈佳宜正在洗碗,手上都是泡沫,聽到動靜之後,他轉過頭,疑惑地看著少女。
「這裡是我全部的錢,你拿走吧。」
聽著沈悅淡淡的語氣,沈佳宜就如同在寒冷的冬天被一盆冰水一般,從頭冷到腳,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沒了,臉色慘白,哆哆嗦嗦的解釋。
「我,我不是為了錢……」
再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睛都紅了。
沈悅表情不變,她沒有辦法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沈佳宜從來都不是一個好母親,之前沈佳宜也不是沒有裝過可憐,甚至還趁她去上學直接跑到她的房間偷錢,錢一到手,沈佳宜就會消失一段時間,等花光了,才敢回來。
只不過沒有想現在這樣,裝的這麼好。
沈悅低眸,雪白精緻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像是已經麻木了:「這些錢不少,夠你花挺長時間的,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她的聲音冷漠,好像眼前並不是至親,而是一個陌生人。
冰冷的話語讓沈佳宜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情緒激動起伏著,眼眶很紅,好像下一秒就會流出淚來。
「沈悅,我真的不是為了錢,我,我只是,只是……」眼眶裡的淚水終究還是流了下來,沈佳宜哽咽著,覺得自己很不爭氣,「只是想照顧你。」
沈佳宜真的老了很多,她以前烏黑靚麗的頭髮,此刻枯黃甚至還有許多銀絲,眼角的魚尾紋深刻,是蒼老的痕迹,她實在太瘦了,寬鬆的衣服被她穿的空蕩蕩的。
但是哭起來卻還像一個孩子一樣,抽噎著抹眼淚,像是很委屈。
沈悅覺得挺可笑的,不知道這女人有什麼好委屈的,「我不需要你的照顧,我一個人可以過得很好。」
沈佳宜臉色煞白,身子也開始顫抖,悶聲劇烈的咳嗽,好像恨不得連肺都咳出來。
聽著驚天動地的咳嗽聲,沈悅的表情不變,可是垂在身側的手指卻不由自主的攥緊,
不願意再看,沈悅把手上的盒子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轉頭就離開了。
——
早上沈悅洗漱完背著書包走出卧室,去看到桌子上已經擺好了早飯,有煎蛋和皮蛋瘦肉粥,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沈悅的腳步一頓,沈佳宜站在餐桌旁,笑盈盈的看著她,向她招了招手。
「悅悅,快過來吃早飯。」
很正常,就好像昨天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沈悅不易察覺的深吸一口氣,睫毛顫了一下,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和她坐在餐桌對面,聽著她訓訓叨叨的說著她太瘦了,該好好補補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