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保安

  「董事長在么？」

  「他不在。」

  「我找他真的有事情。請問你是？」

  「我是他的秘書蘭金。」

  蘭金坐在靠背椅子上挫著手指甲。兩條白腿支在紅木辦公桌上。玻璃底高跟鞋在腳上逛盪著。

  蘭金看到一個穿著不合身的寬大西服的年輕男人，他把半個身子探進了屋子裡

  「什麼時候能回來？」

  「不知道。」

  蘭金瞟了他一眼，但還是顧著自己的指甲。

  「這麼大的公司，辦公室里怎麼沒有什麼人呢？」

  這時候，妮娜走了過來，看到青年男人，把他叫住。

  「有什麼事情？」

  「我是來找你們董事長的。這是我的名片。」

  「哦，是來應聘的，是么？」

  「是，是。」

  「好吧，你和我來吧。我們先到那邊的大廳里等著，他們都去開會了，還要搞活動，別看現在沒有人，一會人多了，走路都堵得慌。」

  「我想問一下，在辦公室里有什麼規矩么，我是新來的，對辦公室工作沒有什麼經驗。」

  「這個要問經理了，我去幫你找來丹米經理，她很好說話的。」

  「好，我等著。」

  丹米看到一個呆小子坐在大廳旁邊的小會客廳里的沙發上，在軟沙發上坐了一會兒，他就打起盹了，手裡拿著的皮包差點掉在地上，他醒來坐直溜了，他才發現周圍多了幾個人在偷偷笑他。

  丹米走到他身前，向他伸出了手。

  「嗨，你好」。

  「你好。」

  新來的男孩和她握了握手，然後撓了撓頭。男孩第一次遇到那麼漂亮的女孩，丹米的秀髮梳著非常規整，兩邊的頭髮用一個髮飾品緊緊的別在後面，嫩白光滑的臉頰，耳朵上一副小巧精緻的銀飾品。職業裝遮不住丹米那性感的身材。

  新來的差點從皮沙發上滑掉在地上。

  他的名字叫做肖越溪，才畢業不久，通過一個要好網友介紹，就來到了這家公司里上班，第一天面試，他沒有什麼準備。不過他的膽子蠻大的，竟敢直接到董事長的辦公室里報告。丹米聽說了他的來歷也是很驚訝，想過去，丹米應聘的時候遇到了言明，被排擠好不容易才留在公司里。現在公司里滿員了，好久都沒有招聘了，丹米感覺招聘人員好像很有趣，過去沒少被言明騙了。

  這時候言明好像感到有人在嘮叨他，他打了個噴嚏，言明感覺最近運氣太不好了，這麼好的天氣都要感冒，他回到辦公室里去取紙巾。從小客廳里走過，他看到丹米在和一個小白臉子在調情。丹米和他挨著坐著，兩個人好像聊得很開心。他湊過去看看，新來的越溪看到一個黑臉很兇的男人走過來，嚇得他站了起來。就好像有人搶他的皮包似的，他把皮包緊緊的摟在胸口。言明走過來，當然多看了他一會，然後問丹米

  「這人是誰？」

  「他是，哦，他是來找董事長的。」

  「哦，是么，有什麼事情么？」

  「我是。。」

  「他有事情和董事長說，你管幹嘛？」

  這時候，越溪感覺他們的話語里有些火藥味，於是他不敢做聲了。

  「我就管了，咋的。」

  「什麼你都管。」

  「丹米你是不是沒事情做了，快去做你的事情去。」

  「哼。」

  丹米被言明攆走了。

  言明以為這個帥小伙是來談生意的，對他說話客氣起來。

  「來支煙么？」

  「不，不會。」

  「哎呀，青年才俊，不愛吸煙。」

  「真不會。」

  「你別介意她。」

  「誰呀？」

  「剛才那個臭婆娘。」

  「不會吧，我看她很好，很有禮貌。」

  「那都是面上的。」

  「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找我。我說的算。」

  「哦，知道了。」

  「就算董事長夫人那都要看我的面子。」

  「嗯。」

  「如果在業務上，我也可以給你照顧。絕對讓你吃的夠本。給你，這是我的名片，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

  「嗯，好吧。其實我是來。。」

  這時候，靜媛走了過來，她和言明打著招呼。言明看到她過來了，連忙站起身，言明嘻嘻哈哈的和靜媛走了，消失在走廊里。

  越溪獃獃的坐在沙發上。等到下午，一直很安靜，安靜的連玻璃缸里的小魚游水的啪啪聲音都能聽到。越溪強忍著睏乏的雙眼。稍微有些緊張，中午也沒有吃飯。現在他的肚皮已經前後粘在一起了。他感到還有一個沙發可以靠著已經很舒服了。如果這次能談成，他將會在這家公司里上班，以後不禁待遇優厚，還能娶到個不錯的媳婦，真是好。想到這裡，寧可肚皮疼死也要挺著。這家公司的那位丹米小姐真是漂亮，美得像仙女一樣。若能和她共處一間公司真是三生有幸呀。不管那麼多了。今天一定要見到董事長。他這樣想著想著，精神了很多。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公司里的人有些多了。言明辦完了事情，他看到越溪還在小客廳里等著。他走了過來，看著越溪感到奇怪。

  越溪看著言明也有些緊張，除了他受傷的臉皮，還有他的眼神。好像有些說不出的疑問。

  浩明隨著人流走進了公司里，越溪聽到有人打聽他的名字，他從小客廳里跑了出去，果然，一個高個子男人在向妮娜打聽越溪來過沒有。妮娜看著越溪走了過來。她用手指著浩明身後的人，浩明才轉過身來，他吃了一驚。

  原來那個越溪只是個網名，他們聊了幾年了，都不知道互相的身份。這時候，浩明忍不住笑了起來。

  「表哥，怎麼是你呀。」

  「表弟，你怎麼來了。」

  浩明看著周圍的人都在看他們，他似乎有點擠臉的感覺，他打量著越溪，不知道越溪在哪裡找來的過時的西裝，和這個大城市的大公司里的人的裝扮格格不入。還有他的趴在臉上的頭簾顯得十分的土氣。還有他不管看到誰都投去傻笑的眼神。簡直讓浩明無地自容。只有他腳底下擦亮的皮鞋還算是過得去。

  天呀。越溪在公司里等了浩明多久了，浩明想到這裡，竟然要崩潰了一般。他趕緊把越溪要吐話的嘴捂上了。

  「越溪，我不知道你要來，我以為是一個應聘的，走，我們到辦公室里說話。」

  「好」

  越溪狐假虎威一般，甩開了胳膊，緊跟在表哥的身後。

  果然聽到董事長的關門聲以後，辦公室里嗡嗡嗡的不停的發出一陣一陣的竊竊私語聲音。並伴有短促的譏笑聲，不過持續片刻就安靜了下來。

  「表哥沒想到你白手起家，生意做得這麼大。」

  「這附近的幾家公司都是你的么？」

  「對呀。表弟，你既然來了，以後想干一番事業，在這裡隨你發揮。」

  「表哥，我沒有你那麼雄心勃勃，我就是來城裡想找個對象就回去。」

  「表弟，在這裡可不能像在老家那樣，什麼都可以說的。」

  「是么？表哥，以後我注意了。」

  「可千萬別來兩天就把自己的老底給透露了。」

  「一定的。」

  「表弟，既然你來了，我就安排你做個輕鬆點的工作好了。」

  「表哥，什麼工作？」

  「就是和我們這裡的小滿一起做保安。」

  「什麼，只是做保安，應聘的時候都說讓我做經理的，怎麼見面了就讓我做保安了呢？我真是不理解。」

  「表弟，幹什麼都是給自家幹活，做什麼職位不行呀。」

  「那之前怎麼說好的做經理的。」

  「那是因為我把你當做親密的網友了么，最近公司里的員工有點不和，我怕他們會跳槽。所以新招一個經理來振振士氣。現在他們知道你是我表弟了，自然不會起到那個效果了。」

  「振振士氣？」

  「對呀，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競爭世界里。兩個競爭對手不分上下，他們非要把對方打倒才罷休，但是對於公司來說，失去哪一個都是損失。這個時候如何平息他們的競爭呢？就假設招聘了一個經理，最後讓這個經理輸給他們兩個，被他們攆走，他們就滿足了戰勝的心裡。這樣我就平息了他們的戰火。」

  「這樣真的好使么。」

  「當然沒有試過，還不知道。」

  「我感覺他們可能會因為多了個對手，而更加競爭。」

  「如果他們的慾望得到滿足，就會放手的。」

  「原來我應聘的這個經理就是他們口中的食物么。」

  「也可以這麼說。」

  「說來說去，就是說這個經理的職位不抵那個保安。是不是？」

  「嗯，好吧，我做保安試試看好了。」

  沒過多久，大廈里丟了好多東西，過去小滿是負責整個樓層的，現在他只負責一部分，另一部分交給了越溪，越溪讓很多陌生人進入到了大廈，他根本看不住，他只會看字，不會看人。或者被人看得清他，他看不到別人。

  不過他確實在保安方面沒有天賦，但是那套服裝他已將穿習慣了，不忍心脫下來，那是他在大城市裡的第一份工作，他決心一定要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