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瞎猜

  「額……這……」

  縣太爺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不知道要怎麼說啊！這村與村之間的互相打鬧，他自然是清楚地，只不過不想多管閑事。

  明明有閑差可以做，為啥非要給自己找忙碌呢？

  但是現在事情鬧到這樣的情況下，他倒是有些騎虎難下了。

  還沒有想好怎麼說，晏青川就看向縣太爺，似笑非笑地說道：「縣太爺應當是知道的吧。畢竟所有的一切都能夠查到。若是撒謊……後果縣太爺承擔也行。」

  這話說得輕飄飄的，但是卻把縣太爺給嚇得個半死。

  腿本來就軟了，這個時候更軟了。媽的，什麼意思他聽的出來。實際上他別無選擇了。

  所以縣太爺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事兒在下略有耳聞。」

  「哦？只是略有耳聞？」晏青川皺眉，表示有些不爽。

  「不，不。不是這麼一回事。我還是知道得很清楚的。這個杏花村就是原本這些婦人的。因為男丁全部都去徵兵了，所以給另一相互的流民給佔了。」

  說完這話之後，縣太爺繼續說道：「只不過過去時間太長了，你說這人變化大，我也不能說這群人就是真的原住居民。」

  「要不這件事，首輔大人我們就算了吧。這麼多年，想要徹底查清楚什麼事，還是很困難的。年代久遠，您為難下官也做不到哇！」

  晏青川看向蘇知意身後的阿婆。道：「你們可有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

  阿嬸趕緊轉頭，對著身後這些人全部都說了一句話：「大家趕緊把當年的東西拿出來！」

  縣太爺萬萬沒有想到，她們竟然真的有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這些還比較詫異。

  阿婆的眼裡還帶著恨意。道：「說起來，這件事情跟縣太爺也脫不了干係。」

  縣太爺虎軀一震，實在是想不出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這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們這些婦人可不要血口噴人！你們跟我有什麼關係！」

  那個阿婆看著晏青川直接跪下來了。道：「首輔大人，求您給我們做主！」

  晏青川點頭道：「但說無妨。」

  話畢，阿婆和身後的婦人全部都跪下來，阿婆紅眼說道：「當時村子被佔了，我們一個村的婦人準備去找縣太爺說事情，希望能求一個公道。我們需要擊鼓鳴冤還有滾釘子才可以見縣太爺！「

  「當時在滾釘子的時候，我們為首的那個女村長，直接下了釘板就死了……「

  這件事，阿婆覺得可以記一輩子。

  「當時我們女村長覺得她死了之後能幫我們求一個公平這樣也夠了。但是沒有！縣太爺你壓根就不想管。」

  縣太爺滿臉驚恐，看著晏青川說道：「首輔大人，不要聽這樣的人瞎說！」

  晏青川示意冷寒捂住縣太爺的嘴，對著阿婆說道：「現在你可以平靜的說話了，不用擔心有人打擾。」

  「我們當時每個人都被縣太爺寫下了賣身契，賣身契上面有我們具體居住在哪裡的，還有我們的基本信息，他濫用職守，隻手遮天，把我們賣了！我們是幫工的時候，那裡的主子死了，我們幹完活之後，他們家婦人大發善心把賣身契還給我們的。之後我們才住在山溝溝里。」

  說完這話之後，阿婆的眼睛裡面全部都是恨意！

  「我們討厭了那麼多年，終於等到沉冤得雪這天了。求您了，首輔大人，一定要查清楚，給我們所有人一個公道啊！」

  晏青川點了點頭，看著縣太爺道：「認罪不？」

  「不認罪！這些都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不要聽這幾個潑婦瞎說話。」

  此時此刻，蘇知意已經把她們的賣身契全部都拿過來放在晏青川的手心裡。這些賣身契她們一直都小心的藏著，放在很珍貴的兜里。

  這可是他們勞作了好多年的證明……這可是這麼多年一直都小心翼翼守護著的東西啊！

  晏青川翻看了一遍，道：「是的。這個村就是你們的，回去住吧。如果你們後來的不想搬，那麼我就幫你們搬走！冷寒，這件事情你自己處置。」

  冷寒點頭道：「主子放心，我一定把這些人趕出去！」

  晏青川揮揮手，而後對著縣太爺說道：「當真不認罪？」

  「首輔大人大可以去查！若是這麼大的事情在府衙上面一定有記載，這些事情我可不能隻手遮天！所以還請首輔大人能夠查清楚還下官一個清白。」

  晏青川看著他這麼堅定，但是他也胸有成竹。

  蘇知意挑了挑眉，晏青川這樣的表情，說明這件事情穩了？

  果不其然，就在這個縣太爺信誓旦旦的說完這話之後，就被徹底打臉了。冷雨已經把他的罪證丟在他面前。

  冷雨匆匆忙忙地趕過來，道：「縣太爺的罪證棄了。這些東西足夠讓他蹲監獄了。」

  縣太爺一開始不可思議，但是看著那些賬簿，還有他跟那些貴人來往的證據。滿臉都是差異和驚訝。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這些事情都這麼清晰的展現出來，而且還這麼快……

  晏青川依舊是懶懶散散的道：「看來縣太爺還是不太喜歡說真話。既然如此，那麼你就進去自我反思吧。」

  說罷，直接讓府衙的人把縣太爺帶走了。道：「新上任的縣太爺，我會立馬安排過來。」

  「記住，你們做的那些壞事，不可能隻手遮天。」

  晏青川警告了這些人一句話，而後就什麼都沒有說了。

  蘇知意正在幫著阿婆們搬東西，晏青川的眼裡也流淌出一股暖意。這個小姑娘……

  解決清楚之後，他也過去幫忙了，二人對視一眼，什麼都不說，但是卻好像什麼都知道了一般。

  等著晏青川身邊的人，還有當地的捕快都過來幫忙了，再加上她們的東西本來也就不多，半天不到就搬好了。

  蘇知意給她們安頓好之後，順便和晏青川留在那裡吃了一個便飯。

  期間晏青川被感激了好多遍，但是晏青川只是笑笑道：「你們更應該感謝的人，是蘇姑娘。」

  於是蘇知意這邊全都是敬酒的人，晏青川那邊反而是落得清閑。

  她皺眉道：「晏青川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一直都聽說男子幫女子擋酒，倒是沒有聽說過，你讓我幫你擋酒？」

  晏青川朝著她勾唇，倒是帶了一些溫和的語氣在裡面。

  「沒有。」

  「我太累了，承蒙蘇姑娘幫忙，稍微喝點茶水就好了，那些阿婆們捨不得你喝酒。就當做是蘇姑娘幫我一忙，以後蘇姑娘想做什麼，我這裡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

  蘇知意看著他這樣放鬆的模樣，倒是有些出神了。感覺以前看到的他，很多時候都是一副特別防備、苦大仇深的樣子。

  如今看到的晏青川……溫和放鬆，好像是一個鄰家哥哥一般，蘇知意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

  不過還是立馬回過神來，對著他說了一句：「今日多謝晏首輔了。若不是你，我帶她們估計還要幾天才能伸冤。」

  晏青川聽著蘇知意由衷的感謝，自然也是歡喜的。真好，他終於是有用了嗎？

  即便如此，面上依舊是波瀾不驚。道：「明日就是悠然公主拋繡球的日子了。安姝在國子監特地告訴我過來尋你，我才過來的。」

  「看在你是我學子的面上，我又是你師兄的份上。幫一把也無妨。」

  蘇知意點頭道：「也是，我可是師父的關門弟子，作為師兄，晏首輔還是要多關照才是。」

  說著，蘇知意就站起身，對著幾位阿婆說道：「這件事都是首輔大人的功勞，讓我們一起舉杯，與首輔大人一起共飲一杯。而後挨個感謝！」

  晏青川失笑，只能聽著這個小姑娘的安排。淡漠的站起來，挨個喝酒。

  他倒是對這些酒沒有多少的概念，喝多了只是感覺有些犯困。

  因為還要送蘇知意回府，所以二人在路上的時候，共同在一輛馬車上。而冷寒在外面一直都在找梅兒說話，聒噪得緊。

  冷寒還有些沾沾自喜，要不是他經常打聽梅兒的消息，也不知道蘇姑娘過來這邊了，主子更沒有表現的機會了。

  對於促成這一情況，冷寒一直都是覺得自己深藏功與名。所以一點都不謙虛，就開始跟梅兒吹牛。

  而後被梅兒直接用繩子綁住了，這樣子才稍微消停了一會兒。

  至於裡面晏青川在小憩，而蘇知意不過是吃了一杯酒，就開始有些臉紅，想說話。

  拽著晏青川說道：「不要睡了，趕緊說話。」

  「……」晏青川無奈，拍了拍她袖子，道：「乖點。」

  蘇知意不甘心，硬是要做點什麼才罷休。典型的又菜又愛玩。

  所以開始捏著晏青川的臉，好像是為了報復一般，還把他的臉扯得變形，再就是掐他鼻子。道：「變豬頭！」

  「……」晏青川無語。眼裡已經是帶著一點寒氣了。這小姑娘也太膽大包天了。

  這種行為著實是有些大膽。

  蘇知意好像是絲毫意識不到這個問題，繼續掐。

  終於晏青川把黏在自己臉上的手扒拉下去。道：「蘇知意，你夠了。」

  「……」她委屈巴巴的對著手指，道：「抱歉。」

  「……」看著她這麼委屈，他又開始反思是不是剛剛說話的聲音太重了？

  而後難得拿出耐心，對著她說道：「怎麼了？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晏青川極其有耐心。

  蘇知意嘿嘿一笑，道：「嗯！今天幸虧有晏青川出現，他超級好的你知道嗎？」

  「嗯。我知道。」晏青川也失去了睡意，好像要路途長一點，這樣就可以多聽點她說話了。

  「你知道我想做什麼嗎？」她滿懷期待的說話。

  「我知道，你希望她們這些百姓都能夠好，特別是女性，放心吧，她們一定會變好的。這一次就是女性團結的力量。」

  蘇知意搖搖頭道：「不僅僅是這樣，我想的還有很多很多。」

  「我希望她們能夠像今天的阿婆那樣，不要麻木。能夠多為了自己著想。能夠把自己擺放在一個很獨立的個體。更加不要為了男子，把自己一輩子都丟了……」

  「我希望她們能夠好，不僅僅是身體好，也要有希望，當下也能夠好。」

  說到這裡跌時候，她滿懷期待：「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的想法瘋了？我從來不跟別人說，阿爹也不讓我跟別人說，他說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和他會這麼想。」

  「阿爹說，我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他在前面給我撐傘。」

  晏青川「嗯」了一聲，看著現在的蘇知意，好像是在閃閃發光。

  蘇知意說到這裡突然就很困了，而後便睡著了，沒有說完就睡著了。晏青川喃喃自語。

  道：「我也會這麼想。有三個人了。」

  這聲音飄蕩在馬車四周，很快就消失了。但是卻好像就是他給蘇知意的一個承諾一般。

  本想要多看她幾眼，很快蘇府就到了。梅兒進來把蘇知意抱走，晏青川的馬車停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蘇知意回到家之後，蘇志遠一直都躲在門口的縫隙看著外面，梅兒打開門的時候，差點把他嚇得跳起來！

  梅兒無語：「……」老爺若是想要看，光明正大出去看也沒有人管您。」

  蘇志遠冷笑一聲道：「你懂什麼？在暗處看到的才更加的真切！這件事情你是不會懂得，你太單純了，所以註定沒有我走得遠。」

  「奴婢殺人比老爺厲害。各有所長罷了。」

  蘇志遠也沒有和她爭辯。道：「這小子總跟著我閨女，是不是有什麼企圖？」

  梅兒有些慌亂，若是蘇大人知道了晏首輔的眼神不對勁兒，會不會對前主子做點什麼？所以她還想著要怎麼幫前主子開脫。

  這個時候蘇志遠就想通了的樣子。

  道：「我雖然知道一定是因為我，但是還是覺得不妥當。」

  「你說他想要知道我消息直接來我們家打探就是了，總跟著我閨女做什麼？還是想要把我閨女拉攏過去他那邊？他是腦子有問題了嗎？還是不那麼聰明了？」

  梅兒鬆了一口氣，而後高冷的蹦出兩個字：「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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