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求仁得仁
不對，這個跟班他壓根就不需要。
蘇志遠這會兒繼續問道：「你們究竟是誰能夠打敗我？」
說著他最先看向同一個牢房的壯漢，也就是那個把他打得半死的人。
壯漢眼神雖然有些閃躲，但是蘇志遠這樣挑釁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惡了，更何況現在他還有皇上撐腰。
這一切的一切簡直就是匪夷所思，很顯然，若是這一次還弄不死蘇志遠, 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不知道是被蘇志遠鼓勵的眼神刺激了還是如何，總之壯漢也不知道自己受到了什麼鼓舞，內心受到了頗大的震撼。
然後捏緊拳頭道：「我答應！」
「我他媽的爛命一條。蘇志遠你必須死在我手裡！」
蘇志遠也莫名興奮道：「來啊！」
說罷，蘇志遠最先衝進去，把手裡的那一大串鑰匙直接扔過去。捏著放在地上的餿飯！
狠狠地朝著壯漢的腦袋上砸過去！
表情十分兇狠。壯漢很明顯也被砸懵了。這是怎麼回事？
明明之前蘇志遠還是不還手的，這會兒怎麼一下子這麼厲害了？
既然這樣的話, 很好！他一個拳頭弄死他！
這樣想清楚之後，壯漢正要掄起拳頭砸過去, 蘇志遠就快他一步, 一拳頭朝著他臉上砸過來！
壯漢踉蹌幾步，然後半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想要站起來繼續打，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身軀太龐大的緣故，始終是反應慢了一拍。
所以蘇志遠繼續捏著他的脖子，對著他的臉拳打腳踢。
「來啊！來啊！我求你打死我！」
「你這個憨貨，之前不是說要打死我嗎？這會兒怎麼不了！」
蘇志遠一直都以為，他是為了養精蓄銳，到時候給他致命一擊。
這樣也好，他這樣用盡全力的反抗，也能激發出壯漢的潛能, 否則他總是會想著留自己一條命。
可是當把壯漢揍得暈倒的時候，他發現事態有些不按照他想的發展了。
這種事情好像不太對勁兒。
他好像確實是打不過自己？
蘇志遠看著林叔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林叔道：「志遠啊，沒有想到你這麼厲害, 之前確實是藏拙了。看把小壯打成了什麼樣。」
「這會兒, 你算是贏了.」
蘇志遠很少打人，可以說是兩輩子都沒有打過人。之前在現代的時候是法治社會, 哪裡需要出手？再說他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富二代罷了。
如今在古代，也是一個官二代。他爹就留給了他那麼好的基礎，而且還能從小就與皇上這樣的人接觸，而他又上進又會說話。
所以最終的結果就是……他一直都沒有動手打過人。
如今這般……確實是不知道說什麼了。他打人都才用了七分力氣，如今怎麼就這麼厲害了？屬實是想不通。
或許這就是天生神力吧。
真是煩，分明是想死，又整了一個這麼大的外掛。
他頹廢的坐在地上，臉上刮白刮白的，看著比躺下的壯漢還要虛弱一點。
林叔走過去掐指一算。道：『你不開心的原因，是不是命太長了？』
「知道還說？林叔你當真是算命嗎？你這樣的適合當招搖撞騙的二道販子。」蘇志遠嘴回去，如今心情不好，對誰都是態度不太好的樣子。
林叔一下也啞口無言了，本來還想說，這蘇志遠雖然是被打了，但是依舊是帥氣的。這會兒誇獎的話硬生生地咽回去了。對於這種嘴毒的人。
想來也是壓根不需要吧！
總之壯漢被拉過去單獨的一件病房之後，周圍的病房都消停了不少。
誰都瞧見蘇志遠這殘暴的樣子，這樣子哪裡是傳說中只會耍嘴皮子的弱男子？
說實話, 這樣的戰鬥力，牢獄里很多人都比不上。因為他們還有很多都不是打架出身的。混出名頭也許是偷東西、倒賣、地下生意。
各種各樣的也都有。
能打架的也就是那幾個……
蘇志遠繼續攤在牢房裡，瘦子和林叔站在他旁邊一直都打量著。
瘦子咽了咽口水，道：「林叔，你覺得這個人可以混出來嗎？」
「能混到太傅，這種人豈是我能評判的？」
林叔唇角向下，搖了搖頭，尋了一個角落準備休息。
蘇志遠閉目想東西，尋思著到底是誰才能打死自己呢？呵呵，皇上這把所有的鑰匙都拿給他，無非就是為了看熱鬧，這點蘇志遠早就知道了。
既然是希望讓他把牢獄弄得底朝天，那麼他蘇志遠自然是當仁不讓的那種人。
皇上既然是喜歡看戲，那麼就看個夠。
想到這裡，他舒了一口氣。
蘇志遠快睡著的時候，晏青川拎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
林叔和瘦子湊近，一下子屏住了呼吸。這晏首輔都來了，是不是要把蘇志遠直接弄死了。
瘦子對著林叔小聲說道：「聽說這個晏首輔最厭惡的人就是蘇太傅，這會兒肯定是要在飯菜里下毒，讓蘇大人走最後一程了。」
林叔皺眉，感覺好像是沒有那麼簡單，其奇奇怪怪的。但是具體哪裡奇怪，又說不清楚。
反倒事蘇志遠，做夢都在罵晏青川，還在想著踩在晏青川頭上。
瘦子有些著急道：『蘇大人睡著了，想必他也不想錯過晏首輔，我們要不要當這個好人？』
「但是林大人睡著了……昨天晚上我就發現這個威力，他睡著呼聲震天，我喊了好幾次都喊不醒，睡眠質量那是非常好。」
瘦子有些焦慮，林叔直接笑出聲來。
對著蘇志遠的耳朵說道：「晏首輔踩在你頭上，嘲笑你了。還把你女兒帶走了。」
也不知道為何，林叔說的那句晏首輔直接被他捕捉到了。
聽了這話之後，蘇志遠猛然坐起來，擦了擦口水，滿臉都是蒙圈的狀態。道：「哪裡？哪裡？」
「晏青川這個狗在哪裡？」
瘦子震驚：「……」果然，林叔還是有一套的，只不過這蘇大人是有多厭惡晏青川啊……
蘇志遠剛起來，就瞧見了晏青川優雅地拎著食盒，看上去人模狗樣的，十分無語。
他再看看自己。即便是已經衣衫襤褸，但是也還在努力地整理衣服。
咳咳……就算是衣服這會兒比不上了。但是這所謂的氣勢也是真的不可以輸啊！
他昂首挺胸，站起來隔著牢房看著晏青川，道：「晏首輔別來無恙啊！哪裡的西北風把你出來了。吹來我們這牢獄送飯了。」
晏青川沒有說什麼，把飯放在地上。道：「要不要出來吃？」
因為這會兒蘇志遠故意拿著一串鑰匙晃蕩，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鑰匙一般。
「不用。這鑰匙雖然皇上給我保管，但是我也是太傅，不是什麼沒規矩的人，自然不會亂出去。這種地方，誰不守規矩誰是狗。」
「……」林叔無語，蘇志遠都不知道有多少次沒有守規矩，當了多少次狗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好意思能夠說出這些話……
實在是匪夷所思。
晏青川絲毫不在意他的話，只用一句就撕碎了他裝模作樣的樣子。
道：「知意趕往京城了。至於老夫人，一時之間被巴蜀那邊堵住了。巴蜀出事了。所以她們倆分頭行動。」
蘇志遠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冷著臉說道：「怎麼會這樣？！分明跟我說過不會連累家人！皇上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罵了這樣一句話之後，晏青川道：「跟我出來單獨說。」
蘇志遠自然是不管不顧了，剛才說的話也全部都變成屁話。發了那麼多毒誓也沒有被雷劈死。如今不過是說點不遵守承諾的話，壓根就沒什麼可在意的。
來到空蕩蕩的審問室，他嘆了一口氣道：「你就在這裡跟我說清楚吧，晏青川。」
「我記得之前我就拜託過你，求你照顧好我閨女。可是你沒有。」他眼神冷峻。
「你都這樣了，你當真以為知意還願意和她祖母一個人在巴蜀嗎？她這樣走過來，才是她。你的女兒，應當是你更加理解的。而不是在這裡質問我。」
晏青川的氣勢很足，直接把蘇志遠給說得啞口無言。
看著他這嚴肅的樣子，他冷笑道：「我知道，你們都想拿著我閨女和母親威脅我。讓我如何如何。我如今也想好了。我死了你們按上什麼罪民都可以。但是如今我不想要讓知意知道我是一個不好的阿爹了。」
「皇上的計劃到此為止，我是什麼都不會做的。」
晏青川擰眉。道：「你這是做什麼？」
「我不知道皇上什麼計劃。我是……」他本來想說：我是來幫你的。
但是不知為何，這種話感覺實在是太肉麻了。說不出口，說出口就好像是犯罪一般。
晏青川繼續道：「放心，知意我會保護好。」
蘇志遠也來不及問為什麼要這麼關心他女兒了。因為在他認為晏青川可能就是看不得他們那麼慘吧！
這種人平時雖然不太好，但是這個時候和自己站在一起，倒是也沒有那麼差。
所以蘇志遠鄭重其事地說道：「只要你願意保護我閨女，我會去死。」
「我死了就所有都結束了，順啟沒有奸臣，你們也沒有要爭鬥的對象了。知意那孩子，也可以安心快樂。省的因為有一個奸臣爹總是被欺負……」
他閉上眼睛，好像是已經在想著死去的生活了。
但是這話一聽，晏青川道：「你就這麼脆弱？蘇志遠，你不行。」
蘇志遠怒了，說他什麼都可以，不能說他不行！他氣得半死，道：「你想要做什麼？」
「保護好知意，你這邊去死有什麼意思？到時候我把事情查清楚，皇上若是執意要弄死你，我和你一起面對就是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怎麼說也是二十多歲的人，抗旨也做過好幾次了。這個時候怎麼還沒有我清醒？」他表情無語，聲音淡淡的。
晏青川聽了之後，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鼻子酸酸地。
沒有想到啊！在蘇家出事的時候，事先過來幫忙的不是那些平時對他阿諛奉承的人，反而是晏青川在盡心儘力地幫助他們。
他在某種程度上，也是相信晏青川的。
不是因為其他，只是因為跟晏青川這種人打交道那麼多年了，該是什麼樣也清楚。
也不知為何，蘇志遠把自己在牢獄里發生的一切都跟晏青川說。
晏青川分析良久，最後來了一句道：「興許皇上，是想要知道你的能力。」
「什麼意思？」蘇志遠問道。
「你除了拍馬屁之外的能力，你若是還有其他的能力，皇上自然願意保你。就是看你值不值得了。所以給你這麼多的鑰匙，不是要你求死，而是想要鍛煉你。」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或許是要一個一個的去打敗人？」蘇志遠道。好像確實是這種意思，只不過之前被皇上的友情傷到了。又擔心家人，感覺腦子都不好了。
這會兒還是需要晏青川過來點名清楚。
「嗯。至於外面找證據什麼的，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我幫你查清楚就是了，皇上刻意安排的又如何？我要的不過是一個真相。」晏青川固執的說道。
蘇志遠之前最討厭的就是晏青川的固執和不知變通，如今也算是知道了。這種性格在這個時候，好像確實是挺有魅力的。感覺還不賴。
他而後呼了一口氣道：「多謝。」
他要走的時候說道：「就算是為了知意，你也要活著。」
蘇志遠這會兒自然是沒有了找死的心態了。那些牢獄里的犯人是真的會殺死他。這個時候想活著，就有了一種更關心自己的身體的感覺。
所以皇上給了他那麼重要的特權，自然是要努力的用下去。如果沒有用的話，豈不是很虧的一件事？
所以蘇志遠進去之後直接對著獄卒長官說道：「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你們這邊是有靶場什麼的吧？到時候我們可不可以直接去那裡打架，在牢獄里不太方便。因為有的人想要讓我在更寬敞的地方死。」
這話一說，周圍的犯人都張著耳朵聽，生怕錯過什麼。
只能說，這個蘇志遠太狂了……不過就是打了一個壯漢，也不至於如此。
(本章完)